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姐姐,我爱你

花脑袋的大闲靠着栏杆坐了下来,扭头往楼下看着风景,好像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黑头发了。不过,这个黑头发似乎更关心为什么刚刚连自己也会被骂进去。

"哼,和那种家伙做朋友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次就算了,以后做人老实点!"

说罢,我转身就想走,没想到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肩膀一阵疼痛。等我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黑头发牢牢地抓在了胸前。再看黑头发,那张刚刚还在微笑的脸,早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困在黑头发手臂里的滋味并不好受,我用力地挣扎着:

"你干吗?"

"刚才的泼辣劲儿到哪里去了?"

黑头发压低了声音问。坐在旁边的花脑袋笑了起来:

"哼哼,你就认栽吧,这家伙可是我们中间脾气最烂的。"

"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三个也不过就是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呵呵,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大闲那家伙突然不像刚才那么冲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坏笑,但这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安。这时,黑头发盯着我的眼睛说:

"你再骂我试试。"

"干……干吗呀?放手!"

"不乐意?来的时候由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的手臂勒得更紧了。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仿佛摘掉了面具一般,现在的他与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我一时被他的威慑力给震慑住,半天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赶快想办法呀!

那家伙又说话了:

"怎么哑巴了,你?"

我猛地一挣,使出全身力气砰的一拳打在了黑头发的肩膀上,然后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

我指着那家伙的鼻梁,挺着胸说道:

"本姑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凭你,还限制不了本姑娘的行动自由!"

"你要是现在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我狠狠地瞪了黑头发一眼。

"随你的便,臭小子!我才不怕呢!"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已经是第二个星期了。被黑头发警告之后,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看来是我太掉以轻心了。

自从那天以后,我在学校里的角色就变得十分尴尬了。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在背后冲我指指点点的,见我走过去又赶快避而不谈……只有贞恩还像以前一样,跟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晓静,晓静!你怎么又睡觉了!"

甜甜的声音,甜甜的笑容……怎么看和我都不是一类人。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贞恩是不是跟着天使姐姐长大的,和我这种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无力地撑起身子。

"贞恩啊,以后不要老来找我。太危险了。"

"为什么?"

"你知道的,都已经一个星期了。趁那帮人还没注意到你,离我远一点吧。"

"不!"

贞恩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的倔脾气也是谁都拉不住的。虽然心里很感动,但理智告诉我还是要为她的安全着想。我继续劝道:

"别闹脾气了。听话,好吗?"

"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也要一直守在你身边!好了,不多说了。第一节课一定要好好听讲哦!"

说完,贞恩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出第一节课的课本来,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的同桌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坐在我旁边的压力,和一个胆子大的孩子换了位子。但是,这个"胆子大"的家伙也还是不敢和我对视,缩头缩脑地坐在旁边。真让人窝火!可对她发火又有什么用呢?所有的愤怒都指向了一个人。

"这一切,一定会照单奉还……"

正在我独自咬牙切齿的时候,下课铃响了,班上的孩子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热闹起来。

"她要出去了!"

"切!真是个衰人。"

"怎么就被柳赫给盯上了呢?"

"惹谁不好,偏偏是柳赫……她这回死定了。"

我不知道她们是同情,害怕,抑或是幸灾乐祸。她们的脸上变化着各种表情,舌头似乎一刻也不愿停歇--别人的事情总是津津乐道的。我转过身,看着她们。触碰到我的眼神,她们马上不自然地把脸转开。

"在背后议论别人最好不要让本人听见。不然小心自己的舌头!"

我刚走出教室,贞恩就一路小跑追了上来,挽住了我的手。

"晓静--"

"干吗?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吗……"

"没关系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不用替我担心。"

好吧,我举双手双脚投降。看来不管我说什么,贞恩都听不进去的。

第二节课结束了,第三节课结束了,第四节课……午饭时间。我刚拿着托盘回到位子上,贞恩就贴了过来,坐在我旁边,小心翼翼地问:

"喂,你弟弟晓宇……也在我们学校吧,怎么没见过他呢?"

"特别班不是在对面吗?"

虽然我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心里却好像有块石头堵住了一样。能将自己弟弟上特别班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世界上除我这样的姐姐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我假装没看见贞恩小心翼翼的眼神,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晓宇挺好的,用不着担心。"

"是在孤儿院里弄成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那个院长简直是个疯子。"

"孤儿院的院长……人不好吗?"

"嗯。"

孤儿院的院长,一个永远都不愿再想起的人,却永远也无法忘记。

很小的时候,我和晓宇就被父母遗弃了。攥在手里的一个吊坠,是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就一直戴着这个吊坠,忍受着孤儿院里的各种折磨和虐待,最后终于离开了那里。

上高一之后,我立刻就把弟弟从孤儿院带了出来。我唯一的亲人--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