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了，不再有烈日照射，齐湘又回卧室躺在床上休息去了，小保姆照应着老庞吃晚饭，老庞算是集中着精力了，可眼前还是有小保姆的身子晃来荡去。老庞索性闭上眼睛，小保姆又晃荡到老庞的脑袋里去了。还是睁开眼睛吧。一餐晚饭，把老庞给吃得累了满头大汗，幸好还有冷气开着呢，要不浑身出的汗，能把老庞弄得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似的。

“庞老师，明天还来吗？”小保姆收拾完碗筷，给老庞送来洗脸水，问了声。

“怎么了？”老庞洗着脸，不明白。

小保姆看看卧室的门，把嘴凑到老庞的耳边说：“明天你可要穿衣服。”

老庞没想到小保姆居然对他说这话，脸腾地热了，好在老庞的脸从来看不出变化，再加上老庞想起了冲澡时的第三遍舒服，诡秘地问小保姆，“你看到什么了？”

“就你的手。”小保姆咯咯一笑。

“你一直给齐湘擦洗身子？”老庞忽然转变了话题。

小保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又凑过身来，对老庞说：“你别说我告诉你的，啊。”

老庞看看卧室，看看小保姆，而后满腹狐疑地站起身来，说：“我走了。”

“我送你。”小保姆走在老庞的前面，把门打开，侧身站在那儿，轻轻地摇摆着身子。

老庞就想伸过手去捏一把小保姆。老庞使劲儿地把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老庞想起了张桂花曾经也有像小保姆现在这样的姿势，想起了敖古丽都。一想起张桂花和敖古丽都，所有的欲望都从老庞身上消失了。

老庞打的到了苏州桥那儿，老庞下了车，悠闲地顺着北三环的道向双榆树走着。当老庞走到人大门前的天桥上时，被人喊住了，是冉程。

冉程的身边带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个子比冉程高。

“你怎么在这里？”老庞握着冉程伸过来的手，惊讶地问。

“我怎么就不能来？”冉程笑着说，而后就向老庞介绍了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是冉程的女朋友，也是民族大学出来的，分配在新华社工作，北京人，旗人。冉程又把老庞向自己的女朋友介绍了一番。等冉程介绍完了，冉程的女朋友微笑着伸出手来和老庞握。老庞握着冉程女朋友的手，那是一只令老庞感觉舒服的手，软软的，凉凉的，能从手心里一直联想下去。

“别抓住不放啊，老庞。”冉程开着玩笑，把老庞的手从他女朋友的手里拿开。

“操！”老庞冲着冉程骂了声。

“想不想做点大事业？”冉程问老庞。

“你小子不在金老板那里做了？”老庞拿出香烟来，递给冉程一支。

“不抽，吸烟导致阳痿。”冉程把香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还给了老庞。

“有地方操练还怕香烟？”老庞自己点上抽了起来，“说正经的，什么时候离开金老板那里的？”

“你走后两个多月，我就炒了金老板的鱿鱼。”冉程有点得意，“现在我正在干大事。”

“什么大事？”老庞虽然知道冉程就是吹牛的本领大，但不免还是好奇。

“有位出自四川的女明星你知道吗？”

“操！”老庞拍了一下冉程的肩膀，“别把农民不当中国人，四川出了好几位女明星呢。不至于你和她的认识吧？”

冉程笑笑，神秘地对老庞说：“马上就有好戏看！”

“什么好戏。”老庞嘴上问冉程，眼睛瞟了一下冉程的女朋友，女人站在天桥的栏杆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道上来往的车辆。

“有一人，原本是这位女明星的经纪人，”冉程眨巴着眼睛，问：“经纪人你知道吗？”

“你小子说还是不说？”老庞就是不习惯冉程那点德行。

“女明星曾经答应给他一笔巨款。”冉程说，“可后来她愣是没给。”

“你帮人家收账？”

“收什么账啊？”冉程摇摇头，“你看报纸没，那经纪人想把这事翻出来，写一本书，名利双收，光图书发行就够他赚的了。”

“那就是说你在帮那家伙写书？”

“不是直接的。”冉程说，“我以前告诉过你一枪手，人家现在玩大了，成了二渠道成功的书商，那个经纪人找那书商，书商找我。”

“你做枪手？”

“能开枪打这位大明星的人全中国可没有几个。”冉程伸手从老庞的口袋里摸出香烟，也不怕阳痿了。

“谁署名？”

“当然是那位经纪人啦，傻。”冉程说，“一本书，《我把大明星告上法庭》，我得3万。”

“你能肯定这样的书有人买？”老庞看着得意洋洋的冉程问。

“要不就说你是农民呢。”冉程把大半截香烟扔在天桥上，“成功是靠什么？靠策划。只要戳了痛处，就会惹出官司来，惹出官司，全国的媒体都会关注，这就是给那本书做了广告。现在的人都是窥阴癖患者，非得花钱找书看，书从哪里来？买啊。书不就销出去了？想想，全中国这么多人，一万个人中有一个人有窥视的爱好，书的销量是多少？”

“卑鄙。”

“卑什么鄙？告诉你吧，明星就是一辆赚钱的车，谁搭上了，谁赚钱，可惜咱们没办法直接上这辆车，若是有机会的话，有点绯闻也行啊。”冉程感叹道，“若是写一本书，那该赚多少钱？少说点，就是一篇5000字的稿子，给《知音》给《家庭》杂志，少说也好赚一万稿费。唉，咱们啦，穷命……”

老庞把冉程拉近些悄悄说：“既然有这样的好买卖，你得把借我的钱还了。”

“不是还没有拿到钱吗？”冉程说，“我就是到这边来找房子的，人家规定要在两个月里把书写完，并且严格保密。对了，老庞，咱们是哥们儿，我才透点消息给你，意思是让你也动动脑筋，搞点有价值的，价值懂吗？就是来钱的，别跟我谈艺术，谈思想。艺术和思想是这个时代的垃圾。”

“那你刚才问我想不想赚大钱是什么意思？”

“借点钱给我啊，算是投资，改天我拿了3万，翻着倍还你。”

“你大爷！”老庞举手佯装要揍冉程，“旧债不还，又来新的诈骗，没门。”

老庞和冉程站在天桥上又说了一会儿活，才握着手，和冉程的女朋友握了手，说了再见，走下天桥，远远地还听到冉程站在天桥上冲着他喊：“老庞，别忘了联系！”

姥姥。

上哪儿联系去？老庞根本没有冉程的任何通讯联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