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涮完羊肉出来,已经9点多钟了,没风,可干冷也不好受。齐湘赶紧躲车上去了。等老庞在火锅店里的卫生间撤完尿上了车,齐湘问老庞是不是不要去芦沟桥了。
“你这人啊。”老庞用手点点齐湘,叹息着。
“这人怎么了?”齐湘一条腿挂在方向盘上。
“我家乡有句俗语,叫做顾嘴不顾身,就是说的你。”老庞偷换了概念。
“不怕冻成冰棍?”齐湘伸手抓了一把老庞的腿。
“就怕你结成冰。”老庞拍拍齐湘的大腿。
“你不是冰凿吗?”
“好莱坞拍摄《本能》一片时,借去了。”
两人在车上媳戏了一会儿,齐湘启动了大奔上了丰台北路,向芦沟桥方向驶去。
离城区渐渐地远了,老庞能看到玻璃外面的寒冷张牙舞爪地四下侵掠着,虽说第一次进入北京的寒冷之中,可老庞对北京寒冷的适应程度特别之快,令老庞自己都惊讶,似乎一生下来,就知道北京的寒冷,当现在的老庞面对零下10度多的严寒时,老庞的心是坦然的。
大奔在芦沟桥头停下来,齐湘把车前的大灯开着,蹲在桥上的那一尊尊狮子,各自孤独地抵御着严寒的侵袭。老庞并没有急于下车,即便是齐湘推开车门,走上芦沟桥,伸手把桥上的狮子一一摸了个来回,老庞还是猫在车上。
老庞忽然不想走上芦沟桥了。
老庞的心骤然急剧地收缩,疼痛,是一种苦难的遥相呼应。
芦沟桥不该被选择为宣泄的地点。
齐湘站在车灯前,看着车里的老庞,车厢里黑黑的,齐湘并不能看到老庞的表情,即便看到了老庞的那张脸,也是一张读不出变化的脸。然而齐湘也有了感觉,那是老庞传输给她的感觉。齐湘上了车,一声不吭地启动了车子,按原道返回,到了丽泽桥下,齐湘往右打着方向盘,大奔直接上了南三环方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