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扶风”主人冯子忠看着案上的5万元现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他只是随意说了那么一句,但这个当时看起来已是穷途末路的家伙居然更随意地赢回了奖金。
冯子忠惊奇地打量着张全,忽然叹了一声:“唉,张先生真是世外高人,请恕在下昨天走眼!”
张全最受不了这个,连忙微笑摆手。
冯子忠说道:“在下平日喜欢结交能人,对张先生这样的身手,实在是钦慕之极,在下冒昧地问一问,不知张先生肯不肯交我这个朋友?”
张全心说,昨天我可是想拉点关系都拉不上,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看看等会你如何表态。于是说道:“冯老板哪里话,我不过是个倒霉的旅客,冯老板看得起肯结交,但我哪里高攀得上?”
“张兄这么说,可折煞小弟了!”冯子忠已经迅速改了称呼。他走到柜台前,取出张全的几件锁,双手捧上。“张兄,昨天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怠慢了。这几样东西原物奉回,小弟分文不取。”
这下倒是大大出乎张全意料,他急忙阻拦:“不行不行,冯老板自己也说过的,道上的规矩岂可坏了?”
冯子忠哈哈大笑:“什么规矩,不过是胡乱找个借口搪塞,还请张兄不要见怪。”
张全正色说:“失物能够复得,我已经喜出望外,这中间生出了这些事,也算是一场缘份。这五万块钱我是真心奉上,此外还要多谢冯老板收留我那些锁呢。冯老板不可再推辞,我看你这里收藏了不少锁,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希望你用这钱多搜罗几把好锁,让我能一饱眼福,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了。”
“张兄,你若再老板老板地叫,小弟可要不高兴了。”冯子忠说,“张兄真是肝胆之人,小弟此举只是为了表达敬佩,别无他意。”
冯子忠唤来伙计将几把锁包好,又指着柜台说:“我这里倒也有几把古锁,张兄有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
张全有点怀疑冯子忠是不是喝多了,但看样子很正常,对此人实在猜不透。
午饭时间到了,冯子忠建议到楼上私室里对饮几杯。张全对冯子忠以及他的锁都有些好奇,于是点头答应。
冯子忠从紧邻古玩市场的一间酒楼叫了酒菜,菜式四盘二碗,看起来倒也精致。冯子忠又从柜中取出一瓶极品头锅汾酒,两个人坐在私室里的一张大炕上对酌。张全打量房屋,四周恰到好处地悬挂着字画,一个开放博古架上点缀着几件古董,想必都是身价不菲的藏品。阳光从仿古木窗中照进来,感觉甚是舒服。
二人边饮边聊些锁的话题,冯子忠对锁具涉猎颇多,这番谈话倒也投机。等到有了三分酒意时,张全忽然问:“我看你的店门口有‘锁神请入’四个字,不知是什么意思?”冯子忠听此一问,叹口气,喝一杯酒,慢慢说出了一件事。
原来,冯子忠有个妹妹名叫冯映雪,今年25岁,是太原城里有名的美女。不想在一个多月前突然失踪,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冯子忠说道,太原有个叫做“仁和会”的地下组织,这组织人马精干,其中多有能人,为首的一人绰号叫“红牙”,这红牙不知在哪里接触到冯映雪,从此上了心,千方百计要追到手。但冯映雪出身书香门第,交往几次之后,偶然得知对方是黑帮老大,哪里还肯继续交往?冯子忠猜测,八成是红牙苦追不得,恼羞成怒,才使了这一阴招。
张全问:“报警了吗?”
“当然报了,警察倒还热心,但也毫无结果。根据我提供的线索,警方还对仁和会的据点冲击了两次,但也一无所获。”
“会不会与仁和会无关呢?”
“我现在越来越肯定是仁和会下的手。我妹妹在失踪前几天一直非常紧张,跟我提到过好几次仁和会,我正想办法让她避一避的时候就出了事。警方劳而无功,我怀疑,要么是最隐密的地点没有搜到,要么是警方自己走漏了消息。”
张全点点头,问:“这仁和会是什么样的组织?”
“还不是作奸犯科的黑帮。不过,这是个隐藏很深的组织,要不是出了这事,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他们人数不多,也不做走私贩毒这类牵连大的案子,更不做满大街收保护费的事。其中的情形,我也是这段时间挖空心思打探来的,据说其常用的手段是敲诈勒索,而且对象都是些大鱼,或刺探其隐情,或设下陷阱,花样不少。据说其中有些专门的人才擅长这类事情。由于活动隐密,手法干净不留证据,警方也没什么招。而且,我越来越怀疑他们和警方的人物也有勾连。”
张全无言以对,默然不语。
冯子忠又敬了一杯酒,说道:“家母早亡,老父亲只有我兄妹俩做依靠,这一个多月,眼看他明显地憔悴,我这做儿子做哥哥的,真觉得枉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