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今儿的事是否有些突然?”她轻轻吐出一圈烟气幽幽地问道。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金成老实答道。
徐红梅没有答话,稍停,仿佛在自言自语:“那是一个像这样的晚上,我吃醉了,你送我回来,其实,就是为了你,我特地多吃了酒,知道你一定会送我回来。我清楚记得,我拉
着你的手,多么希望你留下来陪我,哪怕你吻我一下,我也就满足了,可是,最后你还是走了,你知道,当时我多么伤心,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我想,我一定老了,吸引不了男人了。今天你必须好好还这笔风流账,非得真正让我发狂才会放过你。否则,没有好果子让你吃。”说着,拉着金成去了盥洗间,像侍弄小孩一样细细地为金成擦洗身子,然后要金成也同样为她擦洗,最后两人相拥着躺在浴缸里,缸底的按摩开关打开了,湍急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舒服极了,金成的眼皮耷拉着,他实在很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不行,你睡觉我怎么办?”徐红梅叫了起来。她看到金成萎靡委顿的样子,眼睛转了转:“这样吧,你躺在我怀里,给你半个小时,一分钟也不会多的。”
金成很快睡着了,当他一觉醒来,徐红梅已披着睡衣站在一旁看着他。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金成看看壁钟,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徐红梅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用一条大毛巾裹着。“要不要吃点东西?”
金成摇了摇头。
“那好,为了帮你提提神,来看一段刺激的。”说着打开VCD,屏幕上立时出现了一群群晃动着的动物一样的裸体男女。徐红梅首先受到感染,开始模仿屏幕上的动作,弄得金成十分难受。
“喂,红梅,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今天算真正领教你了,不过,我问你,你一个人在家也看这些录像?”
“看!为啥不看?”她说得十分肯定。
“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这有何难,真正激动起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金成不解地看着她。
“自——慰——器。”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金成开始愣了一下,突然明白是怎样一回事,暴发出猛烈的笑声,徐红梅也笑弯了腰,两人相拥着扭成一团,又在床上你啃我咬地翻滚着……金成醒来时,房间的窗帘还拉着,开始以为时间还早,再看看手表,都快8点半钟了。“不好,9点钟还有一个会议。”他急忙穿衣下床,徐红梅早就起来了,做好了早饭,金成摇摇头,说来不及了。徐红梅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道:“今晚要来,我等你。”金成说:“今天恐怕不行,我已经有安排。”徐红梅说:“不行,再晚了我也等你。”金成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
金成匆匆走下楼,打开车门,右脚正要跨进去,冷不防从旁边的林阴道里甩出一条声音:“金主席,艳福不浅,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连楼下都听得到你们的叫床声。”
金成大吃一惊,万料不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忙着开车赶会的金成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脸看时,原来是顾小玲,埋怨道:“小玲,你搞什么名堂,神神怪怪的!快上车,我还有会议。”说着,将顾小玲拉上车,汽车很快向市政协开去。会议到11点才结束,他们来到外滩附近的怡红酒楼,找了一个幽静的包间。
“我打电话找你,为啥不回电?”
“没有啊,我不知道这件事。”金成感到有些冤枉,叫了起来。顾小玲辞职后,和同学一起在深圳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听说运转得还可以,今天怎么突然来了W城。
“任静静生病住院了?”她听到任静静出事后,马上赶来了,刚到政协门前,忽然看到金成的汽车开出来,她急忙拦车跟在后边,金成进了徐红梅家后,她忽然明白,她又比别的女人晚了半拍。金成告诉她,任静静的情况非常不好,差不多能想的办法全用了,至今昏迷不醒,真让人揪心。
“你又在说假话。任静静躺在医院里,你还有心思去和别的女人乱搞,可见是一个伪君子。”
“你说话怎么还是这样尖刻,一点不肯饶人。”金成被她点到心病,脸微微有些红,“静静是你的情敌,你们争吵过,她现在病了,你不会幸灾乐祸吧?”
“你完全错了,尽管我们红过脸,可你别忘了,我们都是女人,根本利益是一致的,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小玲,我怎么看你越来越偏激了,你总不会因为和我拌嘴才来W城的吧?”金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快。
“当然,我这次来,是为了让你对我有一个交代。任静静病得很厉害,估计不会好了,除非有奇迹发生。现在,你该对我有个说法吧?”
“说法?小玲,你有没有搞错,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约束性的文件,那可是两厢情愿的事啊。大家都是有行为责任的人,这不应该成为理由。”听了顾小玲的话后金成显然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来,你玩弄了我的感情。我的青春、我的激情全部给了你,既然任静静不可能恢复,你必须首先考虑我的存在,而不是再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现在上苍给了这个机会,你必须珍惜它,让我重新进入你的生活。”
金成这才感到事情有些严重,他看了顾小玲一眼,慢慢说道:“小玲,静静不管怎样,她还是我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的。”
“我又不是要你和她离婚,我们先在一起,我会善待你和阿鼎,善待你的家庭,我会比任静静更好地料理好这一切,当条件成熟时,我们再考虑进一步的关系。”
“小玲,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让它好离好散,彼此也好保存一份美好的回忆。况且你的深圳公司经营状况不错,你还年轻,有情投意合的再谈一个,你的未来一定会比在W城强。”
“其他人我全看不中,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顾小玲的声音低了下去。
“小玲,不要勉强了,我们还是好朋友,让流逝的过去成为美好永远留在彼此心中。”
“那你是正式拒绝我了?”顾小玲站起来,目光如炬地盯视着金成。金成未置可否,低着头在考虑什么,顾小玲的脸慢慢涨红了,她猛地转身,噔噔冲出酒楼。
“小玲,小玲,你听我说……”金成追在后边,看到顾小玲乘上一辆出租车,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金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金成刚回到办公室,秘书便告诉他,市公安局的陈局长有要事通报。金成有些纳闷,不知陈局长突然造访有何事。陈局长个子不高,圆脸,金成只是在视察活动时和他打过交道。两人寒暄片刻,陈局长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金主席,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因为涉及到金贸公司的一名职工,听说还是金主席的亲戚,所以先让金主席知道。”说着,把文件向金成面前推了推。
“赎罪?”金成抬起头来,猛然看到,浮现在楚楚脸上的,是绝望而无所谓的冷笑。“楚楚,为了你的出走,全家人都很着急,你妈快急疯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治好病,讲清自己的问题,争取从宽处理!”
“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虚伪了吗?当初你故意把我支到三亚去,你和顾小玲就如鱼得水毫无顾忌了。我不去海南,也不会发生以后那些事情。今天我明白告诉你,我恨你,是你毁掉了我所有的幸福,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和你算这一笔账的。”她夸张地抬起脸,凶狠地看着金成。
金成压根儿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苦笑着摇了摇头:“楚楚,你怎么能这样考虑问题,让你去三亚,是给你一个发展平台,谁知道你会做出那些事来。既然已经发生了,埋怨谁也没有用,你只有认真配合,说清你上当受骗的经过,在量刑时政府会考虑的。”
金成又犯了不成熟的错误。他做梦也不会料到,以后发生的事,会让他那样被动和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