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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问:“现在轮到你来教导我了是不是?”
“岂敢?岂敢?”大老王认真严肃地,“只是担心你晚节不保啊。”
“什么晚节不保?”老马有点激动了.“我马文儒是个自由人.爱哪个女人,别人管得着吗?”
“对,你说得对。”大老王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啤酒,“可是别忘了.充当‘第三者’,破坏他人的家庭,夺朋友之爱,这不是一般的过错,公布与众,你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起码你得接受道德法庭的审判。”
老马说:“你在威胁我。你有事实吗?”
大老王说:“有胆量,现在就让我进你的房间。”
老马沉默.方寸也有点乱了。大老王不是盏“省油的灯”,何况他背后还有熊副主席在撑腰。这两个人联手,老马可招架不住,再说了.他老马的小辫子给人家抓住了。怎么办?在这历史性的关头,老马的缺点、弱点就充分地暴露出来了。不错,他敢想敢说爱,可是当爱情和他的事业、名誉发生碰撞时,心理的天平向后者倾斜了。
这就是女人认为“男人在关键时刻,往往靠不往”的道理。为这个缺点、弱点,老马很快意识到了,这使他后悔不迭。
见老马在沉默,大老王知道先发制人的战术已经大见成效,便“宜将剩勇追穷寇”,将老马逼到墙角,使他彻底就范,讲出实情。往后.这一匹性格倔犟的老“马”,就会变成听话的“老狗”,拴他的手里.规规矩矩,不再耀武扬威,神气活现。
大老王问:“怎么不说话?理亏了不是?”
“我在听音乐。”老马说,“知道吗?这家咖啡店的特色就是背景音乐好听。”‘“是嘛.很潇洒是不是?”大老王知道老马在搪塞,顾左右而言他.便一针见血地说,“我知道你房间里藏着一个女人,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他“嘿嘿”一笑,掏出手机,晃了几下,“你别逼我打’110‘噢。”
“你……太过份了!”老马急了,“我妨碍谁了?夺你的饭碗还是抢你老婆了?别说打110,就是枪管指着我脑袋,眼皮都不会眨一F。”
“承认了不是?”大老王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尽管我大老王在你的眼里不屑一顾,可还是个讲义气的人。一不堵别人的财路,二不挡别人的‘色路’,这是我做人的信条。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我听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老马说:“不许你这样评论她。”
“你心疼了不是?”大老马得意地,“女人嘛,既要中看又要中用。”
“恕我直言,”老马说:“你虽是情场高于,但是你不真正懂得女人。”
“哈哈……”大老王笑了,“好,一语中的,对女人了解得那么透干嘛?只能自寻烦恼,你老马就是这种人,太累。”
老马问:“你知道‘审美疲劳’吗?”
“怎么不知道?”大老王不以为然地.“我的毛病就是常常对女人‘审美疲劳’。”
“不对吧?”老马说.“是女人们对你‘审美疲劳’吧7”
“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大老王摸摸“光郎头”,说道,“我只对我的自信心感兴趣。老马,说句实话,我和熊副主席一直把你看成不可多得的人材,我们三人完全可以联起手来干一番大事嘛。
告诉你,‘一把手’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
老马心里明白了,大老王是借机拉帮结派,逼迫为人老实的作协主席早点退体回家抱孙子,好让他和熊副主席一统省作协的天下,其用心让人作呕。他说:“你和熊副主席,我不敢高攀……”
“现在你不要急于表态。”大老王站起来,“我该走了,熊副主席等我去汇报情况呢。”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丢下一句话,“你权衡利弊吧。”
大老王走了好一会,老马还在咖啡馆里呆果地坐着。他想的最多的是“晚节如何保”的问题,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小辫子”的问题。他还想到算命先生孙妙斋给他写的“把握”两个字,以前他理解为对时成要“把握机遇,抓往青春的尾巴”,现在看来他的理解大错特错了,正确的理解应该是“把握自己,确保晚节”。中国的文字奥妙无穷,马文儒,这个与文字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文人,也被搞得一头雾水.简直是个极大的讽刺。他责备自己在处理和时成的关系时.头脑太简单,考虑问题不成熟,现在是他头脑清醒、悬崖勒马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不能和她“那个”,这是个底线。
老马回到房间时,时成还没睡,披着睡衣半躺在床上,在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纸。老马发现,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睡衣,其他什么衣服也没穿,她一直在等着他。
时成问:“事情谈完了?”
老马说:“谈完了。”
时成又问:“什么重要的事?要深更半夜的找你?”
老马随便说了个谎:“一部作品的写作提纲,急着征求意见。”
时成的眼里顿时放射着钦佩的目光:“他们很看重你。”
老马谦虚地:“也不全是。”
“站着干嘛,脱衣服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还是睡沙发吧。”
“不行.”时成下床,抱住老马,边解他的上衣边说,“我要你……”
“不。”老马触电似地推开时成,“我知道你的病,不要命啦?”“你以为我是个贱女人是不是?”时成动情地,“我知道我的病,进了医院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开上一刀,保住性命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我爱你,我连一次都不能给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一个爱字?来吧.就算我求你了……“
“不行!”老马态度坚决地,“我这成了什么人啦?变相的杀人犯!”
时成紧紧地抱住老马,哭着说着:“也许我进了医院,这辈子再也不能给你了,你还爱我吗?”
老马也紧紧搂着时成,斩钉截铁地:“爱,爱你到永远!”
时成问:“真话?”
老马说:“我与假冒伪劣不共戴天……”
半夜,大雨停歇的时候,胡大江和黄蕾的谈话还没有完。
胡大江的倾诉,像庐山的瀑布、决了堤的洪水.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淘淘不绝。从前妻的绝情离去,到与时成的相识.还有九十九束玫瑰、婚后对时成的百般呵护等等,等等,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他时而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慷慨陈词;时而神色沮丧1.两眼湿润,平时那种威严、一言九鼎、指挥若定的胡大江不见了踪影。黄蕾在听一个传奇而另类的爱情故事,出神人化,全神贯注。现在.她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胡大江。再坚强再成功的男人.面对情感的重创.也会情不自禁,暴露一个真实的自我。
“凭心而论,我胡大江身边不缺女人。”胡大江说,“我选择了时成,是因为我真的爱她,全心全意的,毫无保留的。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待我?难道就因我比她年长二十岁吗?别看我年过半百,可我的体质很棒,身体的各个部位的功能运转正常,毫不夸张地说,我虽有五十多岁的年龄.却有一颗三十多岁的心脏。”
“这我相信.你的雄风.我已经领略过一次了。”黄蕾觉得胡大江有点失态,已不能自己,再说下去,什么豪言壮语也会出现,便劝道,“胡总,天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不.你不能走.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胡大江说,“时成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就是天使,我奋斗的,孜孜不倦地追求的,有她的一半.我为她安排了一切,她在我手里捧着,她无忧无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想不到我所钟爱的人,却离我而去!”
黄蕾说:“也许你还不真正了解她,她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胡大江说,“她连一个妻子基本的责任都难以尽到。她不拒绝我半年之久,我们能有一夜情吗?”胡大江沮丧地,“我知道,我的长相有点对不起观众,但是当初恋爱时我没蒙住脸,没戴头套,这么多年我是真实地生活在她的身边。结婚几年她能一直亢奋.怎么忽然就疲劳了?这疲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变成这样,我真难以理解。”
“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黄蕾从包里取出时成的手稿,“也许它能解释一切。”
胡大江奇怪地:“这是什么?”
黄蕾说:“时成看了你书稿写的读后感。”
“什么?”胡大江不高兴地,“你将我的书稿给她看了?”
“是的。”
“为什么?”
“她有权利了解你的内心世界,因为她是你的妻子。”
“那是我的隐私。”
“为什么给我看?就因为我是你的情人,才给了我特殊的待遇?对她来说这不公平。”
“你……”胡大江怔怔地看着黄蕾,“你知道的.她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看了我的书稿.会发疯的。”
“她没发疯,恰恰相反,变得很理智。”黄蕾站起来,“你还是好好看看她的读后感吧,写得很精彩。好了,我该走了。”
“不——”胡大江猛地抱住黄蕾,“你不能走,我需要你。”他的力气很大.两只手臂钳子般地紧紧地夹住黄蕾。
黄蕾没有拒绝.也没有想挣脱,在沮丧和有点失去理智的胡大江面前.那是毫无意义的,她不想给他带来新的伤害,更不能落井下石,何况眼前的局面与他们有过的“一夜情”,有着直接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她总有一种欠了别人的感觉。她问胡大江:“你需要我什么?”
“要.什么都要。”胡大江吻了一下黄蕾的额头,“你的一切,我照单全收。”
“你很贪婪嘛。”黄蕾灿烂地一笑,“你要想好了,我可不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让传统的女人见鬼去吧。”
“你呀.倒洗澡水不要倒掉了孩子。”
“只要不倒掉你就行……”
胡大江狂吻着黄蕾,使她喘不过气来。黄蕾感觉到他的周身在发热.心脏强劲的跳动声清晰可闻。胡大江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向客厅的长沙发上拽过去。他的力气很大,黄蕾仿佛卷进了洪流之中的一叶小舟,顺流直下,无法改变航向。
俩人躺倒在宽大而松软的澳大利亚羊皮沙发上,胡大江解开了黄蕾的上衣衣扣。他知道黄蕾平时有不常戴文胸的习惯,所以胡大江就轻车熟路,直奔主题。掀开她紧身恤,两只丰硕的乳房,犹如刚刚出笼的白馒头,热气腾腾地展现在胡大江的面前。两只乳头仿佛是两颗“红樱挑”,散发着甜蜜诱人的光泽。胡大江的嘴唇在两颗“红樱挑”之间来回忙碌着,吮吸着,刺激得黄蕾的身子一阵又一阵地抽搐。
当胡大江的手伸向黄蕾的腰带时,黄蕾按住他的手说:“不.我不喜欢在沙发上……”
“好,我们上搂,去床上。”
“你抱我……”
胡大江双手托起身子酥软得棉花似的黄蕾,登上楼梯。走进卧室,他将黄蕾抱到床上,迅速地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黄蕾也很配合,两脚一蹬,甩掉了鞋子,脱掉了紧身T恤,退下了牛仔裤和三角内裤,平躺在床上。
柔软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又换了一个睡美人。胡大江慢慢向床边走去。突然,他神情恍惚起来,床上躺着的黄蕾,转眼之问变成了时成,继而又化作了毛毛、“小皮球”、“百灵鸟”、“小画眉”……顿时,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几架轰炸机在头顶上盘旋、俯冲。接着他头晕目眩,两眼直冒金星,浑身散了架似的两腿打晃。
“怎么啦?”黄蕾吃惊地下了床,扶住胡大江,“你的身子在颤抖。”
胡大江无力地坐在床上说:“我……我有点不舒服……”
“快躺下。”黄蕾将胡大江躺下来,盖上被子,焦急地问,“快告诉我,哪儿不舒服?”
胡大江嗫嚅着:“我胸口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