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家。
这个家很尴尬,一个临时过渡着住的旅馆嘛,全部的核心就是屋里的一张大床。我和米卡就只能坐在床沿上说话。
米卡先坐了下来,我说我要先洗个澡了。
米卡问我说:“怎么没有女士先请的礼貌啊?”
我看了看她,说:“没问题啊,随便。那你先了。”
米卡又说:“一起坐坐,有必要都先去洗个澡吗?也没听说是说句话之前就要先刷牙的啊?”
我说:“那你的意思呢,到底是洗呢、还是不洗啊?”
米卡说:“我不想一开始就弄得那么暧昧,行不行?”
我无奈地说:“好好好,我的小姐,我本来就没打算有什么暧昧。今天跟你转了那么多的路易·维登的店,我累了,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臭哄哄的,想洗个澡也不行吗?”
米卡嗔笑着说:“这是你家啊,我不让你洗澡了吗?我有这个权利吗?”
在进卫生间前,我又回头看了看米卡,她笑得那样天真,真象个孩子啊。
我想,我要是象我的同学们那样早婚的话,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接近米卡这么大了?这个喊我是“大叔”的米卡到底有多大?米卡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我真的都不知道。有些事情,还不如永远不要知道。
洗完淋浴出来,我依旧穿得整整齐齐的,米卡看着我,笑了,说:“你在家洗完澡了就这么穿衣服的啊?”
我问米卡:“你装傻啊,还是在逗我呢?”
米卡不说话了。
米卡开始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用眼睛来说话了。
我绕开了她的目光,转身用热水壶烧水。同时,我问她想喝点什么,是咖啡还是绿茶?
米卡在我背后说:“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我转过头来,反问说:“我有什么不敢啊?”
米卡说:“那好,你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象个木偶一样听从了米卡的安排,看着她,她的大眼睛,她的脖子,还有那起起伏伏的胸脯。
米卡问:“说啊,你看到了什么?”
我问米卡:“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特别好笑啊?你小丫头,别逗我玩啊。”
米卡说:“我来说吧,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你自己的心事。你看到了你喜欢上我了。”
我一点也不否认,说:“是喜欢啊,我觉得你象我的一个孩子。”
“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吧?”
“有又怎么样呢?”
“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孩子,来,抱抱我吧。”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问她:“那要是没有呢?”
“那就告诉我,你喜欢我,然后,抱抱我。”
“这样不好吧?”
“你害怕什么?”
“怕犯错误啊。”
“不过就是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走到床边,米卡站了起来,迎着我。
我很生涩地用双手环抱着她的脖子,她抱住了我的腰。
米卡问我:“不想亲亲我吗?”
我摇头说:“不好吧。”
于是,米卡主动来亲我,唇,舌,伸吐,缠绕——我睁着眼睛,一点点的,看这个大眼睛的女孩子开始是用语言,用眼神,说话;而后,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用唇舌,用皮肤来跟我交流。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的手,已经开始引导我走上一条疯狂的路了。
那天,我在清醒的状态下最后说的一句话是:“那我就不管了——”象是表白,更象是宣誓,很无奈、也很傲慢的誓词。
不过,米卡比我还要多清醒那么一点,至少她记得在最后的关头给我带上安全套。
当我们终于累得气喘吁吁地躺下来时,我问米卡:“你怎么会随身准备着安全套呢?好像随时你都会和人上床似的。”
米卡低眉顺眼地说:“有准备总比没有好吧。”
我调笑说:“怎么啊,你怕我有病?”
“这个世界,谁敢说他没病啊?没病的才不正常呢。”米卡很玩世不恭地回答我。
我说:“你别吓着我啊。你听这么说话,我有点害怕了啊,丫头。”
“哦,我要是真带着十个八个病毒想害你,我犯得着刚才给你带套吗?”摸了摸我的脸,她接着说:“嗯?——去洗澡吧?”
我笑了,哈,又是洗澡的话题。
我问她:“你先,还是我先?”
米卡说:“一起去吧,我给你搓背。”
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米卡回答我说的话,正是我曾经的回答:“没有觉得啊。”
然后,米卡问我:“你说,你爱我吗?”
我坐起来,喝了口水,很认真地说:“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
米卡说:“那你就负责任地回答我啊。”
我说:“我还不了解你啊。”
米卡停了停,点了一支烟,她的这个作派和她之前留给我的笑容相去甚远,风尘,俗世,苍凉。长长的睫毛遮盖着她的眼眸,我听见眼眸之下,有个没有任何色彩的声音在说:“那你是想了解我呢,还是想在我的钱包里放点钱然后让我走?”
我惊讶地看着她。说实话,我的阅历也确实有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不知道她之所为,该算是开放呢,还是放肆?是豁达呢,还是堕落?
我问她:“你想我怎么做?”
她说:“不知道。我怎么能要求你呢?”
她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烟圈,烟圈飘了一程,断开了,从“O”变成了“U”,好像是在用一个“U”来指代着you,锋头直指着我。
我把头从烟雾中转移出来,对米卡说:“那我们一起先去洗澡吧,我想和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