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茵亲自替顾客到游泳池去确认水温和深度,也顺便拿东西送到健身房。因为对水不在行,所以她到游泳池时总是战战兢兢。刚才在柜台遇见泰俊,听说她要到泳池,泰俊还特别叮嘱她小心一点。
他自己小心女人就行了,还管到她这儿来?臻茵在池畔走着,她很佩服那些在水里游得像鱼的泳客,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咦?看到休闲椅上熟悉的PDA和电胡刀,她停下脚步,臻茵在池畔蹲了下来,申东贤先生也在这儿吗?她想着想着,突然,一个人从水面冒出来……
她倒抽一口气,“啊……”臻茵吓得差得往后跌。
东贤撑在池畔对她笑着,“对不起,我吓你一跳了。”
“我没事,”她用手撑住地板站了起来,“我没关系。”
东贤轻巧地一撑,从池里跳出来站在她面前。
臻茵低下头去,她将无线电对讲机放在刮胡刀旁边,并将休闲椅上的毛巾递给东贤,“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刻意把视线避开他的身体,“你……很会游泳吗?”
东贤揭掉泳镜,“那臻茵小姐呢?你会不会游泳?”他拿起她手上的毛巾擦脸。
臻茵拉着自己的制服,“我简直……就是旱鸭子。”她怕水怕得半死,他一定又觉得她什么都不会了。
东贤不在意地对她笑着,“你抽个空吧,我可以教你。”
臻茵点头,“好。”这是他第二次说要教她东西了。
两人沉默地相对着,东贤用毛巾擦着身体,突然抬起头来,臻茵也抬起头……
“玫瑰……”东贤和臻茵同时开口。
臻茵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先说好了。”
因为李淳晴的大嘴巴,现在全饭店的同事都知道有客人送她三百朵玫瑰了,但臻茵很好奇,为什么申东贤先生会偏偏送这个数字呢?
“你先说吧!”他没关系。
她作了请说的手势,“没关系,请你先说……”臻茵垂下头去。
那好吧!“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送你三百朵玫瑰吗?”东贤问她。
她就是想问这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三百朵呢?”
“你猜猜看,猜谜时间……”他闲散地擦拭着。
猜?臻茵皱起眉头用心地想着:一朵是“唯一”,三朵是“我爱你’,九十九朵玫瑰代表“长长久久”,但怎么会有人送三百朵的呢?
“我给你一个提示好了,跟拉斯维加斯有关系。”东贤又说。
“拉斯维加斯?”她抱歉地对他笑笑,“对不起,我头脑简单,不太会玩猜谜这种游戏,你还是告诉我吧!”
他低下头拨去湿发滴下的水,“那一家餐厅的名字就是三百朵玫瑰花。”
“餐厅的名字?”什么餐厅的名字是三百朵玫瑰花?
东贤笑了,她一定要人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才听得懂吗?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他也可以办得到。“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餐厅。”
“咦……”臻茵记起来了,“就是那一家牛排烤得很老,服务很差的……”她指着自己的领结,“服务生还在我丝巾上倒咖啡的那家餐厅。”
没错,“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里,在那里……”他凝视着她,“我第一次看到你。”
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出现了,臻茵避开他的眼光,垂下头尴尬地笑着。“所以送我三百朵玫瑰?”
他对她笑着,“不过还好……假如店名叫做一万朵玫瑰花……”他打趣地对她眨着眼,“那我就惨了。”
臻茵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东贤先生如果送一万朵玫瑰的话,惨的人恐怕是她吧?一万朵玫瑰要放在哪里呢?
“对……”她仰起头回忆着,“叫三百花玫瑰花的餐厅,还有围巾……”
东贤深情地注视她并放缓了声调,“我很想再去看看……”那怎么不去呢?“你本来就住在美国,随时都可以去啊!”有什么困难的呢?
“我想跟你一起去。”这次离开,他想带她一起走。
他又来了,“呃……”臻茵不晓得要怎么回答,“我……要回去工作了,你慢慢运动吧!”她向他欠身告辞,然后快步地在池畔走着。
她又要逃了吗?东贤转过身去,他还没有听到她的答复,“你可以陪我去吗?”
臻茵停住了,她转过身来面对了,东贤先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可以再去一次拉斯韦加斯是不错"
他不想再听她说可是,“跟我去吧!”跟他一起。
臻茵觉得心慌意乱,“我不知道。”她要走了,臻茵举起脚向后退一步,“啊……”不小心踏偏了,她双手挥舞着。
东贤迅速地上前救她,才搂住她的腰,但两人都掉进了水里,水花溅得老高……
她快死了,臻茵拼命拍打着水,用力地挥舞着四肢。慌乱中连喝了好几口水。
东贤从池里站了起来,这里水很浅,深度尚不及他胸前,对身材修长的臻茵来说根本也不会有事。但是……
当他抹去脸上的水渍。却发现臻茵“溺水”了,她真的一点也不会游泳,像这样的旱鸭子可能很难教得会。东贤看着她溅起的水花,禁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要等她自己发现水浅,可能是臻茵“溺死”以后的事了。
东紧潜进水底将她从腰一把搂起,臻茵紧紧地抱住突然出现的救星,她呛咳地挂在他身上……
他就这么紧紧地搂着她,看着四周人带着笑意的眼光,东贤担心地看着她。臻茵好像呛得很严重,虽然是为了这种奇怪的理由,但这次是他们第一次相拥。
臻茵紧抓着他不放,她差点死在这个池子里面,她很感激东贤先生,他长得很高,她用手顺着他宽广的肩爬上他的勃子……
臻茵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她还是得爬到高一点的地方呼吸比较安全。
东贤朝她微笑着,她还没有发现吗?但他不想提醒她,东贤温柔地伸手替她拨开散乱的发丝,当徐臻茵这样紧紧搂着他时,感觉真的很好。
徐臻茵经理……从走廊一路走回员工休息室,沿途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狼狈,看到她的人全都驻足逗留。
“徐经理,你怎么了?”
臻茵没有回答别人的问题,她也不想回答,实在太丢脸了。当她好不容易勾住东贤先生颈子浮出水面呼吸时,却发现脚可以触到地面,想到申东贤先生“站”在池里对着她笑时,她简直快活不下去了;掉到泳池就已经够臭了,还在浅水处差点“丧命”。
天哪,有那么多人站在泳池里笑着看她,真的好臭喔!臻茵拿了毛巾,走到镜子前面擦干水渍,待会还要换衣服。
淳晴看到臻茵这模样,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好奇地走过来,“外面下大雨吗?”
臻茵看了她一眼,“没有。”她撩着头发。
“那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像一只提进水里的老鼠。”她拿着无线电对讲机上下地打量徐臻茵。
“我掉进游泳池里了。”她简单地说。
淳晴点头,她更正自己的说法,“嗯,掉进游泳池里的老鼠。”好奇怪,徐臻茵不是最怕水了吗?“你又不会游泳,去那里做什么?”
“就是说嘛!”早知道就不去了。
“而且还穿着衣服去游泳池,很奇怪。”淳晴摇着头,太奇怪了。
臻茵嘟起嘴,“都是因为我太粗心大意才弄成这样的。”在池畔走路还这么不小心。
徐经理,请回答……无线电对讲机传来泰俊的声音。
淳晴看了一眼自己的无线电,她耸耸肩,不是找她的。
臻茵拿起无线电对讲机对着嘴巴,“是,我是徐臻茵……”她倒
抽了一口气,她的无线电怎么变成这个,“这是什么…”
电胡刀,她把东贤先生的电胡刀给带回来了。
里奥驾车载着东贤来到东海的小渔村,早上他终于收到申张赫的调查资料。他们费了一番功夫调查,可是循着地址找到这里时,房屋却早就易主了。。
据渔村村长说,目前申张赫是低收入补助对象,而且居无定所,但经常会到一个叫玉子的女人那儿。她是个中年女人,带着女儿开设小吃店,于是里奥又载着东贤去找。
到达之后,里奥将车停在外面等候。
东贤独自走下车,走进小吃店,他一眼就看到那个背着他坐而且衣着破旧的老人,他侧身看了东贤一眼,就回过头去继续吃饭了。
“欢迎光临,怎么会有外地来的客人?请坐,你要吃什么?”玉子招呼着。
东贤只是盯着老人瞧,“随便。”是他。
“哎呀,怎么可以吃随便呢?我们餐厅最有名的就是辣鱼汤,如果点生鱼片呢……辣鱼汤就免费赠送,要吃生鱼片吗?”玉子觉得奇怪,这位客人怎么不说话?“先生,你要吃什么?”
“呃,随便什么都可以。”站在那儿看着二十一年没见的父亲,他正背着自己低头吃着一碗泡汤饭,连头也懒得抬起来,看来极为失意落魄。
“那酒呢?要不要喝点酒?”玉子又问。
东贤点头,“好啊……”他缓缓地走到老人身后的桌子坐下。
他临时取消下午原定的各项行程来到这儿,就为了见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吧?东贤的心情很复杂。这矛盾的做法一点也不像他。
玉子的女儿将酒菜送到东贤面前放下,并摆上一个杯子。
东贤仍然看着父亲的背影,“麻烦你,请再拿一个杯子。”也许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妹妹东喜吧?他被送走的时候……她还很小。
“什么?”她觉得很奇怪,“是。”但还是回头去拿了杯子。
“老先生,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酒?”东贤对着他艰难地开口说。
申张赫转过头来,“喝酒?”老人的眼睛一亮,“我这就不好意思了,谢谢你。”年纪大了,说话也模糊了。
东贤替他斟上一杯,看他等不及地一口饮尽,他觉得喉中有东西梗着。
“好舒服啊!喉咙里面累积十年的污垢全不见了……”他看着东贤再替他斟上一杯,“谢谢你了。”
东贤边倒酒边问,“老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他愣了一下,“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工作,只是照顾孩子们过日子。”
坐在一旁的玉子讥讽地插嘴,“还好意思说什么照顾孩子?说穿了……他就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乞丐,你今天走运了,遇到从外地来的贵人,有口福了。”
乞丐?他现在是四处流浪的乞丐?
老人别过头去骂玉子,“你这三八婆,人生当中总会有这样的日子啊!”说完便低下头去,翻着衣服口袋找烟。
东贤拿出自己的烟,“这里……”他递出去给父亲。
老人抽了一支,“好……谢谢。”他将烟很珍惜地夹在耳朵旁边,“再拿一支,不好意思……”然后又拿了一支叼着,“借一下火?”
东贤拿出自己的打火机替他点火,“老先生,你有没有小孩?”然后将打火机放在桌上。
“没有。”他抽口烟。
玉子一旁又插嘴,“怎么会没有?”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老婆死了以后,我把一个儿子送去留学了。”老人口齿不清地说着。
玉子不以为然地看他,“什么留学,送给人家领养……这也算去留学吗?”
“送去国外念书。不就是送去留学的吗?你这三八婆,罗嗦什么!”老人骂着她。
“你怎么知道孩子送给别人,人家会让他们去念书啊?”玉子反问他。
东贤愣了一下,然后倾身问他。“女儿也送去留学了吗?”
“他沉迷于赌博,哪有时间照顾自己的孩子,一听说美国人会把被丢弃的孩子全都领养走,他就很高兴地把孩子全都送出去了。”玉子很不屑地说。
连东喜也被送走了?东贤心中一紧,难过地低下头去。
“三八婆,听说去美国起码不会饿死,可以穿得好,还可以读书,这样不就好了,还说什么呢?”老人回过头。“玉子……这里再拿一瓶烧酒来。”他转向东贤笑着,“你也喝一杯吧,我光喝你的,真不好意思。”
“对了,还有辣鱼汤……”玉子站起来,“我去拿辣鱼汤好了。”她去厨房了。
“请问一下,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想念过你的孩子们?”他后悔过吗?
老人眼神一黯,“想又怎么样?都已经送给别人家当孩子了。”
送给人家就不会想念了吗?“可是还是你的骨肉啊!”那被送走的人为何还会心痛呢?“身为父亲却抛弃自己的孩子,心里总是会有一些内疚,有一点罪恶感吧?”
老人别过头去,“我那样又能改变什么吗?”他挥动着自己的拿烟的手,“那是他们的命,我的命也是这样,我只能够忘掉一切,我们不要再谈这些闷死人的话题了,”他拿起酒杯,“我们喝酒吧!”
闷死人的话题,东贤的脸色变了,“父母跟孩子的关系,难道是你想忘掉就忘得掉的吗?是你想断绝关系就能断得了的吗?”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吸烟。
“奈何不了这种想忘也忘不掉……想断也断不了的缘分,只能恨自已的父母过一辈子,你能了解这样的痛苦滋味吗?”东贤觉得喉头哽咽。
老人的手僵住了,他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戴着眼镜的年轻绅士。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那个孩子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没办法打开心胸把自己的心给任何人……”东贤气愤地渐渐提高声音,“像疯子一样埋头读书、拼命工作,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幸福快乐,连一刻也没有……”他对着面前的父亲大吼着,“这样……你还会说这是闷死人的话题吗?你会吗?”
东贤愤怒的控诉让一旁的玉子母女也傻愣愣地回过头来看着
他们。
老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他,莫非就是……
东贤瞪着父亲,只觉得鼻头发酸,他的眼眶泛红,却死硬地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苦涩的感觉充满喉中,他绝不能在这个抛弃他的人面前落泪,只是痛苦地吞咽着。
“我……”
“好了,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生活,只是这样而已,我想……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再见面了。”东贤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买单,餐费在这里。”另外,他将已经准备好的巨额支票放在上头。
这些钱应该够他生活了,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他也不要再见他。
“等一下……”申张赫在东贤后头追着,“等一下。年轻人……”
东贤走到轿车前,里奥下车看着他们父子,东贤拉开车门,手就这么僵在门把上。
“等一等我……”老人追到他身后,“年轻人,难道你就是……”
东贤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他重重地甩上车门。
“等一下……”申张赫在车窗玻璃上敲着,“我们谈一谈吧!”他对不起东贤和东喜两兄妹,就因为爱赌钱而将他们送走,但是如今他已经遭到报应了。
里奥坐上车,看看车窗外的老人,又回头看着东贤……
东贤对里奥失控地大吼,“快点开车!”快走。
里奥很了解他,虽然法兰克对自己大吼大叫,但里奥丝毫不以为意,他从未见他伤心成这个模样,叹了口气,里奥无奈地正视路面,发动车子离开。
“你等等我,等一下……”老人追着车子,“你别走,停车……”
东贤气愤地摘掉那已遮住他全部视线的眼镜,像孩子一样用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却怎么样也拭不完,最后他伤心地捂住脸哭泣着。
听见那令人酸楚的抽噎声,里奥偷偷地从后视镜看着他,泪水从老板的眼眶一颗颗地掉下来,让他看了鼻酸得眼眶泛红。十几年的交情,除了是工作伙伴,他们和法兰克像兄弟也像父子,平日冷漠的他……只是想隐藏内心的伤口。
里奥并不同情刚才那个狠心的父亲,但看到法兰克伤心的模样。让人真的十分不舍,却又苦无方法安慰他。
他很清楚,老板虽然哭得像个孩子,但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东贤独自站在堤防旁边,海浪的冲击着防波堤,他面对着前方的灯塔,忍了这么多年的泪水终于在今天流干了。
他憎恨了一辈子的爸爸,如今却过得这么穷困潦倒,当看到他的时候,东贤才意识到那一直以来的恨意,其实只是伤心孩子的想念而已。
东喜也被送走了,当东贤听到父亲说自己没有孩子时,曾以为早就愈合的伤口又泊泊地流出鲜血。
他拿出早上收到的父亲资料,看着上头的照片。那些都过去了。恶梦是不需要去记得或回忆的,就当作是一张他不喜欢的合约,东贤将数据由中间撕开。他默默地一次次撕碎。然后放在手中……
任海风将它吹走,任海风将碎纸片吹散到东贤身后。一片也不留。
虽然他一直将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但多年前被迫提早长大的那个孩子,也想有人可以安慰。只要五分钟就好。东贤想了想。拿出手机发电子邮件给她……
“臻茵。我现在来到海边,刚见过爸爸了。
我这一生都憎恨他,结果今天看到他的脸才发现,那不是憎恨。而是怀念。
我在想,现在这一剎那。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能不被任何
人妨碍地在我身边……”
只要五分钟就好。
徐经理,我们的职员跟客人吵起来了,请你赶快卜来一下。
今天轮到臻茵值班。本来想跟董事长一起好好地在员工餐厅吃一顿晚餐,但听到消息之后,两人一起赶到楼上。李淳晴经理也已经到了。
喝醉酒的客人无理取闹,竟命令容齐替他穿脱鞋子。两人争吵起来,不……
根本是要打起来了。
“人要知道分寸,你才只是个服务生。”客人恶形恶状地大喊,“你过来,”他狠狠地要打人。“客人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容齐愤怒地大喊,“我管你是谁,你这种家伙不配做我们的客人!”他在饭店工作,又不是他的仆人,居然命令他帮他穿鞋脱鞋。要不是被大家拦住,他早就上前打这人一顿。
客人骂着东淑,“董事长,你到底是怎么教导员工的?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不礼貌,你过来一下。”
东淑向房客陪不是,“对不起,先生……”她扯着容齐。“你快向他道歉。”
容齐倔强地撇过头,“我不行,妈,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道歉?”
东淑为难地说,“这……”。待会儿再说,她转向客人,“我替他向您道歉,请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说。”
“如果这个家伙不向我道歉,我绝不会善罢干休厂他推挤着旁边的人,“你过来,你快跟我道歉,你这家伙,你这臭小子!”住客要冲上去打容齐。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东淑赶紧上前拉住客人,没想到却被推倒在地。
“董事长,你没事吧!”臻茵和淳晴扶住东淑。
容齐看了失去理智,“你这臭小于……”他冲上前就要打客人,却被母亲爬起来拦住,“妈,他这样对你,难道你要我袖手旁观吗?”
“他是到我们饭店来的客人,你要冷静一点!”东淑急着跟他
说,但容齐力量大得抓不住,“你这是干什么?你快停下来啊……”
“怎么样?”住客趾高气昂地说,“你害怕了吗?好啊……”他上前一步,到了领班的经理徐臻茵面前,“你打我啊……打呀,”他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快动手啊,臭小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全部的人都震惊地看着那个出手的人,徐臻茵也震惊地看着自己那双打人的手,而后她惊愕地捂住吃惊张大的嘴巴。
泰俊得知消息立刻赶了过来,他在走廊上遇见被董事长遣出来的淳晴和臻茵,容齐也站在一边,三个人分别站开,都没有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有人打客人耳光,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他们。
“那个……就是因为……”淳晴开口。
“是我打的。”臻茵很沮丧,领班经理是解决问题的,没想到还制造麻烦。
她打的?“徐臻茵小姐,你这么做正常吗?”泰俊看着她。
淳晴附和地说,“我也认为不是正常的行为。”
“是客人先做错才会闹成这样,他喝得醉醺醺的,完全不省人事。”臻茵难过地说。
“就这样……你就打他耳光?”泰俊觉得她太离谱。
淳晴打着小报告,“她的动作太快,一瞬间就发生了,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打下去了。”
臻茵也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一时失去理智了嘛!“是那个人先把董事长推倒了,你说身为属下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你太意气用事了,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泰俊很生气。
李淳晴点头,“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总经理……徐经理她本来就是……”
“你给我闭嘴!”臻茵和泰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对李淳晴大吼。
淳晴震惊地撇撇嘴,委屈地低下头去。静静地从泰俊和臻茵两人之间穿过。
泰俊看着臻茵,“今天的事我会追究,你跟我来。”他往房里走去,经过容齐身边,他瞪了容齐一眼。
容齐一个人在网球场里,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一定要他道歉,他已经按照泰俊哥和母亲的意思,每天乖乖地到饭店来报到,一整天在饭店里工作,他已经忍耐够了。
这个饭店算什么?没有这个饭店,生活还是可以过,就算现在马上结束也可以。
泰俊到网球场抓住他,“你给我跪下来。”
“我不要,你以为当总经理就可以对职员为所欲为吗?”为什么要叫他跪?
泰俊脱下名牌的外套,“我现在不是总经理了,”他将容齐压在地上,“快给我跪下,你这家伙!”
容齐挣扎着,“哥。你放开我""”。
“不准你起来,要清醒一点,要清醒!”泰俊对他吼着。
容齐生气地问他,“你们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帮喝醉酒的酒鬼脱鞋是我该做的事吗?难道我就没有自尊吧?”
“我告诉你为什么!”泰俊指着他,“你的妈妈……董事长她在客人面前下跪了半个钟头,请求他的原谅,你懂吗?”
容齐又愤怒又伤心,他将旁边装球的篮子全都推倒,“我妈妈为什么向那个家伙下跪?”那个酒鬼不值得。
“为了你了不起的自尊心。就是那个破口大骂客人的服务生,即使你整晚都跪在地上也不为过。”泰俊瞪着容齐,“我们饭店里的一千两百个员工,他们不是因为没钱生活才来这里工作,也不是因为害怕没钱吃饭才不顾自己的自尊、低声下气地去伺候客人,你懂吗?”
容齐很难过母亲要向那个酒鬼求饶,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屈辱?
“我们都是希望能成为真正的专业人士,你以为‘客人’是什么?在外面,他们什么都不是,但是那些人住在这里的时候,让他们舒适、让他们开心,就是我们的职责。”虽然他不希望容齐一夕之间改变。但泰俊希望他长进,“在让别人开心的时候。同时也找到自己的快乐,这就是身为‘饭店人’的工作。”
臻茵和董事长两个人一起到饭店顶楼,她想跟臻茵谈谈。
饭店本来就是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的地方,所以难免都会有一些意外状况发生。此时东淑觉得格外寂寞,也特别想念离开她的先生。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会那么依赖他,会少爱他一点。
臻茵难过地流着泪,董事长为了出手打客人的她向客人下跪,这都是她的错。身为经理还做出这么笨的事,“对不起,让您受到这种委屈。什么样的处罚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她和过世的先生一直将员工当家人看待,臻茵有时候贴心得就像是她的女儿,她一直希望有个女儿。
“干嘛?只是跪一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是这家饭店的老板,老板是做什么的?”东淑不顾自己难过的心情还安慰着臻茵,“当我的员工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去当他的挡箭牌,这才是我的职责。如果我跪一下就能解决问题,哪怕是十次二十次,我都愿意。”
臻茵想到客人一说要报警控告她时,董事长就立即跪下,她难过得泣不成声。
“但是,臻茵……你不要忘记,无论他再怎么无理取闹,做出什么不理性的行为,一旦……”她现在是用董事长的身份对她说话,“他住进了我们的饭店,他就是我们的顾客,无论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得尽心尽力服务,这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不是吗?”
臻茵点头抽噎着,“我很惭愧。”她用手背擦着眼泪。
“行了,没关系!”东淑突然别过头笑了,“不过……刚才你给他一巴掌,我心里真是痛快!”她笑着想,保住丈夫留下来的饭店,真的好难。
臻茵想笑,但想着想着又难过得撇嘴要哭,不过看到董事长的笑容,臻茵不好意思地举起手来拭着眼泪笑了。
臻茵接到餐饮部的呼叫,美喜告诉她,住在蓝宝石别墅的贵宾到现在还没有走,虽然结算的时间到了,可是却因为他而没办法结帐,希望领班经理想办法解决。
“徐经理知道吧?在客人自己离开之间,我们是不可以请他走的。”做出赶客人走这种行为的员工将会被开除。
“我知道,我放心。”她找着座位,没有看到申东贤先生,“没有人啊……”
“徐经理,不是那里……”允正和美喜指着楼上,“在上面……”
臻茵顺着大家的眼光往楼上看,申东贤先生正倚在二楼栏杆上凝视着她,手上拿着一支烟对着她微笑。
臻茵跑上楼梯,东贤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他熄了自己的烟,等着她过来。
“你好吗?先生。”臻茵到他面前欠身致意,“你好像喝了很多酒?”
他在这儿喝了一个晚上,“你坐嘛……”东贤仰头看着她,“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臻茵为难地对他笑了笑。“但是你也知道,按规定在上班时间……我不能这样。”她面对东贤的微笑注视,“我们职员们都在等你一个人。”
他明白了,“你是说营业时间结束了?”,
“反正营业时间都结束了,你就陪我喝一杯嘛,”今天他想要臻茵陪伴,东贤也想使小孩子性子。
“呃……不是这样子。”她耐心地向他解释着,“这里的营业时间是结束了,但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你能了解吗?”
东贤点点头,“你是说……你不能在这里喝酒?”
“对。”臻茵笑着鞠躬,“很抱歉,先生。”
东贤站起来,“那我们出去喝吧!”他拿起酒杯和酒瓶。
臻茵担心地跟在他后面下楼,他的脚步虚浮,下楼时颠了一下。“你不要紧吧”臻茵扶住他。
东贤抓住扶手,“没事……”他走过服务生身边,“不好意思,我耽误你们下班了。”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臻茵吩咐餐厅把费用记在东贤的帐上,然后担心地跟着他走出来,他好像喝得很多,脚步不是很稳。
“你还好吧?”她跟在了身边,走在饭店的林荫步道上。
“不好,”东贤摇着头,“我找不到我的房间在哪里”他没办法回去了。也没有地方回去了,东贤看着臻茵,“我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带路,徐经理。”
“当然可以。”臻茵紧跟着他。
东贤拿起酒杯,“来,先喝一杯再走好了。”
“对不起,先生。”臻茵觉得好笑,“喝酒是不可以的。”原来他醉酒就像小孩子一样。
“那刀削面就可以?”他反问她,看着臻茵的笑容。东贤也一起笑了,“我今天去过东海……”他举步往前走。
臻茵小碎步地边走边问着,“你今天去了东海?那里风景很美,你是去观光的吗?”
“不是。”原来她还没有收到他的电子邮件。
“那是因为工作?”今天下午她拿电胡刀去还的时候,碰见去蓝宝石收餐车的美喜,也正巧看见他们的车开走,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去工作。
“也不是。”东贤淡淡地说。
“那是什么?”臻茵觉得很困惑,“不是工作,也不是去玩,那是为什么呢?”东贤看了她一眼,“我在海边打了通电话给你,可是打不通;我还发了Mail
给你。”
臻茵遗憾地嘟起嘴,“真的啊!”她挥着手比划着,“我一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到现在都还没打开计算机呢!等一下回去……我一定会看,”她好奇地笑问,“不过……你写了什么啊?”
“嗯""”东贤走了几步,停下来面对身边的她,“寄件人申东贤收件人徐臻茵。”
“主旨呢?”她等不及了。
“主旨?”他深情地凝视她,然后缓缓地吐出每一个字,“献给我的别一半。”
臻茵脸红了,“内容……是什么?”
“内容是……”领班经理,请你回答。泰俊的声音从无线电对讲机传出来打断了他。
臻茵震了一下,是泰俊?她拿起对讲机,“是,我是徐臻茵……”她有点结巴。“我是领班,请说吧!”
泰俊接着说,请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快点。
臻茵看申东贤一下。他微笑地垂下头,“是,我现在正在巡逻Diamondvilla。”钻石别墅区,“总经理,我以为你已经下班了。”
泰俊回答,我要回宿舍,顺便过去看看你。辛苦了。
东贤疑问地挑起眉毛,“Diamondvilla?”她跟韩泰俊说在巡视钻石别墅。
臻茵尴尬地笑笑,“是,就是这里。”她指着前面,“我们饭店最高级的别墅,价格很贵气氛也很好。”那种有保安设施的别墅。
“我可以看看吗?”他还想跟她多聚一会儿。
“可以……”臻茵垂下头,“你想看,当然可以。”
臻茵领着东贤到钻石别墅前,这是以贵宾的安全为考量而设计的,地面上建筑物有二层,若加上地下一楼总共有三层楼,共有五个大、小宴会厅,可供客人在这里开会以及举行派对,还有为了贵宾特别设置的寝室,而且设有五个化妆室在里面。
“这个地方真的很不错。”东贤在外面看着这座明亮的别墅。
“对,为了特别的贵宾而建造的地方,当然……住宿费很贵。”臻茵陪着他在前廊上走着,并经过一大片的落地窗。
“那为什么不帮我安排这里?”东贤问她。
“因为……”他有安全考量吗?而且蓝宝石已经很贵了。
“我随便说说罢了,对做生意的人来说,现在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东贤觉得很有趣,她总是那么认真。
“就是啊……”臻茵点点头。“呃……你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呢?”也真的很好奇,不过平常她是不太问客人这种问题的。
“呃……”东贤迟疑,他可以跟她说实话吗?“猎人。”他看着她,“企业猎人,先看好有机可乘的公司,等时机一成熟就并吞它。”
臻茵睁大眼睛,“有这种职业吗?”她都不知道呢!
“有……”东贤别过头去,“很残忍……很可怕的猎人。”如果她知道真相会有什么反应呢?
臻茵继续追问着,“那你这次来韩国也是为了打猎?”
他还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东贤转过来看她,“别谈工作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臻茵有点为难,这里不是由她负责的,“不过,按规定……”
“规定……”臻茵想了想,“本来就是要让入违反的,”有何不刚呢?她笑着耸耸肩,她转过身来,“如果你想看,那我就来介绍吧!请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请进。”
东贤随她走进有整排水晶吊灯的大厅,轻柔的音乐流泄在灯光柔和的室内,他将手上一直抓着的酒瓶和水晶杯放下,他看着正在厅里为他解说的臻茵,对她伸出了手……
“……其它更详细的内容可能要请教负责这里的经理金惠卿小姐。”臻茵看他对自己伸出手来,“啊?”怎么了?
“这个音乐很适合一起跳舞,臻茵。”东贤想要拥她入怀。
跳舞?“可是先生,我不太会……”
东贤没有收回他的手,“我可不可以请你……别再叫我先生?”除了先生以外,她难道没有别的称呼?
“可是先生,你是我们的客人……”当她看到东贤黯然摇头的样子,她有点不忍心,“不然……我还能叫你什么?”
他专注地凝视她,“申东贤。”他一步步地靠近她。
怎么可以,“可是……”
“你叫我东贤好了,”他走到她面前,“你快叫看看。”他等不及地催促着。
臻茵被他那眼神盯着,他就在她眼前,她觉得自己被催眠了,“东贤……先生。”
终于,东贤在心底叹口气,缓缓地用左手抓住她没握着无线电的手,然后伸出右手搂住臻茵的腰,将她搂在怀里,他露出释然的微笑……
臻茵被他领着随音乐舞动,“为了那三百朵玫瑰,我这样做未免太没志气了。”她不想让他看轻自己。
“不是为了那三百朵玫瑰花。”他低语着,东贤从今天下午就想跟臻茵在一起。
她可以感觉他的气息拂在耳畔,“那是为了什么?”不然呢?
“为了送花的人……”东贤希望她只是为了他,“是为了从美国就一直送你东西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跟我在一起。”他希望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你……说话的语气是那么肯定吗?”臻茵不太敢转头,他俩近得脸快要相触了。
“像臻茵……像臻茵小姐这样……”他想要的对象就要像徐臻茵。
“你不会想要的……”她脱口说出,没有人会想跟她一样。看她每天惹了多少祸?“准会想要像我这样粗心大意又这么单纯的女生。”
“错了,我希望自己的生活就像臻茵小姐这样单纯。”东贤哀伤地说。
臻茵心中一热,她用持无线电的手靠在他肩上,“你这句话是真心话吗?”东贤一震,在他感觉到臻茵搂住了他的那一刻,打从下午就一直冒出的寒意渐渐从心底消失。于是他双臂一收,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
臻茵任他搂着自己,这么专注的拥抱是她从未经历也从未想象过的。她也拥住了他,臻茵闭上眼睛,将下巴靠在东贤的肩上休憩着。
我现在就在钻石区前面,徐经理你在哪里?无线电传来泰俊的声音,臻茵倒抽了一口气,慢慢地从东贤的怀里退后,她迎上他的目光,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
“谢谢你,臻茵小姐,我真的很希望……在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跟你独处五分钟,”但他们好像真的很难找到机会独处,“然后把臻茵小姐搂在我的怀里,不……”他更正自己的说法,他想要她的安慰,“我让你搂着我,我在mail上写的就是这些。”
臻茵觉得很感动得快要哭了,徐臻茵小姐,你对准对讲机再说一次,我听不到你在哪里?臻茵抱歉地对东贤笑笑,“我该听对讲机了。”
东贤朝她点点头。
我现在正往南边的庭园方向走,你到底在哪里?泰俊的声音又传来。
臻茵拿起对讲机,“是,我是徐臻茵……”看到泰俊出现在门前的落地窗前,她赶紧跑上前去。
泰俊笑着开门进来,“徐臻茵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据我所知……‘钻石’的巡逻是由保安课在做的……”看到申东贤出现在臻茵后方,泰俊的脸色变了。
“我请她帮忙介绍这里,我蛮喜欢这里的,我想以后说不定要换到这里来住。”东贤为她辩解着。
“现在……我们正好要回去了。”臻茵有被逮住的感觉。
他就是韩泰俊?“你是这家饭店的总经理?”东贤发现到这个男人的表情僵硬,“我叫申东贤。”他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
泰俊点头,“我知道,你是住在蓝宝石的客人,不过……现在时间有点晚了吧?”
“我爱在哪里散步是我的自由,我认为……这不是饭店职员能干涉的事。”东贤冷冷地看着他。
他是饭店的客人,泰俊忍住气,“但这里是管制区域,先生……请您先出去一下。”
东贤看了臻茵一眼,她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这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可能是我们的徐经理弄错了,很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泰俊又说。
“哪里。”东贤淡淡地答着,他假装疏远地向她道歉,“臻茵小姐,谢谢你的介绍。”
他根本不在乎韩泰俊说些什么,但东贤不想有人为了自己而为难她,于是说完就直接走出向口,看也没看韩泰俊一眼。
泰俊先走了出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身为领班经理,居然半夜跟一个男客人在一起,究竟在干什么?”待她锁好大门走出来,泰俊就大声地骂她。
“那你要我写悔过书吗?”臻茵看着他。
泰俊面对她,“臻茵,我是在担心你。万一被别人看到,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被别人看到?“难道我犯了罪吗?”她讨厌他的语气。
“跟客人怎么样怎么样……什么三百朵玫瑰花的,”泰俊早就听说了,“难道你喜欢听这种谣言是不是?”
他以为只有他嗓门大吗?“难道那是我的错吗?。客人想要答谢我,我还能怎么样?”
泰俊对她大吼,“我现在说的不是客人答谢你的事!”
臻茵也吼了回去,“那问题到底在哪里?”
泰俊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在乎的不是那个,“他……是你新的男人吗?”他看着她,“是你的情人吗?”
跟容齐谈完活后,泰俊遇见独自在餐饮部练习的云熙,然后又被她拉着出去吃了点东西,他想到臻茵可能会肚子饿,所以就买了宵夜回来给她吃,没想到却看见她跟申东贤在这里。
臻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跟他不是什么情人关系,只是他对我好,关心我,所以就……”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对你好,你就跟他好,你是这种人吗?”泰俊气愤地说。
臻茵的脸色变白,“泰俊,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他说这是什么话?“你说得好像我是……那种很随便的女孩子。”
“看起来就很随便。”明知道那人对她有意思,还不避嫌?
“什么!你说完了吗?你居然跟我说……”臻茵快气哭了,“这是朋友可以说的话吗?”就算她交了新的男朋友,那又怎么样?
“朋友?”泰俊听到这两个字就生气。
“对。”臻茵大叫,“我们在美国已经说好了,要做朋友!”他不是只想跟她当朋友吗?朋友凭什么干涉那么多?
泰俊气得鼻孔里哼了一声,“朋友?”他转头就走。
“喂!”臻茵跑上前。“你怎么可以话说一半就走?”想把她气昏就逃走?“我无话可说了,你去忙吧,”他不想跟朋友说话。
她一点也不忙,“我要下班了,换班时间已经到了。”
泰俊快步走往前走,“那你换好班就回家,不要跟着我。”
臭美,她要赶回去换班,“我没有要跟着你,我也要往这边走。’
没有要跟他?泰俊听完更生气了。“好啊,看你要到山边、到河边去,都随你便吧,我拜托你不要跟着我。”
“你真的是……”她气得在他耳朵旁边絮叨着,那好,我要走我的独木桥,你也一个人去过你幸福的日子吧,嘴巴上挂着朋友朋友的,却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人家……”
泰俊气疯地回过头用尽全力大吼,“你闭嘴!”
天哪,她快聋了,“我的天哪,”臻茵吓得愣住了,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你就是为了这样才到钻石别墅来找我的吗?下班了就赶快回宿舍睡你的大头觉;没事干嘛还到这里来气人家?”她连珠炮地骂着他。
泰俊举起手上的袋子,“我怕你肚子饿,所以买猪肠来给你吃,现在你不喜欢我买吃的给你,是吗?”他将袋子甩在她手上,径自往前走了。
臻茵回到家里,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她有点后悔自己失去理智地发脾气,至少泰俊一片好心买宵夜来,她不应该跟他吵架的,便是他也有错,怎么可以骂她呢,
臻茵拿起手机坐在床上,她拨了泰俊的电话……
“喂?我是韩泰俊……”泰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铃……室内电话响了,“喂?”臻茵连忙拿起电话,“我在讲电话……”两个话筒都出现泰俊的声音,“泰俊?这是什么?你用什么打的……”她看着话筒。他也打电话给她?
“手机,我用我的手机打给你的,我现在用我的手机打电话到你家。”泰俊解释。
臻茵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合上手机,既然韩泰俊打电话给她,那是不是要道歉?可是等了好久都没声音。
“你打电话给我干嘛?要道歉?”为什么每次都要她先说话?臻茵觉得他很过分。
“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泰俊死要面子地说。
臻茵对着电话叫,“什么?你对我大呼小叫的,还说了那些很难听的话,你竟然不道歉?”那他打电话来干什么?又想要气她吗?
她还不是一样,“你真是太可笑了,是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泰俊隔着电话说。
“听到自己是随便的女人,难道不会生气吗?”
“随便的女人……这句话是你先说的,我只是说看起来像那样而已。”泰俊强辩。
那还不是一样?“你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我下班回来快累死了,你为了说这些话才打电话给我?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才吵醒我吗?那你干嘛打电话来?”臻茵叽哩呱啦地对着电话叫着。
“只有我打给你吗?那你呢?你干嘛打电话给我?”
臻茵气得呼出口气,“我……我……”怎么会有这么没风度的男人?“我猜你会先打来,所以我就打了,怎么样?”
“那好吧!晚安,”泰俊很生气地停顿了几秒钟,“你这个随便的女人!”他挂断电话。
臻茵气得倒抽了口气,“你说够了没有?”没有声音了,她对着话筒喊,“喂?韩泰俊……”居然敢挂她电话?臻茵拿起手机又拨了一次泰俊的电话。
“我无话可说了,你不要再打电话来,晚安。”泰俊一接起电话说完就切断。
“我也没有话要跟你……”她又慢了一步,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喂……喂?”她对着电话大吼。“韩泰俊!”
’真是想把她活活气死,臻茵把手机拿起来,气愤地拔掉电池丢在床上,然后她从床上起来,气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正想要出去透透气时……
铃……铃……
臻茵过去拿起电话,深吸一口气就对电话像机关枪似地大吼,“叫我不要打电话,你干嘛一直打来,我现在快累死了,你干嘛一直打电话来吵我?”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傻住了,“东……东贤先生?”臻茵跪坐在床上。
“你干嘛那么生气?”东贤温柔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臻茵吐吐舌头,在心底直叹气,她怎么运气就这么好?他一定以为她是疯女人了。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还打电话来吵你。”东贤道歉。
想到刚才骂错人,她真的觉得很抱歉,“不过,没关系。”但臻茵听到东贤的声音之后,就比较不生气了,要不然可能会被韩泰俊那家伙气得整晚没办法睡,“只是,我有个朋友一直打电话来……说一些无聊的话。”
“你方便讲话吗?”他轻柔地问着。
“方便,我没关系。”她赶紧对着电话那头的东贤说。
东贤躺在床上打电话给她,“我……睡不着觉,一直想起刚才跳舞的事。”
臻茵的心跳加快,“其实……我也是,我也睡不着。”
“我让你为难了吗’”韩泰俊一定骂她了。
“不会觉得很为难,只是……”她想到刚才的拥抱和东贤先生专注的眼神,“到现在我还有点发抖……”
东贤笑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那位总经理好像很生气。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他骂?”
“没有,没关系。”韩泰俊这个坏蛋,乱骂人还挂她电话,“他本来就是那样子的人,他很讲究规定什么的,说话很不客气也很不讲理,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东贤沉默片刻,“那个人身上……有巧克力的味道。”
臻茵错愕地抓着话筒,傻傻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什么意思?“啊?”臻茵微张双唇。
“我可不可以等待……明年的情人节?”他希望他们明年会一起度过情人节。
他说得够明白了,就连像她这样迟钝的人也听得懂了,臻茵烦恼地抿着唇……
“这个……可是你要在华克山庄一直住到明年喔!”臻茵脱口而出。
东贤失笑,真是拿她没办法,“臻茵小姐,你真是……”
臻茵也笑开了,“很厉害的Hotelier吧?”
东贤微笑,“对,没错。”今天对他来说是很漫长的一天,从下午开始,那种寂寞的感觉就紧紧攫住了他,直到和臻茵相拥,“你应该很累了。要不要早点休息……”
臻茵赶紧回答。“我没有关系,因为你的电话,我现在不累了”
“真的吗?”东贤惊喜地说。
“是。”臻茵点点头。“真的。”她喜欢他那磁性温柔的声音。
东贤微笑着,“我很开心。”他想到她工作了一整天,“不过……还是要早点……”他笑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说是早了,“已经不能算早了,你要赶快休息。”
“是。”臻茵因他的体贴而感动,“好吧。”
“晚安。臻茵小姐。”东贤轻轻地说。“你先挂电活。”
泰俊挂了臻茵的电话,心烦意乱地拿起那个被云熙签了名的球。用力地在室内拍打着。
徐臻茵这个令人生气的女人。从没见过这么愚蠢的笨女人!三更半夜跟一个男人独处,他买猪肠给她吃还对他凶。
他拿着球走进卧室,泰俊气愤地抱着篮球躺在床上,之后又拿起球丢到床脚。他被她气得睡不着,泰俊从床上起来走到柜子前,那儿有前任董事长和她们的合照,他看着臻茵的脸……
他为什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泰俊又回到床头,他拿起电话拨了臻茵家里的号码,但却传来电话占线的嘟嘟声;他改拨手机号码……
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该死的徐臻茵,一定又把手机电池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