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一明来开会,中午请我们吃饭。我给雪儿打电话说中午有集体活动。她说:“我正想给大家安排一次集体活动,有好消息告诉姐们儿。”
我问什么好消息,她说要等大家在一起才能说。我猜想一定是园林局的地方说好了。如果是别的事她就没必要等聚齐了才说。
我的猜测果然不错,地方已经说定了,签了合同就属于我们了。王一明在巴顿酒店请我们。他是第一次见雪儿,男人没有不被女人容貌吸引的,他与雪儿说的话比和我们三个人说得都要多,又是给她端酒又是和她碰杯的。本来我们都要求喝红酒,王一明说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坐了,红酒不足以表示他的心情,非要喝白酒,我们只好同意,但限制一瓶。一瓶五粮液下去,都有点晕晕乎乎了。借着酒兴,花儿对王一明说:“你下次再来,我们在自己的酒店里招待你,到时候你要多来捧场。”
这事我还没有机会和他说过,花儿这么一说,王一明就问:“你要开酒店?”
花儿骄傲又神秘地问:“桃儿没跟你说?”
没等王一明反应,她又转向我问:“桃儿,地方都找好了,你怎么还没给弟兄们说呢?”
我只好说:“还没找到说的机会呢。”
花儿又对王一明说:“不是我开酒店,是我们四姐妹共同开酒店,我们的房子在两河交汇的河弯处,环境非常幽雅。指望我们这些女流之辈哈事也弄不成,许多事都得指望弟兄们帮忙捧场。”
王一明一脸赞赏地看着我们,略显遗憾地说:“我离得远恐怕帮不了什么忙,我以后来市里的一切活动都安排在咱自己的酒店里。”
花儿说:“关键是马上就需要你帮忙。”
我怕她说出要他帮我投资的话,当着我们姐妹的面使他为难,更怕他一口拒绝让我没面子,使眼色制止她说下去。花儿心领神会,笑着找话给自己打了圆场。但她的这番话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们似乎已经形成了规矩,不论是谁的男朋友请我们吃饭,也不管她与这位朋友的关系深浅,大家总要给他们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今天依然如此,一瓶酒喝完,饭局接近尾声,她们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他又问起开酒店的事,我轻描淡写地说:“别听她们说,还不一定弄成呢。”
他像是受骗了一样说:“地方都找好了,你还说这话,是不是怕我去白吃呀?”
话说到这儿,我只好说:“你这样说,我就只有和你说实话,我们是想合伙经营个酒店,地方也找好了,租金还比较便宜,但是我们都是外面光,谁都拿不出钱,所以,我们都在急着酬钱,如果大家都酬不来就干不成,她们都比我有办法,都有朋友支持,到时候我拿不出这笔钱,就只好看着人家干,当然,我也无所谓,参与也不过是想尝试一下另一种生活,也没想过发财。”
他问:“大概一个人投资多少?”
我说:“还没准确算,大致十来万吧。你想想,我们都是靠工薪,也没有腐败的机会,谁一下子能拿出十来万啊。算了,不说这了,还是说点别的吧。”
直到她们又一个个溜进来,我们没有再提起这事。说心里话,我虽然没有明说让他帮忙筹资,但那种希望之情也只有到这份上了,他竟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打心眼里烦,恨不得当面指责他不够朋友不够义气。
因为知道园林局那边已经说定,租金又便宜,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喜悦,心里都澎湃着无往不胜无所不能的激情。吃过饭,都急不可耐地想离开这里,去看将要属于我们的那个地方。
车一进去,王一明就说:“你们能看上这地方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花儿说:“这地方就是女人经营的地方。”
雪儿大声嚷嚷:“花儿的话真到位,这地方只有让女人经营才会有特色。”
下了车,我们又一次里里外外地看了遍那些花草树木和油漆斑驳的木屋。她们指指点点,说这里怎么搞那里怎么弄,我因为王一明的没有明确表态,心里边有些灰灰的,跟着转了一会儿,便借故头晕到车里去了。不一会儿,王一明也上了车。他拿着我的手一个一个手指地拽,说这样能治头晕。拽了之后,还煞有介事地问我好点没有,要不要到
医院去看看。我只得给他陪着笑脸说好多了。
他像是安慰我说:“这地方要弄好真可以。只是我觉得你们都不是干这事的人。”
我忙问:“为啥?”
他顾虑地说:“我也说不清楚。你要真想参与,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这时候他才有所表示,对他的帮助我既不想拒绝又不想表示出太在意,轻描淡写地说:“谢谢,再说吧。”
王一明走后说起对他的不满,姐妹们都怪我不该这样。想想她们说得有道理,十来万块钱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人家总得有个考虑的余地,再说我又没有明白向他借。这样想着就又快乐起来。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和姊妹们合伙开酒店的资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给杨华送信是三月二十九日,一个星期了,没有一点回音。接近领导真难。可能秀芳说的对,别指望一封信就能打动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只有契而不舍的努力才有可能达到目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