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是诗人,还是创意人?是广告人,还是传媒人?是企业家,还是资本家?面对这些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的角色转换,江南春自己恐怕也难以说清个中缘由。可是据江南春一位儿时密友网上博客所言,他在读大学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他说他初二的时候就读了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老实说,我高二的时候读海德格尔,虽然没读懂,但很是暗自得意过。”
而江南春在《抒情时代》的诗集扉页上则引用了安德烈·纪德的一句话:“为了使自己对生活发生兴趣,我们曾经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江南春更是亲口承认:“对于文学,我在内容上崇拜捷克小说家米兰·昆德拉,在形式上则比较认同阿根廷的魔幻派代表博尔赫斯。”
因为写诗,所以与创意不远;因为广告,所以与传媒不远;因为企业,所以与资本不远。一环套一环,遵循着生存法则和竞争逻辑,谱写出事业的巅峰和生命的伟大。一不小心,江南春被“逼”而成为身价数十亿的传媒大亨,这是他别无选择的幸运。
江南春的爱好不多,除了看书写东西。“我不喜欢音乐,也没有时间去听。能喝一点酒,但不爱应酬。”
如果成功必须有代价,那么江南春的代价是时间、个人爱好甚至性格,还有从事文学的梦想。因为随着大学一起逝去的,除了爱情还有文学。用江南春自己的话说,就是“变成了一个很片面的人”。
“我上学倒不是最用功的,老师在上面讲,我就借了书在下面看。我的记忆力很好。考数学的时候,也是靠记忆力来做。我例题看得太多了,看到题目的时候,不是想怎么解题,我不掌握方法,而是想这道题在哪里见过,和哪个例题很像,回忆例题是怎么做的……基本是用做语文、做政治的方法来做数学、物理、化学,甚至生物。”有亿万身家的江南春说这番话时笑得呵呵的,活脱脱一个大男孩,“但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写作。”
不过,在《抒情时代》自序的首段,江南春这样写道:“写作,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了,即使为自己大学时代留下的诗稿写上一篇序。到如今想起多年以前师大校园的生活,总令我有穷途末路的感觉,生命中的最高峰时刻真的已经过去。我记得,那时候我的夜晚比白天长。”
从小学开始,江南春文学方面的天赋和优势就显现出来:每次作文都受作文老师嘉奖,还拿过不少作文方面的奖项。高中期间拿到了上海市中学生作文竞赛一等奖。这是江南春一生的自豪,也正是这次作文比赛,使江南春有机会第一次进入华东师范大学的校园。“我以后应该到这么美丽的校园里来读大学。”江南春当时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年之后,江南春因为那次作文竞赛的胜出被保送进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就读。
走进了充满魅力的华东师大,江南春却没能将其对文学的喜爱继续下去。“其实我只上过一个学期课,去考试的时候我根本不认识老师,也不知道考什么科目……后来大学毕业的时候,师大的老师们讨论,这个学生从来没有上过课,是应该开除呢,还是让他毕业。结果还是让我毕业了。前一段时间我回师大,我还在开玩笑说,如果我不是出身在中文系,不是出身在华师大,估计我早就被开除了……”不过,他的同学却是另一种说法,江南春那会儿是班级里的活跃分子,和老师们关系都很好,也因为这个,他下海之后常常不去上课,老师们也都没难为他。
可是江南春大学时的辅导员李明洁老师却说,江南春在读大学的时候并不特别突出,因为那个时候中文系的才子才女太多了。那个时候复旦、华师大中文科分数最高的都在文史哲,满腹才情的精英都聚集在这里,可谓是“群英荟萃”。
不管现在的江南春多么神采熠熠,事业上是多么如日中天,文学还是他最终的梦想,正如江南春在他的诗集中所写的:“当我人到晚年,一个人捧着这本诗集,静心地坐在宽阔的阳台上,注视着远方,回想起漫长的往事和那些从容美好的时光,我想,或许那就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