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你可知晓如何才能去到巫之族?”这日,皞一早便陪竹黎妈妈去了祖龙寺进香,只留下苏兰和掬月两人。
“你为何打听这个?”掬月好生奇怪,“你不是苍族之人吗?为何要去巫族?”
“前些日子家乡有人带话来说,我姐姐已经去到巫族,所以……”
“所以你离开归龙居,想去巫族找姐姐?”掬月说道,“虽然两族开战在即,但天娑城的巫族会馆应该还有很多巫族商贾,只要找到他们,开足价钱,他们一定能带你去巫族。”
“真的!”苏兰眼睛一亮,“不如我们这就去问问!”
“你就这么急着走?”掬月问道。
“我是逃奴,会给这里带来灾难,我应该早走。”她有些黯然。
“可是,皞根本就不在乎。你就这样走了,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怎会不明白?你就算不明白我的话,也该明白皞看你的眼神吧。”
苏兰不禁哑然,良久才幽幽地叹息道:“就当我什么都不明白。你并非不知,我必须得走!就算是为了皞,我也必须去到巫族!”在她的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找到素月,说服她放弃战争和复仇。
“好吧,我带你去。天娑城徒留无益,其实,我也该回去了。”掬月叹了口气,走到里屋,换了身男子的装束走了出来。
“这是做什么?”她好生疑惑。
“两个大姑娘平白地跑到巫族商贾聚集的会馆算什么呢?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小苏,你就叫我月哥哥。”
苏兰不禁笑了起来,改换男装,掬月看起来倒是十二分的俊俏、潇洒。
因为两族即将开战,平日里十分热闹的巫族会馆显得冷清了许多,往常人声鼎沸的茶舍,如今只有寥寥数人在默默地品茶。龙祗已颁布命令,要巫族商贾十日之内全部离开天娑城,否则便当作细作收监。
掬月带着苏兰走进茶舍,将不多的几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便径直向几位正在喝酒吃肉的壮汉走去。
“几位大哥,打扰了!”掬月朗声招呼道,也不等回话,便拉着苏兰在旁边的空位坐下。
“小兄弟,可是有事相托?”一位满脸虬髯、面皮黝黑的中年男子十分客气地对掬月说道,眼睛却仔细地打量着一脸不自在的苏兰。
“兄台可是即日便要返回巫族了?”
“不错。天娑城已向我巫族商贾下了逐客令。”
“不瞒大爷,我表兄妹二人乃苍族之人,因为战乱流落此地。日前有家乡人带话来,说我们尚有亲族在世,已在巫族安顿下来。所以,在下想托几位大哥行个方便,将我兄妹二人一路带上,我们定有重谢!”
“重谢?小兄弟,你该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钱货两清,绝不赖帐。兄弟你只要使够金子,我们没有不带之理。”
“你们开个价。”
“这一路千辛万苦,带个女人上路多有不便,至少也要半斛金珠。”那壮汉沉吟着,开出了价格。
苏兰心知掬月身上根本没有可使的金子,自己对交易买卖之事也是全然不懂,于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珮捧至众人眼前道:“我们没有金子,不知这个可能当金子使?”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正在喝酒吃肉的一干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睛全都落在了苏兰的手上。
“滴血龙珮!”骇人的沉寂中,不知是谁,极为惊异的说道。满脸虬髯之人顿时眼露凶光,狠狠地望向已是手足无措的苏兰。
“我们走!”掬月一把将桌子掀翻,拉起苏兰,便向会馆外狂奔而去,却被几名商贾模样的人拦住去路。来人抽出佩刀,不由分说,便向两人砍去。平日里看起来和苏兰一般纤弱的掬月却变了个人似的,身形异常灵活。只见她左避右闪,一眨眼工夫,便将拦在眼前的四五条精壮汉子撂倒在地。她拉起苏兰,便要夺门逃去。
“她是何人,你为何要帮她?”刚才那名虬髯汉子已带着众人追了上来,却并不出手,只是冷冷地向掬月质问道。
掬月回身望去,沉着地说道:“我帮她,自有我的道理。你们若是不服,尽管上来,本姑……大爷我可是什么都不怕!”说着,双拳一握,摆起了架势。
虬髯大汉一扬手,止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人,冷冷地说道:“今日姑且放你一马。但今日之事,好歹总要有个交代,你好自为知!”
掬月也不说话,拉起苏兰走出了巫族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