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产山心里感到特烦,和任楚楚的关系简直糟透了。作为金贸公司派驻酒店的代表,又是酒店副总,应该说,他是代表公司行使权力,他的一言一行,金贸来的职工,只有执行、服从的义务,而不应有所异议。他找任楚楚几次了,两人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任楚楚坚持她作为财务主管,应该行使财务监督,否则她就是失职。几次谈话都不欢而散,自称头脑活络的他为此伤透了脑筋。
虽然他把一些情况向金成汇报过,不过,他觉得还应该再等一等,他吃不准金成委派任楚楚到三亚的真实意图,她毕竟是他的小姨子。可是,自从孙小妹来后,任楚楚的态度明显起了变化。
“这个女人是你亲戚?”她用带着明显敌意的语调责问道。
“嗬嗬。”他含混应答道。
“是,还是不是,你倒说说清楚?”
张产山无法回答,最后只能“嘿嘿”傻笑着。
“瞧你个熊样,还算男子汉呢?”她鄙夷地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地跑开了。
孙小妹参加了一个月的上岗培训,张产山为她忙里忙外,孙小妹也主动替他洗衣做饭。这一天张产山对她说,他已为她联系了一个学习饭店管理的大专班,每个星期只需上三个晚上的课。孙小妹十分激动,眼里闪着盈盈泪花说:“张大哥,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其实,张产山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勤劳质朴的女人,她那双和她姐姐一样大而俊俏的眼睛,更让这个大龄王老五感到了一种勾魂慑魄的力量,他似乎第一次悟到了什么是柔情蜜意,那样醇,那样酥。他想,也许老天爷故意安排,金成无意中帮忙,给他送来了孙小妹。现在得尽快帮她从那桩死亡婚姻中解脱。
任楚楚还像从前那样,只不过,她和张产山的争执明显少了,她的言语中还多了几份难得的柔情。这一天,任楚楚约张产山喝咖啡,张产山思考再三,不管是啥子宴,还是去了。
“知道今天为啥请你喝咖啡?”任楚楚用长柄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仿佛在谈论一个漫不经心的话题。
“我人很愚笨,实在猜不透其中的意思。”张产山故作姿态地答道。
“我看你活得太累了!三十大几的人,连个请喝咖啡的都没有,你说可怜不可怜?”张产山被羞辱得涨红了脸,可他还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你为什么不回击?我如果是你,一定要抽对方的耳光,甚至要和他拼命。”任楚楚又挑衅似的补充了一句。
“这也要看对象的,否则,会把自己的身份弄没有的。”张产山适时悠悠地加了一句,自感到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这还差不多,男人吗就要像男人。”张产山万想不到她会讲出这样的话来,抬头看时,发觉任楚楚在定定地打量他。
“你很恨我,故意又弄一个女人来气我。”她停住了搅动,一动不动地打量张产山,就仿佛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张产山被她的话搞糊涂了,转了两个弯突然明白,原来任楚楚对自己有了好感,有时候故意抬杠其实是真实感情的宣泄。今天,她是特意向他挑明自己的爱意的。这下,张产山有些措手不及了,怎么会是这样,自己一下子竟被卷进三角恋的漩涡中。
三亚的海水特别蓝,那是一种清澄和毫无保留的色彩。张产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绕着白沙沙的海滩乱转,这真是月下老人乱系红头绳,桃花运说来就来,挡也挡不住。任楚楚突然伸出了橄榄枝,说什么他也不敢接。尽管任楚楚肤色白皙,模样端庄,可他实在找不出对她的感觉。他认真分析原因,不明白任楚楚接近自己的理由。
“张大哥,你没有事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把他从迷幻中惊醒,回头看时,孙小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的神色。
张产山笑了笑,质朴无华的孙小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不愿让任楚楚产生错觉,开始对她敬而远之。
员工宿舍远离酒店的主要建筑。任楚楚属中层编制,住了一个单人房间,平时经常让孙小妹帮助打扫房间。张产山私下对孙小妹说过多次,大家都是员工,地位平等,有事让她自己做去。小妹为人宽厚,手脚勤快,总是说力气越用越多,并不把张产山的话放在心上。这一天下班时,任楚楚喊住了张产山,神秘地对他说给他看一样东西。张产山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啥个宝贝,神神秘秘的。任楚楚小心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红盒,原来是一个铂金钻戒。“猜猜看,多少钱?”
“两三千块吧?”
任楚楚笑着摇摇头:“你眼睛也太大了。”说着递给他一张香港周大福金店的购货发票,上边的金额是五千五百元港币。“怎么,发大财啦!不过你也太心急了一点,这应该是男朋友买来拍马屁的,还能让你掏腰包?”
“有什么办法,我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只好自我欣赏了。”说着用幽怨的目光狠狠打量了一下张产山。
孙小妹最近特别忙,除了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外,每个星期还用三个晚上去远离酒店的市区上课。好在她勤快本分,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外,有时还主动帮助别人,因而她的人缘特好,大堂经理悄悄告诉张产山,根据综合考核的结果,总经理室已决定提拔小妹为领班。这一天晚饭后,张产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显得激动万分。
“真的,我也当领班了?”她开心得叫了起来。
这时,外边有人敲门,原来是保安部的经理和一位保安。经理对张产山点点头,转头问孙小妹:“你今天下午是否到任楚楚房间里去过?”
“去了。下午我还在班上,任主管就跑来对我说,因为月底要搞报表,她请我下班后帮
她打扫一下房间,同时还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我。”
“你是否看到过一枚钻戒?”
“钻戒?”孙小妹摇摇头,“不过,我在她枕头旁边见到一个小红盒,只是把床单理了理,并没有动那只盒子。”
“是不是这一只?”保安部经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打开时,里边是空的。开始孙小妹并没有明白是怎样一回事,等到她醒悟过来时,脸色涨得血红,眼泪也急出来了。“怎么,你们怀疑我偷了任主管的钻戒?真是岂有此理,我帮她打扫好房间后,立刻就锁好门,跑到财务部还了钥匙,就到张产山这儿来了。不信,你们到我房间搜去。”
保安部经理不瘟不火,叫她别激动,只是需要配合一下。孙小妹火了,噔噔领着保安部经理来到自己房间,把箱子里的衣物全部摔在地上,又扯开床单,这时只听一声响,一枚钻戒掉在地上。
孙小妹吓傻了眼,怎么会是这样,正要俯身捡拾时,一直在旁边冷眼相看的张产山大喝一声:“别动!”然后对保安部经理说道:“请公安部门检测一下,如果上边有孙小妹的指纹,那就是她所为。没有,那就是别人有意陷害。”任楚楚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得意地看着孙小妹在哭,猛然听到张产山的话,粉脸刷的白了,抢过地上的钻戒,低声说道:“只要找到就好。”径自走了。
真是一场闹剧,孙小妹气得大哭了一场,她找任楚楚去说理,任楚楚咬着牙狠狠地说:“我恨你,你这个乡下女人,是你从我手里夺走了张产山!你不来,张产山就不会变心。”
“真是一个疯女人!”孙小妹叫了起来,“张产山和谁好,那是他的事,谁也强迫不了他。我帮你做事,你不图感谢,却要设圈套陷害人,那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你在哄小孩!”她一脸不屑的神色,“你吃的谁家的饭,是金贸公司的。金贸公司的老板是金成,他是我姐夫,能把我怎么样?”她的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孙小妹,她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你脸皮真厚!你去问金成,你还不知在哪儿时,我就是他货真价实的小姨子,是小鼎正儿八经的姨妈,你算什么东西?你是假冒的,你们任家全是假冒的。”张产山急忙赶来,把她拉走了。
“她是阿鼎真正的姨妈?”任楚楚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喊金成“姐夫”的人,一定是孙小妹了。这么说,连任静静也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人,阿鼎也不是她亲生的。她感到无法理解,一定要找金成当面问清楚,她可不想像猴一样被别人耍弄。
张产山没有把此事告诉金成,黄氏集团驻三亚酒店的一封来函让金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只想让两人离开总公司,没想到冤家路窄又吵翻了天,逼着他只能另谋良策了。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考虑是否让张产山在近期回来一次。这时,门被推开了。
“阿鼎?”他抬起头,忽见儿子一声不响地站在面前,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事吗?”
儿子并不讲话,将手中的一张纸放在他面前,他拿起看了看,原来是一位同学的母亲患了尿毒症,需要十几万元的手术费,学校希望各位同学献爱心,帮助这位同学渡过难关。
“让同学献爱心,还不是叫家长掏口袋,说说看,你要捐多少?”
“你能捐多少?”
金成笑了起来:“笑话,连话都不会说了,爸爸把公司捐出去,行不行?”“王浩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就靠他妈在街道厂挣工资,他妈要是看不好病,王浩就失学了。”
“那你捐两百元行不?”
“爸,你再多捐一些,王浩够可怜的。王浩妈还说,她还和你一起放过蜜蜂的。”儿子不依不饶,又补充了一句。
“王前?”金成感到有些吃惊。这个蛇蝎一样的坏女人,金成差一点就毁在她手上,每每想到这些,金成就难遏胸中的怒火。他曾多少次诅咒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得好死,现在,病魔终于降临到她的头上,也算是老天有眼吧,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要为她捐款?金成让儿子先去学校,自己再反复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在地上踱着步,王前患有绝症的事把他平静的心一下子全搅乱了,他甚至有些怪自己,拿出几百元给儿子得了,何必问得如此详细,真是自寻烦恼。
案头上一尊弥勒佛像,佛像前那副对联,金成已烂熟于心:“大肚能容,能容天下难容之事。”一个人在世上行走,小鸡肠子不行,总得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想到这儿,眼前似乎豁然开朗。
他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问清了泌尿科的楼层,找到了医生办公室。一位胖胖的值班大夫正在看一份病历,金成赔个笑脸:
“对不起,我是病人王前单位的领导,想了解王前的病情?”
胖医生横他一眼,嘟哝道:“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对职工一点儿也不关心,诊断报告出来半个月了,没见有个人影来。她要不换肾,很难挨得过春节。”
“手术需要多少钱?”
“不是早通知本人了吗,大约十六万吧!”
金成说声“谢谢”,问清了王前的床号,转身来到住院区,快走近病房时,他掏出一只口罩戴上。透过病房的大玻璃,只见王前脸色蜡黄,目光散乱游离,下垂的两条眉毛似乎快
和眼尾连在一起,斜躺在病床上,输液瓶一滴一滴地滴着。他真差一点认不出原来的那个王前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是恨是恼,正准备离开时,忽听病房里传出一片吵嚷声。王前扯开了输液皮管,神情激愤地大叫大嚷:“我不要活了,谁也别劝,死了算了,单位不管我,亲人不要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早死早好,免得丢人现眼……”
两位护士急忙走过来,给王前打了一剂强心针,她这才安静下来。
晚上,金成怎么也没有睡好。王前应归于品行恶劣一类了,可是,她也是人,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眼见她将在有限的时间内走完她并不光彩的一生,自己目前有能力救她却无所事事,这能说得过去吗?
他整整斗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把会计叫来,吩咐给二院一张十六万元的支票,就说是王前单位给王前的手术费用,其他什么也不要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无边落叶潇潇下的深秋季节。张产山从海南赶回来,他要向金成汇报,香港一家知名房产公司,计划在亚龙湾开发旅游度假村,准备邀金贸公司加盟,需要投资一千万元,问金成有没有兴趣参加。
金成首先询问他如何和这家公司接上关系,张产山说是朋友介绍。其实,牵线人是任楚楚。在一次商界联谊的冷餐会上,打扮入时的任楚楚正挽着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人,两人情意缱绻,看见张产山后用英语打了一声招呼。张产山有些纳闷,没听说任楚楚有了男朋友,看样子还是一位有身份的人。任楚楚故作媚态,满面春风地说密司曹是香港一家地产公司投资部经理。张产山恍然明白,怪不得她神采飞扬,原来傍上了一位港商。这家公司在香港有一定的知名度,张产山从媒体上读过有关报导。曹经理十分能侃,对内地的政策了如指掌,特别是中央领导的一些个人情况,更是如数家珍。他从身边的包中拿出几张和中央领导合影的照片,指着其中一人告诉张产山,这就是他们的董事长。两人闲聊中说起了开发亚龙湾的事。张产山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三亚酒店的成功,主要依靠香港黄氏集团的支持。如果和这家香港公司牵手合作,他张产山该算金贸公司第一大功臣了。当下他详细询问了有关开发亚龙湾的计划和打算,近、中、远期的投资前景。他想了解曹经理的个人情况,被任楚楚一口回绝了。
“这属个人隐私。他们公司的情况,你可以通过正常渠道了解。”
张产山几次和曹经理联系,拿到了他们公司的全部材料,他还特地到亚龙湾实地考察了一番,自我感到成竹在胸时,他回到了W城。
“产山,这家公司的资质和信用情况首先必须调查清楚,特别是对方给的条件实在优惠,让人觉得有些离谱了,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猫儿腻?”
“金总,你太小心了!人家是香港很有名的一家地产公司,香港媒体经常介绍他们的情况。再说,他们公司的情况我已经一清二楚,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和我们打交道恐怕还有些降低身份了。”张产山显得很不以为然。
金成没有讲话,拨通了对方的总机,立时,话筒中传出一个女人标准的普通话,报出了公司全名。张产山说:“怎么样,这下不会错了吧?”
金成突然停止了走动,转脸问道:“张产山,说说那次我们去香港,接电话时对方是如何回答的。”张产山不知所问何事,一下子愣在那儿。
“一般香港公司的总机,总是先用粤语,然后用英语。这家公司怎么全是标准的普通话?太完美就失真了,他是早准备好了来应付我们的。”
张产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金成要他马上与酒店的香港同事联系,请总部调查这家公司的情况。信息很快反馈回来了,这是一家已被撤销注册的公司。真险啊,金成的内衣全被汗湿透了,差一点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可是一千万啊!
这时,三亚酒店发来加急电报,任楚楚失踪了!金成感到十分震惊,深夜把张产山找来,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张产山知道事情严重了,这才把任楚楚为争风吃醋,设计陷害孙小妹,后来又傍上一位自称姓曹的港商,才引出了开发亚龙湾的骗局。
“怎么会是这样,你的所谓的聪明、才智到哪儿去了,这样的把戏都看不穿,你还怎么在社会上混?任楚楚恐怕不是简单的失踪,金贸公司和黄氏集团的往来账你心中有没有数,是不是笔笔清楚?”
真的被金成不幸而言中,过了两天,三亚传来消息,金贸公司汇给酒店的一笔二百万元的汇款不见了。金成心烦意乱,二百万元给卷走了,任静静的母亲还天天跑来要人,任静静又絮絮叨叨的,真让他直着嗓子想骂娘。
“任楚楚携款潜逃?被胁迫失踪?还是和那个姓曹的共同作案?哪一种可能都存在。眼下,最要紧的是首先弄清事实真相,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要不要报案?”张产山问道。不过他认为,任楚楚可能是被迫的,她毕竟还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她陷害小妹,当看到被戳穿后,又急忙承认了,可见只是一时负气所致。那不见了的二百万,一定是中了姓曹的诱骗。”
“你别说得这么绝对,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二百万元巨款,如果不是精心策划,蓄谋以久,那是很难完成的。上次钻戒事情后,酒店认为楚楚没有诚信度,力主开除,是我做了工作才留下的,想不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弄得我也很难说话。另外,好多细节我们还不
清楚,盗款的方式也不知道。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到此为止,而是有着更大的企图?你明天立刻赶回三亚,和财务总监一起去,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当天晚上,金成收到了一封从外地寄来的、电脑打印的信。信中说,任楚楚在他们手里,如果识相的话,给他们汇五百万,否则五天后马上撕票。另外,他们要金成封上臭嘴,不准报案,他们掌握了小鼎的出生秘密。
“这伙自以为是的蠢贼,无意中泄露了天机。”金成冷笑一声,张产山不解地看着他,“任楚楚知道小鼎的身世,她如果不和他们合谋的话,绑匪如何了解阿鼎的秘密?”张产山恍然明白,认为金成说得有道理。
“我们怎么办?”
“不理睬,静观待变。”
任静静的母亲又来询问楚楚的情况,金成不想再瞒她了,拿出三亚公安部门发出的全国通缉令。
“什么,楚楚她拿了公家二百万?”老太太惊得目瞪口呆,差一点没有当场昏厥。
“这次事情闹大了,不过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楚楚一个人干的,还是别人胁迫的。”
老太太立时嚎啕大哭起来,最后她责怪金成容不得楚楚在身边,才让她闯下这捅天的大祸来。金成眉头皱紧了,但他不想争辩,他怀疑楚楚可能还有其他问题。任静静一听说楚楚拿了二百万公款也吓蒙了,她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她没有和金成闹,只是让他想想办法,看能否尽快找到楚楚,找到一个减轻罪名的办法。
张产山传回来的消息很不好,根据审计结果,楚楚除了这二百万外,账面上还亏空几万元。另外,警方也搞清楚了,那个姓曹的根本不是港商,而是广西的一个骗子。警方怀疑,任楚楚被骗后,可能已被当做人质关押起来。
“怎么,楚楚被坏人扣了,还有生命危险?”听了金成的话后,任静静急得哭了起来。
“具体情况如何,现在还很难说,不过有一点,警方正全力侦破此案,也许时间不长,楚楚就能得救了。”金成劝她宽心。其实他心里明白,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楚楚的娄子捅得太大了。
这一天,他躲在办公室正想安静片刻,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