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却是起得身来,又突然跪倒在地。他急忙将她扶住,却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时今日起,我再也不是苍族的王女;从今时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婢女苏兰,永远留在主人的身边,只要你答应,不再向我姐姐追究今日之事,并且放她一条生路!”
他一阵心痛,费尽心机却让她离自己似乎更加遥远了。他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我会考虑让她离开的。”
“多谢王子殿下的恩典!”她说罢起身推门而去,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地立于寂寥的房间之中。
且说沈肖带着红萼追着素月偷偷留下的记号一路赶来。这日清晨,两人行至一座山崖处,远远便看见一白衣之人正在绝壁悬崖边。待走到近前,那白衣之人却正是上官逸扬。但见他清朗的面庞上一派绝望凄迷之色,往常一直跟随左右的侍女都不见踪影。
沈肖不觉皱了皱眉,把肩上的包袱交给红萼道:“这上官逸扬看似有轻生之念,我过去看看。”
“沈大哥,不可!”红萼急忙拉住他,“此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不知又在玩什么花样,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沈肖略一迟疑,却见上官逸扬双手发力,车轮转动,整个人随着车一起跌下了万丈深渊。沈肖不及多想,急忙运足内力,飞身而下,一手紧紧抓住了上官逸扬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抓紧了山崖上的一株树木,而车驾却落入了深渊之中。此时,沈肖稍作调息,用力一托,竟将手中之人抛上了悬崖;自己则双脚向崖壁上一点,双手就着树枝,借力就势跃了上去。
“沈大哥!”红萼焦急地奔到了他身边,“你没事吧?”
“沈大哥一切都好。”沈肖站起身来,走到已昏迷的上官逸扬身前,摸了摸他的脉息,皱眉道,“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内伤,武功尽失。出手之人似无意取其性命。”
“他已经被废了武功吗?这样也好,免得他四处害人。”
沈肖却叹息起来,喃喃道:“难怪他会自杀。像他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失去双足,已是致命的打击,如今又被废武功……”
“沈大哥以前就认识上官逸扬吗?”红萼颇为好奇。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早该忘记。”
两人正说话间,上官逸扬呻吟着睁开了双眼。“是你救了我?你为何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我!”被救之人却不知感恩,反而一脸惊怒,疯狂地叫喊道。
“告诉我,公主在何处?你被何人废去武功?”沈肖冷冷地问道。
上官逸扬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良久才收住笑声,怨毒地注视着沈肖,恨恨地说道:“不要以为救我一命,便可化解碧落崖与名剑楼的血海深仇!你救了我,我更加憎恨你!纳命来吧!”说罢衣袖一扬,几支藏于袖中的毒箭便向沈肖和红萼迎面射了出去。
随着红萼一声惊叫,沈肖已避开射向自己的毒箭飞身上前,将她推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手中长剑舞动,“铛、铛”几声脆响,毒箭被击落在地。
“岂有此理!竟然恩将仇报!看我取你性命!”红萼虽然吓白了一张俏脸,却是横眉怒目,起身提剑便要向上官逸扬刺去。
沈肖伸手将她拉住,淡淡地说道:“算了,他已是废人,留他一命。”说罢,转身便走。
上官逸扬在身后冷冷地说道:“公主已被龙昳带走,这会儿,估计已和龙族大军会合,你们没有机会了!这算还报你的。至于以后,你记住,留我一命不过是让我有更多的机会杀你!”
沈肖没有回头,在那平静无波的人皮面具下,却掩藏着前尘往事的汹汹浪潮。
沿着崎岖的山路赶了大半日,眼见天色渐晚,沈肖下得马来,对红萼说道:“我们小憩片刻,吃点干粮,再接着赶路。翻过山梁便是鹿山镇。如我所料不错,龙昳的军队今夜应该就在镇外驻扎。”却见红萼并不答话,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肖不禁问道:“红萼姑娘今日为何如此沉默寡言,可是因为这一路太过辛劳?”
“不是的。”红萼急忙说道,“我只是……只是在想,今晚如何才能将公主救得出来。”见沈肖不说话,她不禁问道:“莫非沈大哥没有胜算?”
沈肖摇摇头,淡淡地答道:“于大军之中救人本是难事,更何况龙昳剑术高明、勇武过人。”
“竟会有人剑术更胜沈大哥一筹么?我不信!”
“所谓山外有山。我与龙昳虽从未交过手,但他绝非浪得虚名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