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外说过,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类能作到“不渴而饮,四季性交”。作为一个酒鬼和性生活无节制者,我对这个观点深表赞同。当然,这句话还可以被套用到很多地方,衍生出其他的意思。比如我就总结出,人还喜欢“不劳而获,随时回忆”。就跟性生活频繁对身体影响较大一样,回忆过度对心灵也会造成不小的伤害。我还要在这个城市继续我“不渴而饮,四季性交”的甜蜜生活,所以必须减少靠回忆来饮鸩止渴的行为,为自己的堕落留存一颗快乐的心脏。关于那些忧伤或甜蜜的往事,我只能用快进键过一下目了。从北京发往青岛之后的一年多里,我基本是过着以青岛为圆心,以心情为半径,四处游荡的生活。足迹踏遍了几乎整个胶东半岛,在很多小饭馆里留下了烂醉如泥的身影。有了很多生命中的第一次:第一次找小姐,第一次喝多了不结帐被人扔出饭馆,第一次因为呕吐和出租车司机打架,等等。这些,在后来的我,已经如同家常便饭。在花完了所有的积蓄以及老骆的援助之后,在确认自己已经能在酒精里逍遥游之后,我决定潜回北京,回到这个我既爱又恨的城市。
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在我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小雪都想了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一年多的纸醉金迷,我只给老骆打过一次电话,没有提小雪。我的消失很彻底,就连跟周坚联系也不过两三次,虽然经常在同一个城市。老骆已经兑现了他的诺言,买了辆捷达车,准备年底和乔敏结婚。他的新公司做的项目和排行榜大同小异,也是骗企业钱。不过这次的名称改成了企业名录,按照企业出钱的多少,把他们安排进不同的版面,最后成书,每家一本,在法律上基本没有漏洞。我回北京的时候,老骆已经打算收手,改做礼品行当了。北京企业招聘的户口限制有所松动,不到一个礼拜,我就找到了新工作,是某国家机关三产的寻呼台。薪水基本够我租房喝酒的,当然,混久了之后,学会了切点黑钱,连从歌厅带个姑娘回家的消费能力也有了,不象一开始老得跟骆石平同学融资了。小雪和乔敏偶尔还通电话,只是绝口不提高阳两个字。她毕业留京后就职于某大型证券机构,身边追求者甚众。我听了不知是欣慰还是妒忌。我回来的消息她应该能知道,但这只倔强的天鹅没有任何表示,临阵脱逃的懦夫是不值得原谅的?在追求完美的她心里?那岂不正是当初我苦苦追求的结局?哈哈,我被这个城市重新接纳,却终于得偿所愿,被自己的爱人抛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比涓生幸福,我的子君活的安详沉着,我不要相濡以沫的伤逝,我要相忘于江湖的平安。我得到了,是不是?许美静姐姐唱的好,往事就象流星,划过就让她坠落吧,我们却还需要在这个城市的阳光下欺骗,月光下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