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我,我不必再害怕-左岸天使

到了目的地之后,狱警却不让我们进去,我大声哭着要求看一眼Jamfer的遗体,但是他们冷冰冰地拒绝了我的要求,把我关在一扇黑漆漆的庞大无比的铁门外,任凭我再哭再闹他们都充耳不闻。一个看起来更加精练一点的狱警透过铁门告诉我们,被执行枪决的犯人是不允许被探视的,而且犯人一旦死亡,遗体是立即送到冷藏室等待火化的,没有上面的批准是不可能进去看的。

我顺着铁栏杆慢慢地下滑,然后萧逸扶住我,我用轻得自己都快听不到声音一遍一遍地叫Jamfer的名字,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也无济于事,Jamfer是走了,真的走了,无论再怎么做都已经没有办法再见到他了。令我感到难过和深深愧疚的是在Jamfer临死前他都没有得到我的原谅,他走的时候心里一定难受极了,被自己深爱的人误会并且知道这个误会将永远无法被澄清之后,我想Jamfer当时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绝望和凄凉的,而当时,我在干嘛呢?我在和另一个男人谈什么相亲相爱……

心脏难忍的疼痛又一波一波地袭来,我勉强扶着铁栏杆不让自己倒下去不想再让其他人为我担心和操劳,可是这些疼痛无法抑制地啃噬我的神经,我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语心见我面色不对,急忙让其他人把我抬进车子里,然后在我的心脏位置隔着薄薄的内衣贴上那些白色的测心率的圆片,我感觉自己像个水晶娃娃一般,生死全不由自己。

“快送她回医院!”我听到语心大声地对着链说。

链踩着油门,我感觉车身就一下子飞了出去,然后我就晕晕乎乎地被他们手忙脚乱的抬回了医院。那时候我心里在想,Jamfer终究还是舍不得我的,他可能是想把我一起带走吧……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山羊胡医生冷峻的话语,他似乎在责怪语心没有照看好我,语心没有说话,只是像个好朋友那样一遍又一遍地在我心脏的地方抚摸,我想张开嘴替她辨解一下,可是却丝毫没有清醒的意志。你看,我就是这么个会惹麻烦的人,让身边的人一直围着我转,为了我受委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没多久我听到老爸老妈的声音,还有anya的眼泪掉在我脸上的感觉,我听到一个离我很远的声音在一次次的喊“姐姐姐姐”。声音忽远忽近飘乎不停。

我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做梦,梦到了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那两个巨大的丑陋无比的动物似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然后朝我伸出没有血色的苍白的手臂,我就这么跟着他们没有意识的行走行走。最后在他们的背后看到了Jamfer,他对我说小布,你不要走过来,你千万不要走过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走过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凄凄地笑,说我就是来陪你的啊,不是你要把我带走吗?我是听到了你叫我才来的啊。Jamfer无奈地说没有小布,我没有要带走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不希望你也像我这样,回去吧小布,那里有很多人在记挂着你,你这样走的话太无情了。Jamfer的身影越来越远,我追上去朝他大叫等等我等等我,可是Jamfer只是微笑着摇着头然后匆匆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最后他温柔的声音如同穿越时光似的响在我耳边,他说你能原谅我吗小布?我拼了命地点头,我说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你快点回来。而Jamfer最后的微笑却一直凝固在我脑海里,我听到他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说小布,把我的幸福一起活出来吧。我爱你。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所以你得活得好好的让我继续爱你爱下去。然后我感觉很大的一股风把面前的沙土全都扬了起来,Jamfer说快跑快跑,小布快点离开这里。我拔腿就跑,把牛头和马面甩在了很后面很后面,再然后,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终于醒过来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正上方簇拥着很多个脑袋,见我醒来我妈的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她一把抱住我说“小布你要吓死妈妈啊!”我虚弱地摇了摇头,用很轻的声音说,“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anya扶着我妈妈去了走廊休息,我在人群中寻找萧逸的身影,但是没有看到,链似乎是看出我的心事,于是淡淡地说“萧逸和你爸去签字了,医生说你的心脏等不了那么久了,得马上进行手术。小布,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语心替我打了点滴,我看着透明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流进我的身体里,我渐渐感到身体里开始有力量了。休息片刻后我把我昏迷时做的梦告诉了链。链说“Jamfer的确是很爱你的,爱一个人,所以才希望他(她)能更快乐,过得比自己幸福,所以你得好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妈和你爸为了你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妈整天以泪洗面,你再不醒的话,我琢磨着得用针扎你了。”我笑了笑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链还我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好起来才是真的!

正说着,山羊胡医生就进来了,他说,“丫头,你表现不乖哦。”他跑到我的监控仪器旁看了看上面跳动着的闪光的绿色数字说,“这几天好好养身体,下周一就要动手术了,如果没有体力就没有办法支撑手术后的疼痛了。

我说好的,我会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的。

老头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人死不能复生,每个人活着就是预演一次次的死亡,但是在没有到必须死的时候千万不能放弃一丝求生的意志,不然你的人生就是失败的,也枉费你妈十月怀胎时所受的苦了。”说完,老头就摸摸胡须走出了病房。

他的话一遍一遍地盘旋在我脑袋里,和Jamfer说的话一一重叠起来,那一刻,我忽然很想活下去,我想到了我两鬓斑白的父母,想到了为我折一千只幸运星的anya,想到了苦苦守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萧逸,还有忙得焦头烂额的链,和其他关心我的人,比如山羊胡老头比如语心比如我的安徽小护理。

我决定好好的接受治疗,不再去想让我的心脏无法负荷的事了,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我的口头禅“我姚小布怕什么?我天不怕地不怕!”

手术各方面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因为是心脏移植的大手术,所以医院领导也纷纷来询问我的病情,并且邀请了其他医院的几位著名的心脏学教授一起为我主刀。我看着他们在我心脏的投影片上用红色的记号笔标出各种筋脉和手术的切口,却一点也不紧张。语心每天都会替我检查全身的健康状况,以备几天后的手术能够让我保证最好的状态。经过她的细心调理,我已经可以吃下流质的食物了。萧逸依旧每天下了班就来医院陪我,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会反复响起Jamfer说的话,要我幸福要我找个人让我幸福。我有时候会想如果Jamfer知道有萧逸这号人,他会不会放心地把我交给他让他来代替自己照顾我给我幸福呢?他们似乎都是两个太过善良的人,一直一直付出却分文不取。尤其是萧逸,我回想了一下我和他自认识开始,每次我遇到什么麻烦事惹出什么乱子都是他在一旁替我摆平,而且每次我难过伤心哭泣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的也一定会是他,他和Jamfer像是两个可以互相重叠的影子一样,充斥在我生命的每个角落里。

我想起萧逸昨天晚上对我的求婚,我没有答应他,看着他一脸落寞却又试图坚强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我不会告诉他我不接受他的求婚并不代表我不爱他,只是我怕手术的风险,要是万一手术失败,那可怜的萧逸又能握着那枚无法兑现的戒指何去何从呢?我不可以这么自私,所以我拒绝了他。

“小布,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萧逸摸摸我的头,“我不逼你,戒指先放在你这边,如果你愿意让我一直陪着你,那你就自己戴上它吧。”

我握着那枚镶着大颗钻石和六粒碎钻的戒指凝视了很久,不久之前Jamfer也替我戴上了一枚戒指,但是最终我却没有和他走到最后。我不明白这戒指究竟代表着什么,是永远不分离呢?还是只是一种形式。它既不能保证什么也不能约束什么,可是为什么它的存在就会让我一直觉得心安,就好像一艘出航的小船知道在不远的地方有个供它停靠的小港那样,不用再惊恐和害怕。我收起戒指放进盒子,然后对着萧逸微笑,“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有了萧逸的鼓励还有其他人的支持,我变得乐观起来,我明白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再挽回再改变,所以做再多事也只是徒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乖乖接受手术治疗,活得像个人样,我知道不能再对不起那么多关爱我的人了。为了他们,我必须好起来。

手术那天,我妈我爸握着我的手都把我弄疼了,我看着他们日渐苍老的脸心里挺不是个味,他们为了我一辈子忙碌,而我却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一想起来我就觉得自己特窝囊。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关照我进手术室后要跟医生配合,不要耍性子又搞什么花样,医生说一就是一不许不听话云云,我纳闷着难道先前我和医生是处在敌对状况下的吗?但是我明白我妈的意思,她只是担心我,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健健康康的,继续跟她斗嘴跟她较劲儿,我敢保证,我妈现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安慰了一下我妈,然后看着我爸说,“爸,关照您的事可别忘了,一定要找到昭安!”我爸连连点头说没问题,就算是把个上海城颠过来倒过去的我都会帮你把她给找出来。我笑了笑,我相信我爸,因为他从小就是我眼里的将军,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所以有了我老爸的这句承诺,我顿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轻了很多。

链和anya跑来我边上,anya小心翼翼的摸摸我的额头说,“姐,撑着点儿,活过来了好日子就都是你的了。”

“你就不怕我跟你争风吃醋啦?”我故意逗她。

“不怕,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anya最近的小嘴越来越甜,每次说话都把我的心给美得滋滋冒烟。

“不对不对,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应该这么说。”我说完就笑了起来,anya一时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结果链在一旁提醒了她才红着脸笑出来。

我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切,求生意志开始泛滥起来,这么多我舍不得的人,我怎么可能狠心把他们都丢下呢?于是我暗暗下了决心不管手术有多痛苦有多少风险,我都会尽我所有的力量去克服,如果我的存在能让那么多人微笑和快乐,那就算我活得再辛苦再累都要活下去!

山羊胡老头还是难改往常的出场方式,突然从我爸身边窜出来,他拉下口罩对着我笑眯眯的说,“怎么样?不想死了吧?活着多好,相亲相爱的,死了就没了!所以啊,你可不能让我们这班老前辈失望啊,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心脏科有头有脸的精英哦!”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然后连连点头说是,我一定服从组织和领导的安排,一切行动听指挥。刚说完就被我老妈在脑门上弹了一下。

“妈,萧逸呢?”我左看右看都没见到他的人,我想今天是我动手术的大日子,他不可能不来吧。

“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替你烧香求佛祖保佑去了。”链替我妈回答到。

“哈哈哈,不是吧,看不出来他还信这个?”我开心地说,心底流过一丝暖意。

“笑什么笑,人家孩子可好了,老把你的事放第一位,我还真就搞不懂了,怎么你这种烂脾气会遇到对你那么好的人。”我妈一点都不顾忌那么多人的在场就直接把我给贬到西伯利亚滑雪去了。

很多人都笑了起来,我觉得心里有点点难过,我怕再也见不到萧逸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山羊胡老头吩咐语心把我推进手术室,我最后留恋地看了大家一眼,手术室门正要关起来的时候,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忽然就叫了异常宏亮的一声,“你们等着!我就进去溜达一圈很快回来的!”

这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进手术室,我仰着脑袋看着手术台上的灯,心想原来手术室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虽然小时候做过一次手术,但是那时全然没有印象了,而现在我却实实在在的躺在手术台上,语心替我打了麻醉剂,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我想着等醒过来就能有一个健康的心脏了,于是美滋滋的睡过去了。

——byPaper

萧逸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做妇科检查,医生笑着告诉我宝宝长得很健康,我松了口气,因为最近我的心情都很压抑,我怕会对宝宝的成长造成不好的影响,听到医生这么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着了地。我走到走廊上的时候,萧逸挡在了我面前。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不用说他来肯定是为了小布。可是我就不明白怎么每次都能让这个男人找到,但我实在不愿意搭理他,我不想再见到小布,因为每次想起她的脸,我都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把她和丹尼的死联系到一起,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办法从这个事实里走出来。

让我惊讶的是萧逸带来的消息,他告诉我小布马上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手术风险非常大,希望我能去看看她。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非常震惊,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小布会有这么严重的病,她也从来都没跟我提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始终守口如瓶。萧逸看着我,他说你去看看她吧,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小布她一直找不到你她不安心,她担心你怀孕在外不会照顾自己。

我拒绝了,我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铁石心肠,只是我始终把这些当作和当初丹尼骤然间离我而去的景象一样让人不敢相信,小布和我住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一病就那么严重呢?

可是萧逸求了我好久,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包括小布的几次昏倒,以及Jamfer和小皮的死讯,我几乎都要动摇了,恍惚里我想起了以前小布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活得不容易被人忘记的日子翻江倒海似的在我脑海里出没,我,小布,链,还有小皮,那一段段过去的曾经是我最最宝贵的财富,所以天知道那天当我知道丹尼的死因时,我是多么痛心多么绝望,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人,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虽然离开小布的家后,我也冷静下来仔细想就算这么责怪小布也于事无补,丹尼不会活过来,事情不会再倒回原位,可是我心里依然放不下,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去承认这个事实去接受它并且原谅小布和她重归于好。我每次想回去找小布的时候,都会想到她对我说是她害死丹尼时哭泣的表情。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怪她了,但是真的要我去面对她,我却退却了。

萧逸认真地看了我很久,他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责怪她,你知不知道她为了这件事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打击?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难道不该在对方最需要他的时候挺身而出吗?小布现在只有50%的生存机会,你就忍心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吗?

我无言以对,低着头很久没说话。

然后我听到萧逸失望的声音,他说,算了,我不勉强你,或许是小布错了,你们的友情在她眼里是价值连城的而在你眼里不是。又或许是我错了,我本来就不该来找你。萧逸说完后转身离开。我顿时觉得空落落的,他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我几乎又要哭出来了。在离开小布的这些日子里,我没怎么笑过,就好像生命中最后的一丝阳光都被忽然剥夺了一样,整个季节我心里落满了难过和明惶惶的忧伤,我一想到连我最好的最信赖的人都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每天每天对着镜子看面容苍白的自己,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而刚才,就在刚才,萧逸要我去看看小布,我却拒绝了,或许他说的对,我是个自私的人,凡事都以自己为先。我很难过,原来我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原来这些年风风雨雨过来后,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三两口吃完面包的女孩子。

我写这些字的时候,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渴望,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放下这些年来和小布的感情,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没有预兆地在我眼前闪动,我想起她背负的压力,她不也痛失了自己所爱的人吗?她在这种痛苦和绝望中是怎么过来的?她的心脏又是怎么承受她所遭遇的那些痛苦的呢?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以往小布难过的时候都会跑我这边诉苦,现在连我都毅然离开了她,她的病痛还有心里那道道惨烈的伤口又该找谁医治呢?我已经失去了丹尼,我绝不能再没有小布!

不行。不能不管她。

我几乎是跑着下楼的,萧逸先前告诉我的那家医院离我住的地方很远,我的宝宝已经快9个月了,但是我顾不上这些,我要赶在小布进手术室之前见到她,让她原谅我的任性。然后我就打的直奔医院,在手术室走廊的另一头,我看到了很多人,伯父伯母,链,萧逸,甚至还有anya,我忽然就犹豫了,我该不该走过去握着小布的手给她勇气呢?我不知道,我想我是在逃避,我怕看到其他人深深指责我的目光,尽管我知道他们并不会这样做,但是我还是退缩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布被几个护士推进手术室,门快关上的时候她还在朝后看,她是在等我吗?是在找我吗?小布,小布,我在啊!我回来了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却就着墙藏了藏身体,我的下意识的举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令我感到后悔,我也担心小布进去之后就再也不能出来了,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惧怕她的离开,她已经成为我生命里不能缺少的人了,我没有办法想象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日子,这种感情和丹尼的爱不同,它是长在我生命里的,充斥着每一条筋脉,奔腾不息。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的时候,萧逸走到我面前,他温柔地看着我,然后对我说,小布不会有事的。

我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我说你早知道我来了?

他点点头,他说惟一遗憾的是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坦然面对小布,可能还需要时间吧。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灯熄灭。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术还没有完成,我的心像是悬在山崖顶上一样,害怕得无以复加。

我想起小布以前对我说过她是个能逢凶化吉的人,我希望那是真的,我希望我之后看到的她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笑起来明媚动人的健健康康的小布。

萧逸间隙过来陪我,然后伯父伯母也来到了我身边,当小布的妈妈用手摸着我的头发说昭安你受苦了的时候,我的眼泪开始肆无忌惮地落下来,我趴在她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布的爸爸说这下小布一定会开心死了,那孩子一直惦记着你呢,知道你没事的话,说不定她现在就会吵着出手术室呢。

我没有笑,我知道他们现在心里的压力比我还大还要沉重,他们总是这么好的两个人,永远把担心和难过留给自己,而给予别人的却永远是一副笑脸,我终于明白了小布的个性都是来自两位老人的。他们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亲爱的小布,请你一定要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