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对麻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可太好玩了呀!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令人激动的娱乐活动。我甚至遗憾,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否则,我就可以早一点享受这种乐趣了。
我的大脑始终处于兴奋状态。没打上几圈,我就已经不用请教别人,完全可以自己出牌了。我的运气真的好得叫人没办法,要么,抓来就是一把好牌,还有一次天和;要么,本来不怎么样的牌,到了我手里,抓几张之后就顺过来,又变成一把好牌。即使把牌打丢也能再抓回来。
等那个朋友回来时,我面前已堆了好多钱。我奇怪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别人说我是因为赢了,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快,像他们一个劲往处掏的,早就度日如年盼他回来救驾了。
结果,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竟然赢了二万六千块钱。那个朋友当时就递给我二万,他说,这是我应该得的。
我真的非常激动。倒不完全是因为这二万元钱像拣来的一样容易,可以说,我不缺钱花。我总共有三个店,平均年利润在百万元以上。这二万元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激动的主要原因是打牌时的那种感受,尤其是摸到“宝”时的那种兴奋。心都跟着“怦怦”跳,要是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可千万别玩这个,危险!
从此以后,我迷上了麻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开始是跟这伙朋友玩,他们玩二十五抻直的,不大不小。后来,我就开始嫌这种只有几万元输赢的没刺激,转而跟另一伙朋友玩。由五十抻直到一百,到一百封顶加漂。
我当然不可能总赢,也有一输就是几十万的时候,但我毕竟赢的时候多得多。就这样,我开始整天沉缅于麻将带来的快乐中,直到我们当中有人出事。
经常跟我赌的那些人当中,有一个叫梅燕的人。她是咱们市赫赫有名的一个大酒店的老板,法人。我们是通过朋友的朋友认识的。她性格有些内向,轻易不说话。麻将桌上也特沉稳,和个大的也不张扬。即使在最背运的时候,她也仍旧给钱速度快,态度温柔。输得最惨时,顶多说一句“青皮了,下次再玩”。
这是个麻将桌上的绝对好手,很难得的。我认为,麻将是一门邪门的艺术。它的那种神奇,那种天意,那种出其不意,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你背运的时候,往往抓来的臭牌会把你气得恨不得把它给扔出去;可是,即使是抓来了好牌也照样和不了。最可气的是,你刚摸来一张牌就上听了,结果一直到大家都有听,你要的那张牌还没出现,而且,人家和了之后,下一张牌肯定就是你要的那张。
这种时候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涵养或者说是教养来的。像那种所谓有“牌风”的人,背到什么程度都能做到冷静,沉稳,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从这一点,完全可以证明这个人是个高手,生意上的或其它别的任何方面的高手。
像梅燕这样的高手,我们大家都喜欢跟她玩,舒心啊。碰到那种几圈不和就骂骂咧咧、甚至摔牌的人,即使赢了他的钱,你心里也犯堵。当然,牌风太差的人也没有局子。毕竟大家坐在一起,除了想赢钱之外,还需要有个心情舒畅的氛围。
自从认识梅燕以后,我总是跟她一起赌。后来,我父亲得了病。每天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医院里照看老人,抽不出时间,也没心情玩了。
等老人出院,我再张罗找梅燕时,才听说她出事了。她把吴琛给杀了,并且杀人后潜逃。吴琛也是经常跟我们在一起玩的朋友,做房地产生意的大老板。不到五十岁,性格豪爽,嘴里经常叨着一根雪茄烟。
每次见到他,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那种笑声非常有特点,他“哈哈哈”一笑,明明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却也想跟着他一起笑,特有感染力。
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从来不找小姐。他说,跟小姐上床,几乎相当于在一块猪后丘上用刀割个口子,他在跟这个口子做爱——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