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4月2日-女人的战争

大概内心深处有所期望和隐忧的人容易以宗教甚至迷信的东西来平衡自己。今天张国宝约我和他一起去望夫台烧香拜佛。

望夫台在市区往西十五里的一个村外。如果不是今天和他一起去,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市区边缘还有一个留下凄美传说的地方。望夫台明显地比四周要高出一些,红砖墙的大院子,围墙已经被风雨剥蚀得破旧不堪,大门上的红漆也已斑剥脱落,斑剥脱落的红漆大门外立一石碑,石碑上记述着望夫台的来历。相传很久以前,一男子到外经商做生意,一去多年无音信,其妻非常着急,每天都在这个高埂上眺望、等待,最终没有等到丈夫回来,在期盼和等待中离开了人世。人们为了纪念这个忠贞的女人,便把这个高埂命名为望夫台,久而久之,后人为之盖屋建庙。

进了院门,院子的中央是正堂,正堂里香客不断,烟雾缭绕。张国宝点上在大门外买的香,又向佛像前的功德箱里献上一张十元纸币,一主持拿起木鱼敲了一下,他没有像别的香客那样跪拜,而是默默地站着向佛像注目。他行着注目礼的时候,我跪在佛前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亲爱的菩萨保佑我吧,保佑我身体健康、保佑我让那些当官的男人都爱我吧。燃了香、拜了佛,从正堂里出来,我们挎着胳膊在院子里转悠。这是一个很幽静的院子,大堂后面是一排平房,不知道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人。我问他是不是常到这儿来,他说咱们这地方连个象样的佛堂都没有,只好就近到这里来。我问他多长时间来一次,他说一般一个月来一次,也不论日子,哪天有空哪天来。

我们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他问我去哪儿,我说别辜负这么好的天气,踏青去吧。从望夫台出来,他开着车上了河堤,顺着河堤向西驶去。窗外艳阳高照春风送暖,那庄稼,那河水,处处油光碧绿。车里回旋着凯丽金的经典名曲《爱无止尽》,他向我倾诉着爱语。美好的时刻使我几乎忘了尘世的不快,咀嚼着爱的甘饴,身心里、血液里涌动的只有幸福。我们像小孩子一样打嘴仗。他说我爱你,小心肝儿。我说我更爱你,宝贝。他说我爱你一千倍,我的小甜点心。我说我爱你一万倍,我的老爱人。他说我爱你一辈子,我的小心尖尖。正逗着嘴,他突然停了车,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搂进怀里,在我的嘴上脸上亲吻着说,我要干你,我的小爱人,我忍不住了。我羞羞地说你找地方啊,我想你啊。终于勉强按捺住被激起的情欲,继续向前行驶。他加快了车速,很快走下河堤驶向公路,大约十多分钟,他打了右驶的方向,走上一条窄得仅仅能够过一辆车的小柏油路。我正疑问他为什么把车开到这荒凉野外,难道他想在荒野里和我作爱不成?靠着小柏油路右侧不远处的一座具有田园特色的酒店忽然展现面前。

空阔的庄稼地里矗立着一座现代化的高层建筑,把高层建筑与四周的庄稼隔离开的是钢质材料的黑色篱笆,院子里除了名贵的长青植物,还有农家院里常见的花椒、桂花之类。大门两边站着威严的保安。我们徐徐驶向大门时一名保安礼貌地打手势引领。进入大门穿过第二道门才是停车的地方,那里停着许多高级轿车。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张国宝说了声走吧便自己向前走去,我尾随其后,在停车的院子有一个直接通向酒店主楼的小门,一进门就是酒店的巴台。几个几乎化妆一样的女服务员分别给张国宝打招呼,虽然职业化,但她们脸上都透着对他的尊重,甚至是巴结的表情。张国宝在吧台办手续非常简单,没有登记更没有拿什么证件,拿了钥匙就上楼了。

大厅的富丽堂皇让我吃惊,进了客房更让人深感意外。这是一个

装修讲究的套房,宽敞的

客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上去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家具是纯正的红木,宽大的真皮沙发光是看看就感觉非常舒服,连果盘里的水果都贴着洋商标,满屋子的气息都让人想到“富贵”二字。

我扫视着房间的陈设感慨着这里的奢华时,张国宝已经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关好房门。他拥着我走进了

卫生间,卫生间里一个冲浪浴池占去了一半地方,他动作快而简洁地脱下了我的衣服,把我抱进了旋涡飞溅的水浪中。哗哗的水浪和他一起撞击着我的身体,我在水的浪花中迅速而陶醉地飘起来,飘起来。

洗完澡,我们披着浴巾相拥着走进卧室,在水中的一阵激情之后依偎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心中涌满了身心交融的爱的涟漪,在爱抚中他向我说起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龌龊。在看重家庭出身的年代他不顾一切地与资本家的女儿结为夫妻,可她辜负了他的爱情,背着他与一个同学长期保持着不清不白的关系。看着他说着这些时沉重的样子就找话把他拉回到我们的良辰美景中。我往他的怀里偎了偎,紧贴着他的身体,抚摩着他脸说,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们说别的,好不好?他温存地说,好,不说这些了,我们说点愉快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没想到这个穷乡僻壤竟有这么好的酒店让我们消魂。话题转到这个装修讲究的酒店上,张国宝又来了兴致。他问我,这地方怎么样?我说,和我最亲爱的人一起在这样的地方真好,我恨不得和你在这儿白头到老。他的手在我身上不老实地揉捏着说,不能在这儿白头到老,一个礼拜来一次还是可以的吧。我问,这样的套房一天要多少钱啊?他说,这穷乡僻壤能要多少钱啊。停了一会儿,他像是很慎重地思考之后说,现在我可以向你公布个秘密,这个酒店有咱的股分。可不能出去乱说。连俺家那黄脸婆都不知道。他的信任让我好感动,我又一次搂紧了他,表示我对他这话的保证。

午餐是他打电话让服务员送到房间里来的。吃了午饭,我们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个爱情剧,我们谁也没有仔细看剧情,只为男女主人翁的扇情所感染,画面上男人抱着女人上床时,他拉起我的手说,走,咱也上床。他又一次激情翻腾,显然有点勉强,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还尽情尽力,不甘罢休。在这极尽温存的时刻,我说真想与你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他动情地说今天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下午就去买结婚钻戒。我惊喜地亲吻着他说好,今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从此,我们永结同心恩爱到老。

我听别人讲起过这个酒店的气派和这里小姐的开放程度。今天终于感受到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气派,虽然无法领略小姐的开放,但我体验了那个老板的挚爱。下午四点多钟,在市区最大的珠宝店他为我买下了一枚价值八千元的钻戒。

今天的张国宝让我感慨颇多。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县处级干部,竟有这样的财气,他只淡淡地说那酒店有他的股分,份额多少他没说,我不懂市场不懂投资,也估不出这个酒店的价值,以它的豪华气派程度不是三五百万就能经营下来的。这个老狐狸投资了这么大的酒店竟连老婆都不知道,大概知道他投资的人就只有他的生意伙伴了,说不定他是在忘乎所以之时才告诉了我这个秘密,而转眼间就后悔了,以甜言蜜语来堵我的嘴。

看了张国宝的酒店,更坚定了我抓紧发动姐妹们把酒店办起来的信念。这事我还得催紧点。

下午带着钻戒走进编辑部时的心情可能有些兴奋。

为了那个受害的小姑娘,明天和她们一起去泉城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