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张的工作和激烈的斗争中,时间过得极快,眨眼工夫,就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一年间,地区派来的破案小组一直驻扎在太城县,天天在寻找线索,决心破获台儿沟金矿的那一起预谋爆炸杀人案。虽说还没有将案件查破,但对贾大亮一伙形成强大的震慑力,使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一年间,黄福瑞多次向地区申诉。地区以黄福瑞指使儿子作案证据不足为由,只让黄福瑞继续停职反省。暂不免除他的职务。所以,贾大亮的县长梦做了一年后,仍然还是个梦。
一年间,银俊雅跟贾大亮反复进行周旋,不但麻痹了他,而且发现了他许多罪证的蛛丝马迹,为最后摧毁他们打下了基础。
一年间,栗宝山、银俊雅等人,全力支持金矿,同时积极运作其它项目,大打矿业兴县的总体战。龚泰民不负厚望,大刀阔斧,也很有办法。他充分使用向县委政府要的特权,先后罢免撤换了一批不称职的干部。其中多数是贾大亮安插的人。贾对此虽则非常恼火,但他知道栗宝山说过,不支持龚泰民,就是不支持栗宝山,就是跟改革开放抗膀子。
为了在栗宝山跟前讨好,实现其先当县长的梦,他只好哑巴吃黄莲,苦在心里,表面上还要做出非常支持的姿态。另外,他跟金九龙之间,虽经他多次说合,表面上重归于好了,但金九龙的心里已经和他有了很大的裂痕。加上环境的不利,在这一年当中,他已没有进攻的能力了,已经只能是防御了。一年来,他始终做着两件事:一是反复给金九龙做工作,想法加固自己各个方面的城堡,生怕有谁叛逆出去。
二是不断做先当县长的美梦。正因为这样,使太城县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获得长足地发展。一年后,台儿沟金矿成为国家有名的黄金企业。一年里,台儿沟金矿为国家生产了三万两黄金,为太城县创造出伍千万元的经济效益。与此同时,铁矿、磷矿、石英石、珍珠岩等十几个矿业开发项目也陆续上马,投入运营,创下三千多万元的经济效益。加上农业收入和其它工商贸易企业的收入,这年太城县的财政收入突破了一个亿,一举甩掉了财政困难的帽子。而且,随着矿业的开发,带动了其它相关产业的发展,农村一大批闲散劳力有了就业的机会,不但县里脱了贫,农民手里也有了钱花。
此时,栗宝山、银俊雅他们不但有了厚实的经济作后盾,而且获得了全县干部群众的拥护,完全站稳了脚根。尤其是金矿的成功经验,使人们对改革有了具体的认识。具备了向贾大亮一伙发起全面反攻,彻底捣毁他们的条件。据此,栗宝山向地委打了一个报告,提出在全县推广台儿沟金矿的经验。地委书记辛哲仁当即批准了这个报告。并提出召开全区经验介绍现场会,要求其它县的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地直企业的厂长都参加会议,会上将号召全区向台儿沟金矿学习。
初夏,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台儿沟金矿经验介绍现场会,在金矿前面的草坡上拉开了帷幕。参加会的有大城县县直的全体干部、乡镇的领导,有全区各县的书记、县长、地直企业的厂长(经理),还有省、中央各有关新闻单位的记者。大家一定还记着,一年前曾为太城县做出过贡献的那个郭莉记者,她也来了。她和中央电视台的夏飞、经济日报社的王雷,都在开会的前一天就赶到了太城。他们一到太城就忙着采访,都准备要搞一个有分量的大东西。
会场设在山间旷野之上,别有一番气势。会标和彩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主席台只在山坡上面用板石垒了一个墩儿,那上边除了麦克风,别无其它。整个会场上没有凳子,没有茶水。两千多人都是席地而坐。显得又庄严,又简朴,给人以事业为上、紧迫奋进的感受。
会议还由贾大亮主持。他说了几句开场白以后,首先是龚泰民介绍经验。他把用人制度的改革,作为整个经验的核心,讲得极为生动,不断引起会场上雷鸣般的掌声。接着,栗宝山宣读了县委县政府关于在全县学习推广金矿经验的决定。决定充分肯定了金矿经验的普遍指导意义,要求全县各级各单位要认真学习,扎扎实实地推广,在全县首先推开竞争上岗,实行岗位职务优者上,平者让,差者撤。并提出了严格的纪律。号召全县的党团员、干部及一切有识之士,提高认识,端正思想态度,站在改革的前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贯彻落实县委县政府的决定。决定宣读完以后,是太城县的两个干部发言表态。接下来是另外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和地直一个工厂的厂长发言。最后是地委书记辛哲仁讲话。他说,台儿沟金矿是改革的先锋,是成功的样板,是地委和县委抓的一个最有说服力的典型。他说,认真学习推广台儿沟金矿的经验,是改革开放的迫切要求,是脱贫致富的迫切需要。他说,如何对待学习和推广台儿沟金矿的经验,就是如何对待改革开放的问题,说到底是一个政治问题。辛书记的讲话,把这个会议推到了高潮。
会后,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中央经济日报以及省和地区的各家报纸、电台、电视台都在头版头条和新闻联播中作了大篇幅的报道。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除了发新闻,还搞了专题。尤其人民日报记者郭莉小姐写的一篇《请看太城县人才效应之奇迹》的文章,全面介绍了太城县一年来的巨大变化,和一年前她写的那一篇呼应了起来,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另外,中央电视台记者夏飞搞的专题片,使辛哲仁、栗宝山、银俊雅和龚泰民等人,第一次上了中央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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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中,有一个采访辛哲仁的镜头,辛哲仁说的话,就是那天在现场会上讲过的那几句有水平有分量的话。这几句话一经在中央电视台上播出,越发显得有水平,有分量,也越法使辛哲仁显得高大了。
中央新闻媒体一宣传,来太城学习取经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栗宝山抓住这有利的时机,迅速在全县展开人事制度改革工作,并且一杆子插到底。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贾大亮一伙安插的那些人,除公安局的石有义以外,其余全部落选了。因为石有义把持公安局多年,亲信占绝大多数,他又是个凶神恶煞,手里掌握着枪杆子,反对他的人怕他下毒手,也不敢不投他的票。
贾大亮预感到死期的临近,深夜召集金九龙和石有义,通过暗道来到公安局院里一个极秘密的房间聚会,商讨对策。
石有义满腹怨气地说:“我说早下手早下手,你们就是不听。怎么样?全叫人家夺了权,我们快成孤家寡人了。”
贾大亮最不愿意听批评自己的话,他反驳说:“你不要发牢骚好不好?要按你的莽撞办法办,或许我们早就完了。
竞争上岗,是全国都在搞的改革,又不是栗宝山他们独创出来专门对付我们的。我看都怪我们的人不争气,不好好干。
要不,怎么都会下来呢’!要都像你一样,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哼!要都像我一样?”石有义听了,回了这么一句,弄不清他的真正含意是什么,随后他又说:“我看你被那个妖精弄糊涂了。”
“你胡说些什么?”贾大亮发火了。他随即看了一下金九龙,希望金九龙跟从前一样,及时站出来支持他,平息他和石有义之间不必要的争执。
然而,金九龙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似的。这使贾大亮想到,他必须进一步做金九龙的工作。于是说:
“我看我们都不要有什么抱怨情绪。面临这严峻的形势,我们只能精诚团结,朝前看。不要再说过去如何,计较细微末节。即使有什么想得不妥,那也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相互谅解。有的事,也是出于无奈。我看过去的事,都不再说了。等我们成功了,咱们坐下再细细地总结。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妥,我深刻检讨,也请你们严厉地批评,好不好?现在我们应该快一点研究目前该怎么办。九龙,你说对不对?”
金九龙自台儿沟金矿事件发生以后,一直心情很沉重。
贾大亮虽然找他谈过好几次,但没有承认那事是他干的,当然也没有承认他想把金九龙搭进去。每次都是解释,都是想从感情上溶化。越是这样,金九龙越是感到心冷,越是加强了戒备。比较起来,金九龙觉得贾大亮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倒还比较顺听,比较能让他接受。贾大亮虽然没有把话说透亮,但在他说话的意思里,已经承认了事实,承认了错误,说是出于无奈,要他谅解。金九龙想,作为贾大亮,说到这个程度,也算够了。反正他跟贾大亮是挂在一根线上的两只蚂炸,他不可能离开他去寻找另外的出路。到了眼下这样严重的局势,他只能跟他团结一致,谋求生路。计较过去,搞不团结,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不过,需要时时多个心眼,别让他先把自己算计了就行。想到这里,他说:
“我觉得大县长说得很对。这个时候,我们谁也不能抱怨过去。过去做得妥不妥,都过去了,留待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最着急的是眼下究竟该怎么办,应当快拿个主意。”
贾大亮见金九龙表了态,心里高兴。但是眼下该怎么办,他还没有什么主意。他是想朝金九龙问主意的,又觉得金九龙刚说完就问他,不太好。于是,问石有义说:“有义,你先说说,眼下怎么办,你有什么好主意?”
石有义说:“你们说吧。我一说,又是简单莽撞的。”
为了引金九龙的主意,贾大亮决定先说一些看法。他说:“好,我先说几句。我觉得我们对形势首先应当有个正确的看法。经过这一场改革,我们的人是下来了,使我们失去了控制县直和乡镇的那一部分权力,这固然是重大的损失,但也要看到,改革的成绩。功劳,也有我们一份子。我和九龙不都上了电机吗?报上不也有我的名字吗?这难道不是我们重大的胜利吗?我认为,我们不能小视了这方面所得到的。可以说,这个将成为我当县长的重要政绩。”
石有义听到这里,憋不住地说:“当县长当县长,都说了一年多了,还当不上,你还做那个梦?”
贾大亮对石有义的抢白很反感,但他强压住火气说:
“这不是做梦,只是个时间问题。如果照你说的干,或许就是做梦了。九龙,你说说,有什么好主意?”
金九龙见贾大亮点将了,不能不说了。他说:“我认为大县长对形势的分析很对。这也是我一贯的看法。如果我们能一贯地这样做下来,就不会惹出那些麻烦了。”说到这里,他有意停下来,并且看着贾大亮。他的话是指贾大亮搞的那个未遂的爆炸杀人事件。贾大亮很敏感地躲开金九龙的目光,低下了头。金九龙这才又说:“现在当紧的问题:是赶快加固我们的防线。我们有那么多人下来了。他们下来以后,那些地方会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我们那些人顶住顶不住?会不会有人露出马脚?甚至会不会有人叛逆我们?这些问题,我们不能不想到,不能不及早采取措施。因为一旦有一个地方决了口,我们都会全军覆灭的。”
经金九龙这样一说,贾大亮倍感恐惧:“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呢?”
金九龙说:“我觉得应当抓住易出问题的关键部位。比如财政局,现在当上局长的那个李俊表,身上没有一点负担,年轻,好强。说不定很快就会刨出事来。路明的情况,大县长也了解。我是怕他……”
“你说得很对,财政局要作为重点的重点。我们要视情况先下手为强.绝不能让路明坏了我们的事。这个,有义,你随时听我的吩咐。另外人事局那里也要引起重视。
秦会林下来了,强毅当权,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事。”
“我明白。”石有义听了贾大亮的话,点头说。
金九龙接着说:“另一个地方,就是有义那里了。”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石有义很不满的样子。
“不是信不过你。这一回,你没有丢权,说明你是能干的,有水平的。我是说,万一黄顺德反供。”
“他敢!”石有义显出一付凶神恶煞相。
贾大亮说:“九龙说的,不能不引起高度的注意。如果大字报案件露了底.也是不可收拾的。好在有义还在那里掌权,这方面就全靠你了。千万不能出一丝一丁的问题。”
“你放心好了。”石有义又一次作出保证。
贾大亮见金九龙欲言又止,催促他说:“九龙,还有什么,请你全说出来。”
“别的,别的我暂时还没有想起来。”金九龙犹豫的样子。
“不,你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难道你还不能……”贾大亮终久未能把最后三个字说出来。
不过,金九龙已经明白他未说出来的那三个字了。他不能不打消顾虑说:“不,我是觉得是否有这个必要。既然大县长如此说,我就把拿不准的一个问题也说出来,如果没有必要,就全当我没有说。我是想发生在台儿沟金矿的那一起未遂爆炸杀人事件,地区公安处的人一直在这里侦察破案。
要是这个案件与我们的人有牵连,也应当是重点防卫的地方。”
贾大亮听了以后,没有说话。实际是默认了。他看了一眼石有义。石有义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便说:“那件事,你就放心吧。他们要想破案,除非到阴曹地府去找人。”
金九龙听了,不寒而栗。
贾大亮立刻对石有义的话作出解释:“有义的意思是说,那与我们无关,我们用不着担心他破案不破案。”说出这句话以后,又觉着不妥,于是又说道:“不过,九龙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
金九龙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的担忧。
他们谈到最后,把眼下防线重点中的重点,确定在路明的身上。
通过推广台儿为金矿经验,在迅速夺取大部分权力之后,栗宝山和银俊雅及时制定了彻底捣毁贾大亮集团的方案,并得到了辛哲仁书记的批准。他们定的突破重点,正好跟贾大亮定的防御重点一样,都集中在了路明的身上。为了便于突破,也为了不在县里引起大的震动,经和辛哲仁研究,决定把路明叫到地区去。
那天晚上,由地区财政局长往路明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下来了,要想开一些。约他明天到地区坐一坐,聊一聊。完全是关心的口气。
当时,路明正和媳妇赵玉贤犯愁呢。路明说,他这一下,财政局的事,肯定悟不住了。他断定,或许出不了一个礼拜,就会翻腾出来。一翻腾出来,首当其冲问罪的就是他,那么大的数额,那么多的问题,轻则无期,重则杀头。
他如此死了,真是太冤屈了,太对不起赵玉贤了。赵玉贤劝他不如去投案,揭发检举贾大亮他们的罪行,这样就可以定贾大亮的大罪,而他就能得到宽大处理。如果不这样,就是一个人承担,贾大亮也不会给他什么好处。相反,贾大亮或许先下手,灭了他这个口,那不就更冤了吗?路明听了赵玉贤灭口的话,浑身禁不住打起了寒战,爬到床上呜呜地哭起来。赵玉贤又安慰他说,不要说风就是雨,过分的紧张,害怕。灭口的话不过是她的一个分析,实际上,也未必如此。路明说,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像贾大亮他们那种人,肯定是如此,他说,要是他真死在了贾大亮手里,赵玉贤一定要为他报仇。赵玉贤说,你放心,要真是那样,我绝饶不了他。
我早就准备好他的罪证了。她说着,拿出一个录音带来,说是在那带子上录着贾大亮好几次给路明打电话的内容。路明一方面称道媳妇的精明,一方面看到媳妇把他死后的事都准备好了,好像自己必遭贾大亮的暗算似的,心里一阵难言的酸楚,又扑倒在床上,悲痛欲绝地哭起来了。地区财政局局长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路明接完电话,情绪有所好转。他回想说,地区治局长是个很好的人。那一年过春节,他给他送去两千块钱,算是表示一个小小的意思。老局长说什么也没有收,还给他讲了许多道理,说太城县是贫困县,钱很紧,作为理财的当家人,一定要精打细算,严于律己。年轻人千万要在钱上把好关,不要犯错误。当时他觉得老头太迂,根本听不过去。现在才感到,老头子真是为他好。如果那时候他听了老局长的话,不会陷得这样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痛苦。他媳妇赵玉贤听后说,看来那局长确实是个好人,人家在你下台后,特意打电话约你去,实在不容易。这或许是老天有眼,让他帮助你的。你明天去了以后看情况,索性把自己的苦恼告诉他,让他给你出个主意。路明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因为万全的侥幸心理还不断干扰着他。
这一夜路明没有睡觉,赵玉贤也没有睡觉,两个人反复研究着一个问题。直到天亮快要去上班的时候,路明才最后下了说给老局长一部分情况的决心。
上班后,路明给新任局长说了一下,要了辆车,就往地区去了。
车行到百丈为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卡车飞也似的迎面开来,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卡车已经把他的车撞到沟里去了。路明在一霎那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仅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沟底,车毁人亡。
栗宝山正在办公室里办公,金九龙打过来电话说:“栗书记,刚才接到交警队的一个电话,报告说百丈为出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卡车把一辆小轿车撞到沟里后逃跑了。他们说,石有义已经带着人赶往现场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向你汇报一下。”
“坏了,坏了!”栗宝山一听电话就在心里喊道。他摇下电话,立刻跑了出来。这时,银俊雅和张言堂已经跑到他办公室的门口。三个人见面,六目相对,说的是同一句话:我们麻痹大意了,他们抢到我们前面去了。
“栗书记,你是不是要去现场看一看?”金九龙这时从那边走过来,问道。
“是的!”栗宝山没有好气地回了一句,就往车库那里走。
栗宝山、银俊雅和张言堂乘车赶到百丈沟以后,见那车已经烧成残骸,路明和司机已经烧得面目难辨。有几个公安交警队员正在拍照和收拾现场。
银俊雅问一个交警队员说:“石有义局长不是来了吗,他上哪儿去了?”
那交警队员回答说:“他去追那辆逃逸的车了。”
银俊雅心叫“不好”,对栗宝山说:“栗书记,你先在这里,我去。言堂,我们走。”她说完,问清追去的方向,立刻和张言堂跳上车,追去。
追了大约有五十公里的路程,银俊雅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们听到前面一阵枪响,赶到跟前时,石有义说,逃逸者不肯停车伏法,只好向车开枪,已把那逃逸的司机打死了。银俊雅等人走到那卡车跟前,只见那司机鲜血淋漓地爬在方向盘上。
“为什么要开枪打死他?”银俊雅气得无可忍耐地转过身来责问石有义。
“为什么不刚说了吗?他不停止逃罪伏法,我们不开枪,还看着让他逃跑了不行?枪子又没有长眼睛,谁能保证打出去的子弹可以不要他的命?”石有义非常恼怒非常凶狠地看着银俊雅反击说。而且,情不自禁地把手按在腰间的枪上。那情势似乎表明如果银俊雅再要怎么样,他说不定就会拔出枪来,朝银俊雅射击。银俊雅见此情势,只好忍下一口气,向张言堂摆一下手说:
“走。”
两个人跳上车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