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卉和闻森吃了一顿难忘的美味,看过美丽的彩虹,心满意足地哼着愉快的歌曲,兴冲冲地攀上著名的成仙石坐下来。远处是重。
叠的山峦,眼前是茂密的森林,脚下是深邃的幽谷,空气里飞扬着野槐花的阵阵清香,一些叫不出名的鸟虫,在附近多情地呢喃着。
闻森心情舒畅,感到是那么满足和幸福,他将舒卉轻轻地揽在怀中,沉醉在这美景和幸福之中。舒卉却有点心不在焉,并还轻轻地叹起气来。
“舒卉,你怎么了?”闻森关切地问道。
“唉!闻森你不知道,”舒卉在闻森的怀中,又叹了一口气说,“越是在美好的时刻,我越是牵挂和思念我的儿子。”
“我能理解,毕竟你是一个母亲嘛。”闻森这样一说,舒卉的眼泪便滚出眼窝,簌簌地流淌起来。
闻森一只手怜惜地把舒卉搂得更紧,一只手忙活着用他的衬衣袖子为舒卉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他说:“舒卉,要不咱们回酒店吧,去给你儿子打个电话。‘’”要是我的手机在就好了。“舒卉哽咽着说,”如果用酒店里的电话打回去,他就知道我在哪儿了。他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不要管那么多,咱先去给你儿子打个电话再说。”闻森果断地-说。
“好吧。”舒卉答应着,俩人站起身来,正欲走下成仙石时,看见阿灵挎着大个子的胳膊向这边走来。
舒卉他们看见他们的同时,阿灵他们也看见了他们。
阿灵一下松开大个子,边向这边快走几步,边语速急快地说:“嗨!我正想要找你们呢。快来吧!我们采了一些鲜蘑菇,老板娘正在帮我们做汤呢。走,快去和我们一起品尝品尝鲜味去。”
“哦,不了。”闻森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阿灵,能把你们的手机借给我们用一下吗?”
“怎么了,你们没带手机?”阿灵看见舒卉在哭泣,又问,“大姐她怎么了?”
“是这样,舒卉想念她的儿子,而且我们也不太方便用酒店里的电话……”、“噢,我明白,我明白了。”阿灵仍是连珠炮似地说,“用酒店里的电话,就把你俩的行踪暴露了。好吧,我们把手机借给你们,打完后还给我们就行了,我们就在那边吃饭。”
“好的,”闻森走过去接过阿灵的手机,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阿灵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我看你俩的感情也蛮真挚的,我敬佩这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为追求真爱敢闯敢拚的人。”
“阿灵你说什么呢?”大个子拽了一下女孩的胳膊,又对闻蠢说,“阿灵就这样,整天无心无肺似的,总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你们别往心里去。”
“是呀,是呀。”阿灵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你别往心里去,快打电话吧,我们去喝汤了。用完后去还给我们。”说着,拉着大个子向青叶行走去。
大个子回头向闻森摆了摆手。闻森向大个子点了点头。
“大个子,我敢和你打赌,大哥和大姐肯定不是一对夫妻,如果是,那也是以后才是,现在肯定还不是。”阿灵说这句话时,虽然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这句话仍是传进了闻森的耳中。
大个子边回头边提醒女孩说:“阿灵,你不能小点声。”
可是,阿灵的那句话,却让闻森感到心里舒服,就像是一股清泉流进心田,使干渴的心灵受到了滋润,又像一束春光照进心扉,使寒冷的心里,感到了一些暖融融的慰藉。
闻森把手机递到舒卉的手里,说:“舒卉,给儿子打个电话吧,告诉儿子让他好好学习,好好听话,等咱们一安定下来,就把他接到你身边来。”
“好的。”舒卉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机,极快地按下了一串数字后,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可是,就像是手机烫手似的,舒卉突然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下子塞到闻森手里,仿佛看见了一个很恶心的东西似的:“不不不!我只想找我的儿子,我只想和我儿子一个人说话。”
闻森明白舒卉的心思,就算是在电话里,她也不愿意听见她丈夫的声音。于是闻森很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舒卉的肩膀,将手机送到耳边。果然接电话的人正是金川。
“喂,请让舒卉的儿子听电话。”闻森没问对方是谁,也知道他是金川。
舒卉焦急地说:“我儿子叫准准。”
“你?你是谁?”听起来,金川的声音很急迫。
“我是舒卉的朋友,请让准准接电话……”闻森冷冷地说道。
“你、你真是舒卉的朋友吗?舒卉在哪?舒卉为什么不接电话?
舒卉!请让舒卉和我说话,舒卉在吗?舒卉……“
“请让准准来接电话!”不等金川说完,闻森像是在对电话那头
的人下命令。
“妈妈!妈妈!”一个儿童急切的声音,带着委屈,透过话筒传过来。闻森连忙将手机递给了舒卉。
“儿子!小宝贝,你好吗?好吗?”舒卉涕泪并流地喊着,“宝贝听话。妈妈也想你,可妈妈不能回去。妈妈当然爱你,当然爱你,你要坚强……要好好听话,好、好,不是不要你了,不是。等妈妈开始工作,等妈妈有了家就接你来……宝贝听话……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儿子,宝贝别让妈妈心疼,你是男子汉要坚强,妈妈疼你爱你,分别是暂时的,妈妈当然要你,想、想、想你……妈妈爱你……”
突然,舒卉对着手机怒吼起来:“把电话给我儿子!给我儿子!
我不要昕你的声音!我要和儿子说话!儿子!儿子!你在吗?快和妈妈讲话!讲话……“。闻森急忙抢过手机,放在耳边大声吼道:”请把电话给舒卉的儿子!你听见没有?!“
“你是谁,我不和你说话!请把电话给舒卉,我要和舒卉讲话!
舒卉的手机呢?舒卉!“金川同样大声地吼着,”舒卉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可以不要家,难道连儿子你也不要了……“
闻森气恼地关闭了手机。
舒卉扑进闻森的怀里放声恸哭起来。闻森悲悯地拍着舒卉的肩膀说:“哭吧、哭吧,舒卉你痛痛快快地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就好受了……”
“嘟嘟……”金川把电话打了回来。
“喂,请让舒卉的儿子接电话!‘‘闻森一听是金川的声音,便立即说道。舒卉停止悲恸,眼巴巴地瞅着、盼着,可是闻森又生气地把手机关上了。
“他不肯让我儿子接电话,他为什么不让我儿子接电话!”舒卉再次投进闻森怀中大哭起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空里已经升起了闪闪烁烁的星星。在这月朗星稀、云淡风轻的夜晚,闻森把舒卉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直到舒卉哭累了,在闻森的怀中睡着了。
“喂!电话打完了吗?”女孩和大个子吃饱喝足后,来向他们要手机了。听起来女孩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快。
闻森指指怀中的舒卉,示意她小一点声说话,然后才歉意地说:“哦,谢谢。打完了。对不起,我们该给你们送回去的。”
“没关系、没关系。”女孩子接过手机,仍是大声地说道,“走吧,反正晚上也没啥事,咱们不如回酒店打麻将去。”
“打麻将?可是我们不会打麻将。”闻森说话时,舒卉抬起头来。
女孩看见舒卉哭得红肿的眼睛,面带惊讶地说:“哦,我、我知道,你、你们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那好吧,我们走了。再见!’‘”再见!“舒卉茫然地向女孩他们招了招手。
女孩拉着大个子快速离去,因忙着向大个子嘀咕着什么,连闻森再次向他们表示感谢的话都没有顾得上理会。但是女孩手中的手机又响了,闻森听见女孩没好气地对着电话嚷道:“舒卉?谁是舒卉,我不知道,你要错了!”可是,找舒卉的来电,她那晚上至少接了八个。最后她不得不把手机关上。
舒卉和闻森坐在月光星夜的蒙山上,享受着美丽的夜色,海阔天空地聊着。他们是那么的默契,如此的投缘,在那个幽静而又迷人的晚上,他们谈人生,谈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直到夜色很深时,他们才回酒店休息。
夜晚突降的雷雨声,把舒卉从酣睡中惊醒了,她看着身旁的闻森,感到自己是那么幸运和快乐。想起金川,她不但没有丝毫的不安和歉疚,心里反而痛陕极了。
“哈哈哈!姓金的,你老实地给我昕着,虽然我已决定和你这混账离婚,但从法律上讲,我现在仍然还是你的合法妻子,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戴着绿帽子的丈夫了。哈哈哈!金川,这是你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而我因为有了闻森,终于可痛痛快快地吐出心中的那团憋屈了,终于觉得活得不再是那么怨屈和窝囊了。”
她想闻森是上帝送给她的幸福,心安理得地接受和珍惜才是给上帝最好的答复。何况此时金川的怀里,说不定正睡着苏然那个小情人呢。奇怪,再想起那两个狗男女在一起,竞心如止水,没有一丝微澜,亦没有了酸味和妒恨。可是当猛然想起儿子,一股苦瓜似的思念,便揪心捣肺般地折磨着她,又再无法入眠了。
由于舒卉在床上不停地辗转翻身,闻森也醒了。他问:“亲爱的,你怎么不睡觉?”
“我是想睡,可是我睡不着。”舒卉痛苦地说。
“亲爱的,你知道的,儿子不在身边是暂时的。”说着闻森亲了亲舒卉。
“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牵挂他。”
“没事的,准准一定是没事的。亲爱的,你想想咱们的未来,你就会快乐了。相信我,我爱你。”说着闻森又亲了亲舒卉。
“我快乐,快乐得要死了,所以我睡不着。”为了安慰闻森,舒卉撒谎说。
“好吧,那我也不睡了。”闻森说,“陪你聊天,聊到天亮。”
“不,我的诗人,你还是睡吧。我想看看你的大作呢,拿来给我看看好吗?”舒卉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好吧,”闻森下床拿来自己的书稿,“我写得不好。你别看久了,早点睡哦。”闻森说完亲了亲舒卉便又睡了。
舒卉开始读闻森的长篇小说,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震惊不小。舒卉在大学读的是中文系,所以有一定的文学鉴赏力,读过的中外文学名著虽不算太多,但绝对不能算少,然而,却从来没有读到过如此亦诗亦画的语言和如此令她感动的故事。小说中那一幕幕跌宕起伏感人落泪的场景,那一句句深藏哲理和融人情感的对白,犹如让舒卉看见了一张张真实地活着的面容。
尽情狂放了一整天的舒卉,本来只是为了驱赶折磨她的那种如蚁啃骨似的对儿子的思念,才要来了闻森的书稿,没想到才读了小说的一个开头,就已经被深深地感动了、震撼了。
早上,闻森醒来时,一夜都没有闭眼的舒卉,已经读完了小说的第一卷故事。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沧桑,仍有一丝潦倒模样的男人,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书稿《飘零也美》的作者。
舒卉看着写在书稿上的作者名字,面带狐疑地问道:“你,这是你写的?”
“是呀,你已经看了吗?感觉怎么样?”闻森像是漫不经心地问。
舒卉凝望着闻森的眼睛,显得很真诚地说:“真是棒极了!我敢肯定,这样的小说一经发表,就会轰动文坛。”
闻森显然有些激动,他说:“舒卉你太过奖了。唉!再说已经不是以前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能这样说。你读到哪里了?”
“我已经读完了第一卷。”
“真的?”闻森眼睛一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佯装淡淡地问。
“有没有兴趣再读下去?”
“一秒钟都不想停下。”舒卉看着闻森的眼睛说。
“真的?”闻森面露欣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作品真是棒极了吗?”
“我真是不敢这么认为。”闻森激动地说,“舒卉,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我感到又累又饿了。”
“好吧,”舒卉有些不舍地把书稿放下,起身挽起闻森的胳膊说,“就先去吃早饭吧。”
在餐厅里,他们又遇见了阿灵和大个子。阿灵隔着很多人,快乐地向他们打招呼:“嗨!早上好!”
“嗨!早上好!”他们也向阿灵问好。
“过会咱们去山上打牌好吗?”女孩凑过来问。
“我们不会打牌。”舒卉因急着读闻森的小说,急忙说道。
“你们怎么什么都不会?”女孩一点也不掩饰她的失望说。
“要不,我们请你们吃早饭吧。”舒卉想起昨天曾经借用了人家的手机,觉得不陪他们打牌像是欠了他们的人情似的。
“好呀!”女孩立即高兴而痛快地说。
“那你们想吃点什么呢?”舒卉显得很高兴地问。
不等女孩回答,闻森抢着说:“咱们请他们喝糁吧,糁是沂蒙山的特产,而且只有沂蒙山才有。”
“那好呀,我最爱喝糁了,你们就请我们喝糁吧。”女孩大方地说着,大个子想制止她,却没有来得及做到。
他们为女孩点了几种好喝的糁后,还点了一些别具沂蒙山特色的糕点,然而女孩的兴趣却完全不在吃上,她不是说这个吃多了会长肉,就说那个吃了最容易存脂肪,说这个热量过大,说那个胆固醇过高。为了保持身材,她几乎什么都不怎么吃。为了身材不吃早饭的女孩,把剩余的精力和兴趣都放在打探别人的隐私上,为了向大个子证明她昨天的话是正确的,她努力想把舒卉和闻森安排进她杜撰的角色里,这让舒卉感觉这女孩真是无聊得要了命,要知道她还心急火燎地急着要回去读闻森的小说呢。可是女孩却谈兴正浓,她边讲着一些俗不可耐的故事,边用眼睛观察着舒卉和闻森的表情,她甚至一点都感觉不到在座的四个人中,已经有三个人被她弄得如坐针毡,食之无味了。
最后,他们总算是礼貌地陪女孩吃完了折磨人的早餐,舒卉在回房间的途中对闻森说:“我真后悔今天早上请她吃早饭。”
“是呀,如果女孩知道咱俩仅仅才相识三整天,我猜她一定会惊得连眼珠子也蹦到桌子上,蹦几下。”闻森深有同感地说。
舒卉听闻森这样说,笑得站不直身体的她,一下子扑到闻森的肩上,由于闻森没有足够的准备,舒卉险些摔倒在地上。不过这样一笑,吃饭时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笑着、笑着,舒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拽着闻森三脚两步地奔进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舒卉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书稿读起来。很快她便陶醉在那令人震撼的故事之中了。连闻森递给她一杯水,她都没有一点反应。当她又读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场景时,再次被故事中的情节深深地打动了。一串串泪水从她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坐在她身边的闻森却笑了。“唉!舒卉你别这样,这都是编的,生活中没有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闻森说着为舒卉拿来一条毛巾。
舒卉擦着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你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闻森笑道:“嗨,别看了。还是好好想想,咱们再去哪儿玩吧。
对了,你还没去看看著名的孟良崮呢,要不,我带你去郯城看看吧,那里是一片白果树的海洋,还有,沂水有一个地下大峡谷……“
“不,我已经决定,哪儿也不去了。”
“为什么?”
“咱们要马上去北京。”
“马上就去北京?”
“对,咱们现在就去北京,去《人民作家》杂志社。我相信只要他们看了你的书稿,就一定会发表。只要发表,就一定会成功、会轰动。”
“算了吧,舒卉你、你想的太天真了。”
“不是我想的太天真,是你对自己的作品太不了解。”
“我当然了解我自己的作品,”一股酸楚涌上闻森的心头,“但是舒卉你知道吗,现在一切都靠炒作,纯文学的时代已经远去了。”
“我不知道什么炒作,可我知道人们永远需要文学。”舒卉一脸,‘肃地说,“需要真正的文学,就像你创作的这种文学,人们永远需要,永远离不开。”
“舒卉你,”闻森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你真的、真的这么评价我、我的作品?!”
舒卉认真地凝视着由于激动而涨红了脸的闻森,点点头说:“是的!而且我知道,我没有夸张,丝毫电没有夸张。”
闻森像一个进了球的运动员一样,异常激动地举起双手边高喊着“舒卉!舒卉!”边在屋内跑转了两圈,然后,冲过去一下将舒卉抱了起来,他热泪涌流,气喘吁吁地说,“舒卉,你明白了我为什么要为文学而死了吧?舒卉,今后我要活着,为你活着……”说着他把舒卉放在床上边热烈地狂吻边说:“舒卉我爱你,你嫁给我吧,舒卉你就是我的女神,我的救世主,我的爱人,我的知己,我爱你、我爱你……”
“不不不,闻森,这是白天,你要做什么?”舒卉无力地拒绝着。
闻森疯狂地喊道:“亲爱的,别管我,不要管我,亲爱的,我要爱你,让我爱你……”
闻森和舒卉竟然在白天里狂放地做起爱来。他如同暴风骤雨、烈日狂风,她变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闻森用他出众的才华和深邃的思想,赢得了孤傲纯美又激情洋溢的舒卉那炽热的爱情。舒卉也用她的非凡的悟性和对他充满文学生命的赏识,获得了闻森狂热的感情。他们相互征服,互相吸引。如同百花怒放,春雷骤响,一步便跨进了他们炽热爱隋的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