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史又约我见面。他这个电话打得真是时候,我们栏目全班人马刚刚开完会,主抓的副台长肯定了前期的工作,栏目组的人都激荡着志在必得的情绪,我当然也很兴奋。他问我没有空见他,我说:“半个小时以后见,你定好地方再打电话通知我。”
我中间空出半个小时是要修饰或者说是整理抚慰一下自己。这一段李滔在我的生活中出现太多。从一个男人走向另一个男人就像写文章从这一章到下一章要有个过度。如果缺少过度就可能把此男人当作彼男人。
老史在休闲茶楼等我。这个茶楼的店名浅俗直白,缺少品位。茶楼本来应该有种古雅的情调,而休闲茶楼这几个字让联想到一个穷气气的乡姑终于有了一件新衣服那样抑制不住地眩耀。这个店名给人的感觉就是这般的天真而无趣、浅薄而讨好人。如果不是偶尔被人带进去改变了看法,真觉得进这样店名的茶楼有失身分。第一次去也是跟着老史。茶楼有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茶香扑鼻,丝竹盈耳,在小城市也算是不错的去处了。
走进二楼的那个叫兰室的包间,老史坐在里面看报纸。茶几上放了两碟开心果、巧克力之类的食品。小姐要演示茶艺被他制止了。向她要了两只比较大的玻璃口杯就把她支走了。到茶楼的老史不不是品茶而是品女人。我知道在别的包间里也有不少女人像我一样接受着男人的品评。其实,拥抱、接吻、做爱,对互相心仪的现代人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情绪好时它提神,情绪不好时它是医治心灵的良药。新的情人总能让人振奋精神,让人好奇、让人幻想、让人抵挡不了,这说不上道德的问题,不过是生活的点缀,是人性的需要。当然我和老史另当别论。老史对我的品评仅限于眼睛。一般来讲,除非我的感情非如此不可,接吻和上床我是不接受的。老史大概是看准了我,他不胡来。
上栏目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不敢有半点懈怠。
为了赶时间,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已经几天没有上网了。好在李滔还算懂得怜惜女人,总是在我最紧张的时候送来一点安慰。他的安慰也不过是发个别累着了,请注意身体之类的短信。虽然带着一点鞭长莫及的无奈,但仍然是珍贵的,像冬日里透出的一缕阳光,温情而柔软,有种让人眯起眼睛感受温暖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