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明记得那天和马昕从华府出来时，他真心诚意地说了一句：“你应该劝他有时间多做做运动，这样下去对他对和他一起生活的人都没有好处。”没想到马昕冷笑了一声，说：“他的以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马昕的坚持下，古天明搬了回来，与此同时，她搬了出去，搬回她父母家。马昕在离婚这件事上的理智是古天明原先没有料到的。他真是有点小瞧她了。当她把房门钥匙交到他手里时，他甚至有点伤感。他们约好大后天带着单位的证明、照片、户口簿和结婚证去区民政局把事情办到底。

可是第二天一早，马昕打来电话，劈头就是一句：“我们就这么结束了？”

古天明正在睡觉，昨晚他整理东西打扫卫生，弄到很晚，可上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他又爬起来上了两个小时的网，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你说话呀。”

“说什么，你要我说什么？”

“是，还是不是？”

“不是已经说得好好的吗，你又让我说什么？”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离家，你整容，你突然回来，这些、这些都是有预谋的，我昨晚想了一夜，我想明白了，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摆脱我，为了与你的新欢在一起，不管你承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的。”

“你先冷静一下，然后我们再通话。”

可是马昕说她现在很冷静，从来都没有这样冷静过，她要是不冷静昨天半夜就打电话了。古天明说：“那你让我冷静一下，点根烟。”

再次拿起电话，古天明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不要这样，马昕，你也知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根本就没什么预谋，我们走到这一步只能算是我们尊重客观现实的一种选择，继续在一起生活也不是不可以，但那还有意思吗？”

“你觉得没意思，我觉得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晚些时候我再给你打吧，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子混混沌沌的。”

“没睡好，没睡好是不是在展望你的未来生活了，”马昕的声音很冷，“那生活里肯定不会有我吧。”

“就这样吧。”古天明把电话挂了。怕她再打过来，他把电话线也拔了。

半个小时后，马昕出现在古天明的门口。听见敲门声，古天明就想到会是她，凑到猫眼一看，果然是她，他的全身一紧，后背即刻冒出一层冷汗。

进来后，马昕四处看了看，然后说真是一副要开始新生活的样子。古天明想一个人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昨天那么冷静的她过了一晚就换了一副面孔。

“如果你想住在这儿，我可以搬出去，直到你找到新的住处为止。”

“搬出去，搬到那个女人那儿，还是你那个一年也不笑一次的爸爸那儿。”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哎，奇怪，你怎么不否认有那个女人了。”

“因为我不想和你吵架。”

“不想和我吵，说得多好听呀，可是我们为什么会吵架，为什么，你问过你自己没有。”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

离婚，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还是我的丈夫，那个女人还是第三者。第三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的鼻子真挺，比我见过的所有的鼻子都挺。”马昕走到古天明面前，逼视着他，“恐怕是那个女人喜欢的样式吧。”

古天明感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后背上的冷汗浸透了，而汗还在往外冒，他再也受不了了，一咬牙，转身进了

卫生间，并锁上了。他背靠门，闭上了眼睛。

马昕紧跟着就过来了，发了疯般的捶着门。

古天明还记得他们上一次的争吵，最后也是以他逃到卫生间为结束。大半年时间过去了，可日子就像完全停滞了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