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玫瑰-北大恋人

在等公安局通知的这段日子里,我在报社找到了一份工作,每月1500百元。钱虽然不多,我如果把以前乱花钱的习惯改掉,除了租房与生活,还会节余些的。于是,我把希尔顿给我的钱又还回了1600元,因为下个月就要发工资了,我怕留在身上把钱大手大脚地花了。

父亲看到我在媒体上的报道后,专程从西安来看我。我并没有见他,他在电话里说:“梅梅,说句实话,以前我确实很生你的气,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为我好呀。”我说:“算啦,我不想听你解释。”

父亲说:“你新立个账号发给我,我知道你现在需用钱。忘了告诉你了,企业踱过难关了,现在的效益很好。”

我问:“那位姑娘呢?”

父亲犹豫了会儿说:“她,她去读书了。”

我说:“你再赞助别的女孩嘛,反正你有这个爱好。”

父亲说:“梅梅,爸爸老了,爸爸不会那么做了。”

我说:“就谈到这里,你抽时间去看看我妈。”

父亲说:“她现在每天都在赌场,老是缠着跟我要钱,给她钱又去赌。我看她是无药可救了,我也懒得再理会他了,以后就算你有了钱,也不要给她。”

我说:“你们不离婚她会那样吗,你有责任去管他。”

说完我便把电话挂了,坐在那里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随后我又把烟放回盒里。这段时间,我一直下决心戒烟,因为一个女警察每天叼着烟,那多不像话。我想,明天我再去局里问问,要力争调进公安局工作。如果这个愿望能够实话,我肖梅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为了去公安局,我专门跟报社请了假。报社似乎也知道我的事情了,说有什么事尽管去办,工资照拿。

来到公安局门口,门卫看到我便说:“您是肖梅?”

我说:“是的,我想见局长。”

他说:“您稍等。”

他摸起传达室里的电话要通了局长,然后客气地对我说:“您请进,局长在办公室等您。”

去到局长办公室,进门看到局长的脸上挂着笑容,以为事情办成了,便问:“局长,是不是成啦?”

局长摇摇头说:“我们正在往上级部门报,事实上我们一直为你的事努力,你没看到媒体上对你的报道吗,这就是局里组织人写的,也是为了促进你局工作嘛。你要知道,虽然你是北大毕业生,但你的专业不对口,就算上级批下你的申请,估计还需要去警察学院培训一年。”

我高兴地问:“这么说有门了?”

局长说:“现在还说不定,回去等着吧。”

我说:“要不要花钱走门子?”

局长严肃地说:“看你,这可不是走门的子问题。”

我说:“SORRY,我回去耐心等。”

回到我的租房,我躺在床上算着我的开销:房子二百元,电费十五元,水费三元,生活费一百五十元——突然,我想到房租昨天就到期了,天呢,工资还没有发下来,房子已经到期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还希尔顿钱了。随后我就想,明天上班跟报社领导提提,是不是先预支我半个月的工资,真不行我就把笔计本电脑卖了,以后赚了钱可以再买吗。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为生活的事算过账呀,真是彼一时此一时。

就在这时,我听到敲门声,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我想,可能是房东来要房租了,要是这样,我就很尴尬了。我脑子里瞬间便想好了措辞,比如明天给你,比如我今天没提钱什么的。我正要去打门,听到门外有人喊:“肖梅,我是你老情人刘朋呀。”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门打开,发现真是刘朋,身后还跟着希尔顿与兰亭。我说:“哟,刘朋,你还能活着回来,真想不到。”

刘朋说:“为了你,我不能死。”

我说:“你身上这股洋味真恶心。”

兰亭上前闻闻:“我怎么没有闻到?”

刘朋笑着说:“肖梅,你还是没有变呀。”

我说:“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他们走进我的小房子,都坐到床上,我只能站在那里了。刘朋看看房子,作悲痛欲绝状,说:“看到我最最亲爱的人住这样的房子,我要哭了,我真得要哭了,兰亭把毛巾准备好。”说完,他拿模拿样地用手背抹眼睛。希尔顿耸耸肩,吐吐舌头说:“哥们儿,你可真会演戏。”

兰亭在旁边搡刘朋一把,说:“好啦,快把东西拿出来。”

刘朋从肩上取下包,绷着脸,表情严肃地说:“肖梅,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邹蒙不幸身亡,他临终前让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

我大吃一惊,问:“为什么,他为什么?”

刘朋:“他在美国大街上饿死了,可怜呀,可怜呀。”

我不由恼了:“去你妈的,你们不会给他一口粮食,就眼看着他饿死,你们还有人情味吗?”

刘朋说:“有门儿。”

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一朵玫瑰花举在手里,一条腿跪在地上,表情严肃地说:“肖梅,以前我多次伤害过你,欺骗过你,然而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又帮助了我,使我重新振作起来。现在,我知道这些钱并不能弥补我对你的歉意。不过,经过许多事情后我才发现,你是天下最好的姑娘。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现在正经营着自己的一家中式餐馆,生意不错。如果可以重来,我想用整座江山作聘礼,发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皱眉头说:“瞎说什么呢?”

刘朋把手抱到胸前:“噢,主呀!让美丽可爱的肖公主原谅我吧,主呀!我伟大而英明的主呀。”

我说:“你神经病呀。”刘朋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连同手里的花儿扔到我的桌上,说:“感动吧,吻我一下,快一点,我给别人捎回去。”

我说:“好,我就吻你一下。”

刘朋把脸凑过来,我伸手用力地扭住他的脸皮转了半个花。他哎哟哎哟着挣脱开去,拉着兰亭与希尔顿往外跑。走出门了又折回头说:“这一吻太重了,看来我得给他捎回去,让他也享受一番。”

我说:“混蛋,刚来一会儿就走了?”

刘朋说:“我不愿意看到你的眼泪,我会伤心的。”

我问:“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明天你请客,说好了。”

把他们送走后,我回房打开那包东西,发现里面竟然是两万美元,一封信。打开信看看,是邹蒙写的,信里的内容跟刘朋刚才说的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