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天的雨，气温随之下降了五六摄氏度，晚上穿两件毛衣坐在那儿还有点冷，恍惚间，古天明觉得季节仿佛是要过回去了，回到冬天，缩手缩脚。

马昕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着去民政局的日期，让古天明感到自己正活在一种不确定里。这种不确定的生活他什么事也干不了，干什么都没有意思。

抽烟，使劲地抽，不知不觉地抽，下意识地抽，缓解内心的厌烦和不安，也把像水一样在身边流过的日子烧成灰烬。

古天明又和他的老上司见了几次面，不外乎吃饭、睡觉，都是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但一般都做得比较匆忙，做完这一切她还要去处理一些在单位不好处理的人际关系，然后赶回去给老公孩子做饭。她是属于那种在男人落寞时能给予温暖的女人，所以也是古天明这一阶段无法拒绝的女人。

就是这个时候，古天明接到了刘柯打来的电话。她声音传过来的那一刻，古天明的心脏竟然有种不胜负荷的感觉。

刘柯说：“本来我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还是忍不住打了。”

古天明说：“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

刘柯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还以为可以永远不接你电话，也不给你打电话的，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做不到，这对我来说太难了，简直是一种折磨。”

古天明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很想向你解释清楚。”

刘柯说：“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古天明说：“还行，就那样，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

刘柯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说实话，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因为我必须做出决断，我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没着没落地生活。”

古天明说：“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你。”

刘柯说：“这些天你想我了吗？”

古天明说：“我给你打过电话。”

刘柯说：“请你正面回答我。”

古天明说：“那好吧。想了，甚至比你以为的还要想。”

通电话的第二天中午，刘柯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古天明的家门口，在她投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古天明知道一切早就无可挽回地发生了，自己在过去的日子所做的回避，只是为了对内心有个交代而做出的一种姿态，此刻的这一幕早晚会发生的。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