2003年5月14日

飞机飞过福建的时候

下午4点，飞机从上海开始飞往广州，我知道要经过福建的。

在飞机上，我突然非常想妈妈，心里默默对妈妈说：妈，我现在坐在飞机上，我没有把头伸到外面去（妈妈知道我要出差，希望我坐火车，她说坐飞机太危险。我说我必须坐飞机，公司要求的。她知道后就交代我坐飞机的时候，头不要伸到外面去）。我很乖、很安静地坐着，我只是有点想你了，因为，妈，我现在在你的头上飞过，你知道吗？

妈，我想你，一直想你，后来我就睡着了，在飞机上睡着了。妈，我好累好累哦，睡得挺好的！

妈，飞机到广州上空的时候，我从窗户向外看，我看到连绵起伏的青山了，妈，感觉和我们家乡一样，一模一样！

妈，我想你了，等有机会，我一定偷跑回去看你。

妈，我现在知道了，我是你最牵挂的女儿啊。虽然我曾经怪你偏爱弟弟，妈妈你说没有，只是弟弟不听话更让你操心！妈妈，我是不是为了让你偏爱我，让你为我操心，我才去生的这场病？

妈妈，你知道吗？小时候，当有了弟弟，我知道我再也无法从你那里得到偏爱，我就努力读书，我去争取爸爸的爱！我知道爸爸曾经是老师，老师就是喜欢会读书的学生。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就是班长，学习成绩总是班上第一！我这样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让爸爸多关注我，多爱我一点！所以，从小我就知道爸爸爱我，我一直一直以为你对我是不够爱的。甚至在我一周岁的时候，就把我送到外婆家。我知道外婆是爱我的！

妈妈，后来有一次你对我说，你从18岁就生了大姐姐，以后又连续生了5个，你的所有时间都在照顾6个小孩。因为照顾不过来，才把我送到外婆家，哪可能不爱我一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妈妈，我怎么可以说你不爱我？我怎么可以在我读高一的时候，我和弟弟吵架，因为你护着弟弟，我就离家出走！你说，那次你一直悄悄地跟在我后面，怕我做出什么傻事。后来，你就站在别人家的阳台上，一直看着我，看着我是走到学校去，你才放心！那次我在住校的女同学的宿舍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家的。你问我知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妈妈，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从来就不在乎我的！

还有一次，高中快要毕业了，我那个从小就被送给别人当童养媳的妹妹来告诉我，说是你同意让她现在就结婚，可是妹妹还不到结婚的年龄，妹妹也不同意现在就结婚的，可是你们都逼她，全家只有我反对！因为长大了，妹妹就经常来我们家，跟我最亲近。

当妹妹的养母来我们家告诉你，说是我教妹妹不要结婚的，我听见就生气了，同她理论了，我说根本就没有教，妹妹只比我小两岁，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她比我还成熟呢。可是你不相信我，而且认为我这样当面去顶撞长辈不礼貌，你给了我一巴掌！

好！妈妈，我要你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大哭着逃走，那次是真的要走了，因为我不是往学校走去，我是去汽车站。然后，你就惊慌了，你去找大姐，是大姐硬把我从车上拖下来的。然后，看着我，开导我……

妹妹，还是那年结婚了，在他们家结婚的，好像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家一切照常，甚至我都不知道妹妹具体是哪年结婚的。妹妹因为早婚被罚款了，她的养母跟我说过，她出得起这个钱。

妈妈，后来，我就跟大的弟弟开始关系不好，因为大的弟弟是你用妹妹和妹妹的养母对换的。我担心你们有一天会不会让我嫁给弟弟？

妈妈，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我才松了一口气，我不再担心了。但是，从此以后，我以为你不曾爱过我，你在我上大学的前一天，告诉我，不许我在读书的时候谈恋爱，要是被你发现，我就不能继续上大学了。你要我发誓！

妈妈，我真的在大学没有谈过恋爱！到现在惟一的恋爱，也没有结果。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妈妈，我到现在还没有嫁出去，还要生这么一场大病！妈妈，我就是要你一辈子都操心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