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把夜里听来的话汇报给郑浩。郑浩说:“好的,我马上向局里汇报,对了,谢谢你。”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我听到他说的谢谢,感受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远了。看来,他现在并没有把我们的感情放在心上,如果他真关心我,肯定会嘱咐我小心点儿,注意安全什么的,而不是谢谢。不过,现在我似乎默认了他这种冷淡。因为我已经对我们的关系不抱什么希望了,等我把这件事完成,我会主动跟他提出来分手。我要回到我自己的生活中去,把他与邹蒙希尔顿赵震龙一样慢慢地忘掉。随后的时间里,我发现赵震龙显得特别忙。他常常在夜里给我打电话说有事不回了。我想,他很可能马上就要行动了。我想游戏也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段时间,我白天在办公室里闲着没事就上网。倒是冯倩经常来我的房里坐回来,依旧是那副假惺惺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我听方茗说,他们把那位出发在外的老周给逮住了,并经过教育后放回来。让我注意赵震龙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并让我注意老周的情绪,如果事情有变马上通知他们。
接到任务后,我常去赵震龙的办公室走走,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后来我以业务为名去财务室看那位老周。以前我只知道他是一位财务部副主任,从没想过他会是贩毒的关键人物。从表面上看,他并没有多少变化,跟平时那样跟同事们说笑,只不过我还是能看出,他表情深处有种不易觉察的痛楚。我想,这些细微的表情别人是看不出的,如果我不知道他在出发时被公安局逮捕并进行过改造,肯定也不会看出来。
我把每天看到的情况都如实跟局里汇报。同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去人才市场找份工作干。像兰亭一样为房子为生存而去奔波。事实上,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好,父母的钱毕竟不是自己赚的,再说父母亲现在也没有钱,他们有钱也不会给我了。因为我毕竟把父亲的心伤透了,再说母亲以现在的状态,我都不知道她把赌瘾戒掉没有。
一天夜里,我又接到方茗的通知,说赵震龙与冯倩在天秀园有个房子,傍晚时进去了,让我以查奸为名去闹闹他们,扰乱他们的注意力。并说如果抓奸成功,就赌气离开他,不要再回见他。我想,这个工作很有意思,如果让我逮着赵震龙与冯倩在鬼混,那么在赵震龙被逮的时候,我的心里也会安宁些。最少我不会因为他对我的付出而愧疚。那样,他在吃枪子以后,我便不会做恶梦了。
随后,我打的向天秀园奔去。出租车司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爱侃,她问:“天秀园每平的价格多少?”
我说:“我是学生,去找人,并不知道。”
她问:“你哪个学校的?”
我说:“是北大。”
她感慨说:“好学校呀,从那里出来的人都不愁找工作,我女儿就不成了,从一所破大学毕业,现在还闲在家里吃闲饭呢。”
我嘴里应着,脑子里却在想,如果冯倩从猫眼里看到是我,她能开门吗,绝对不会的。于是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大姐,您帮我一个忙,我给您一百元。”
她问:“什么忙?”
我说:“您给我叫门儿。”
她问:“不会有危险吧?”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发现男友背着我跟别的女生好上了,他们在天秀园租了房子,我想去看看,如果事情真是这样我就跟他分手。”
她说:“好,我帮你。凭着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男友还去找别的女人鬼混,就该去抓他。事实上这种男人不配咱姐妹,把他给踢了算了。凭着你们北大毕业的学生,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呀。”
我把钱放在仪表上面,妇女点头说:“我就说是物业,一定给你叫开。你先在旁边等着,等我叫开门,你就钻进去。”
我说:“谢谢您了。”
她说:“妹妹你放心,我这是见义勇为。”
我说:“你在车里等我,我还要回去的。”
她说:“好的,我在外面等你,如果看着你出不来,我就报警,说不定他们会对你下手。”
我说:“千万不要报警,我会出来的。”
车子停在天秀园,我们找到指定的门牌号后。我躲在了门旁,的姐便去敲门。连敲边喊:“喂,开门,我是物业公司的,找你们有点事。”
门半天没开,妇女回头小声说:“可能正忙着呢。”
她又用力敲敲,门开了。妇女伸手把我拉过来便往房里塞,冯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已经在房里了。我看到客厅里没有赵震龙,直奔卧室。冯倩大声喊:“肖梅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我已经走进卧室,看到赵震龙正缩在被子里。我走过去把背子拉掉,盯着赤裸裸的赵震龙喊:“你他妈的骗我,你该死。”我赴上去便撕住他的头发,冯倩从后面抱住我,赵震龙穿上衣服跪在我面前说:“肖梅,很对不起,都是冯倩他勾引我,都是她。”
冯倩说:“肖梅,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埋怨赵总。”
我说:“好啦,不要装啦。这几天赵震龙老不回去,我就怀疑有问题,我盯了你们很久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赵震龙说:“肖梅,对不起。”
我冷笑道:“好啦赵震龙,你跟你的情妇过吧,我没时间陪你玩,你这个王八蛋。”
说完,我挣开冯倩的手,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转身就走。冯倩要去拉我,我回身踢了她一脚。可惜她是个女的,这一招踢裆的效果不大。我趁机跑下楼钻进出租车里,让她马上离开这里。她发动车子出了天秀园。路上她问:“是不是你男友还没有提上裤子?”我说:“是的。”
她说:“真他妈的。”
我说:“我们分手了。”
她问:“你现在去哪儿?”
我想我不能回我的住处了,赵震龙肯定会赶过去找我。我现在还真没地方去。于是我说:“这样吧,我去住旅社。”那位大姐点点头说:“城边上的宾馆乱,我们还是城里走走吧,我认识一家旅馆,挺便宜的。”我点头说:“好的,谢谢你了。”我把手里插进兜里,摸了摸那两千元钱,生怕在与赵震龙撕扯的时候丢了。这是出门时我专门带上的,以备抓奸成功后,作为躲起来的费用。本来卧室抽屉里有五千元,我怕都裹着走了,到时候赵震龙会认为我是有目的跑的,所以我就拿了两千。我可以用这两千元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等着赵震龙被抓,说不定还能剩些钱买东西去看看赵震龙。
车子来到西直门附近,出租车拐弯把我拉到一家小旅馆面前。她领我去租了房,确实不贵,四十元便可以住单间。这对于二环内的旅馆来说,确实算便宜的了。
谢过那位的姐,我随服务员走进房间,便给方茗打电话,结果她的电话一直是关着的。我给郑浩打电话,他的电话也关着。我想,看来他们把我用完了,便不想再跟我联系了。我感到有些委屈,眼泪都掉下来了。刚停下手机,电话便响了,我发现是赵震龙打来的,便没有接,随后把电话挂了。但是,只要开机,就有赵震龙发来的信息,我感到太麻烦了,第二天我便重新换了手机卡。
一连几天,我都窝在房间里看电视,想着能够在电视上看到关于赵震龙被逮捕的消息。我心里还在想,千万不要让我再回到赵震龙的身边了,我好不容易出来。再说,我也不想看到他被捕的场面。然而,电视上始终没有关于赵震龙的消息。我不停地给局里打电话,却总是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