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眼手:如“烟”似雾(6)-我为死囚写遗书

文寿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他激动着,满脸的红潮被包房里的粉红如烟似雾地掩没了。他浑身颤抖着,身体的某个部位超常规地敏感起来。文寿现在还不知道这是“药”的效力。在吃药人里,有一句话流传很广:先是兄妹吃成夫妻,后是夫妻吃成兄妹。为什么有这种比喻呢?在染上毒品的开初一段时间,无论男女,性欲都会病态般地亢奋,只求对方是交配“器物”,不管什么嫖情赌义的江湖原则,这就是“兄妹吃成夫妻”;待中毒很深后,则走向另一个极端,生殖器萎缩,痛恨过性生活。因此,许多吃药人发展到后来,为筹毒资,不但放纵反而鼓励配偶外出有染挣钱,这就是“夫妻吃成兄妹”。

“小兄弟,不要选花了眼哟。”师兄轻轻地拍着文寿的肩,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你还可以尽情地玩,将来恐怕有心玩都玩不动了哟。”

激动万分的文寿哪里会注意到师兄话中有话呢,他眼光闪亮地“碰”了一下其中一位体态丰满的小姐,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那位小姐故意翘起小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忸怩情态,忸忸怩怩地扭到文寿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来。

师兄立刻站起身,朝其他小姐挥挥手,说道:“出去,出去,你们出去。我也要出去。”临出门时,他回头对那位小姐说,“娜娜,照顾好我这位小兄弟。”又特意补充道,“还记得我的交待么?最关键的是要让他懂得什么?”

那位叫娜娜的小姐甜腻腻地答道:“我知道啦,最关键的是要让他懂得什么叫钱,如何去挣钱。”

原来,今天晚上的“包房行动”也是师兄培训项目中的一步计划。事实上,当一个初涉世事的年轻人在经过“中毒”并被女色浸淫后,即便在不久的将来对自己的眼手身份恍然大悟,其“挣钱”生存的道路也很难改变原有的生活轨迹——他不仅习惯了眼手这份行当,更主要的是他已经认同了眼手的价值观念。

文寿不明白他们话中“钱”与“挣钱”的意思,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此时此刻,他感到体内的“猪尿脬”都快胀破了。等包房门刚一关上,他便急不可耐地、浑身颤抖地抱住了那位叫娜娜的夜总会小姐。

然而,被文寿扑倒在沙发上的娜娜却不温不火。她一只手解着文寿的衣服扣子,另一只手将沙发前的茶几拉近身边。茶几上有一个小本子,一支圆珠笔。捏住笔,娜娜柔声问道:“大哥,你准备买哪个零件?”

“你说什么?”文寿不解地俯视着她,“什么零件?”

娜娜媚笑着说:“我身上不同的部位就是不同的零件。大哥,不同的零件价格是不一样的哟。”

文寿有些明白零件的意思了,他问道:“你身上的零件怎么卖?”

娜娜先指了指胸部,后指了指腰间的一个地方,“这两个地方的零件最贵,其余的零件可以便宜卖给你。”

急火攻心的文寿恨恨地问道:“最贵的零件多少钱?”

“按时间收费。”娜娜伸出一根指头,说道:“十分钟以内,一张匹(一百元);十分钟以上三十分钟内,加一倍。当然喽,超过三十分钟,本小姐提供五分钟的免费服务。”顿了顿,她笑着说,“大哥,如果你超过一个小时都还‘雄起’的话,你今天晚上所有的费用,本小姐全免。”

“好。”文寿冲动起来的激情已经抑制不住了,此刻,价格的高低已经不是他考虑的当务之急。他需要发泄。

娜娜并不知道文寿是吃药人,否则,即便文寿出再高的价格,她也不敢接这单业务,更不敢喊出“费用全免”这样的话。在那张长沙发上,娜娜把最贵的零件暂时卖给文寿,自己则捧起一本幽默杂志,借助粉红色的灯光,一边阅读一边哧哧地笑着。中途,疯狂中的文寿将一只手偷进她着装整齐的胸脯上,捏了一把,她立刻抽出文寿的手扔开,说道:“大哥,这个零件你没买。你违规了,罚款十元。”娜娜腾出一只手,在茶几上的小本本上早先划着一百元的后面加上十元的数字,还打了个括弧,注明“罚款”二字。尔后,继续翻阅那本幽默杂志。一会儿,她看了一眼手表,仰视着文寿,用一种不欺不诈的商业口吻说,“大哥,已经十分钟了,我要加倍收费了哟。”娜娜又在茶几上的小本本上添了一个一百元。接下来,她渐渐地感到有些不妙了。在周而复始中,她的脸上慢慢地现出惊恐的表情。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先是怀疑地说道,“半个多小时了,你……”突然间,娜娜意识到了什么,她大惊失色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吃了‘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