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我的情况之下,郭烈提出跟我结婚。他说,他保证对我好,保证不嫌弃我儿子。我被他感动了,答应跟他结婚。正在我们张罗结婚时,这事被耿显知道了。
他再次去了天都,他说,他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他的女人和孩子。他命令我立刻取消这场婚礼,马上结束跟郭烈的关系。
我当然不可能服从他的命令。当他的这一无耻要求遭到拒绝后,耿显竟丧尽天良,花钱雇人把一瓶硫酸泼到我的脸上,致使我面部大面积烧伤,遭到严重毁容。
事后,我去控告耿显。可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花钱雇的那个人已经被他打发走了,根本找不到他。这事一直拖到现在,仍没有将他绳之以法。
而我爸妈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给我整容上。他们倾其所有,负责累累,才使我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
郭烈自然不想娶我了。而最令我痛苦的,不是跟郭烈没结成婚,而是无法面对孩子。他才这么小,我这张可怕的脸会把他吓坏的。死又死不了,我有父母,尤其有儿子,我不忍心把他们丢下。
万般无奈之下,我离开天都,秘密来到这个岛上,我不敢见孩子,只能听听他的声音(我妈家的电话号码尾号是286,而你家的是289,我的眼睛看不太清,所以就常常打错)。
我心里上的伤也渐渐痊愈了。我必须活下去,我要赚钱把孩子抚养成人,也要看到耿显被抓起来蹲监狱。我请的律师一再告诉我,这个案子迟早能破,耿显也迟早会去蹲监狱。
小朔,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一是觉得你好,想跟你交朋友,让你了解我;再就是想劝劝你,不管遇到什么不幸,都不要太伤心,凡事有因果,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拉着汪灿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我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竟然会有像耿显那么恶毒,那么没有人性的男人。他是一个魔鬼,我坚信:魔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迟早会遭到报应。迟早!
我没有马上离开灵山岛。我想多陪汪灿呆几天,希望因为有我跟她在一起,她会开心一些,快乐一些。连续几天,我们一起去拾海螺。灵山岛周围潮涧带礁石多,退潮后到礁石间拾海螺非常有趣。
不同的区域生长着不同的种类。在汪灿所在的城口子码头南侧。潮水退去便坦露出大片披着绿藻的礁石。掀动一块石头,便会发现在薄水中有黄色的“钉蛄螺”和深绿色的“花花宝螺”。
这两种螺都只有小指头肚那么大,圆圆的。每次我们都把他们带回去,经厨师稍稍加工,我们便可吃到味道鲜美的海螺。
除了拾海螺,汪灿还带我去钓鱼。据汪灿介绍,这里的渔民钓鱼有多种方法:一种叫“执竿垂钓”,岛上人称“撅竿”。在海边选一块平坦便于落脚的礁岸,抖开竿上的鱼线,将海蚯蚓挂在鱼钩为饵,投进海中的礁石窝,可以钓到黄鱼、黑头、石扎子鱼等。
另一种是“拎手线”。三四个人乘一艘小船,在海岛周围的海面上,每人手里提一根鱼线,每条鱼线系三四把鱼钩,白天可以钓到黄鱼、黑头、梭鱼、沙板鱼等,晚上钓鳗鲡。
第三种是“张旱钩”。阴历每月的初八、初九和二十二、二十三,备一筐或几筐鱼线,每筐鱼线拴许多鱼钩,挂上鱼饵,傍晚时将鱼线撒在潮涧礁丛,等潮水上涨淹没鱼线后便回去等待。第二天清早枯潮时,再从礁丛中收鱼线。
第四种是“放小舶”。在一艘尺把长的被称为“小舶”的小船上挂上帆,准备一筐鱼线,隔一米左右拴一把以高梁杆为“浮子”的鱼钩,将小舶放在海上。
小舶张帆顺风拖鱼线而行,鱼线和鱼钩靠一截截高梁杆漂于海面,专钓那些在海水上层生活的鱼。过一段时间,撤鱼线拉小舶上岸,鱼钩上钓的多是“促针鱼。”
我和汪灿多半用的是第一种垂钓方法。我俩在海边坐上几个小时,钓到的多半是黄鱼。把鱼钓到后,我们总会再把它们放进水里。从给鱼“放生”当中,我得到的那种乐趣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