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葛又去做头发了。
每一次做头发，都和男人或者聚会有关，但这一次不是。
葛葛躺在那儿,让小姐帮她洗头，让小姐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
镜子里有一个把头发挑染成大红和白色的丫头。她化了妆，穿着理发店的工作服，因为抹了眼影显得她的眼睛非常明亮，也非常动人。她伸出白藕般的胳膊，用力揪着葛葛的头发，葛葛的头发混杂着洗发水的白色泡沫，像挂面那样被她甩来甩去。
你的头发有些干。
她像所有的洗头妹，开始推荐产品。
你要不要护理一下？我们这儿新推出一款洗护产品。
在你们眼里，任何头发都是干的。没等葛葛说话，刘畅就冲小姐喊，我最烦别人推销了。如果人家想做，不用推销也会做的。相反如果人家不想做，你磨破嘴皮也没办法。
咦，你激动什么啊？我又没说你。小姐白了刘畅一眼。
好啦，葛葛拉了小姐一下，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
就讨厌她这样的人，好像自己多有钱似的。小姐小声嚷嚷，她丰满的前胸顶住葛葛的脑袋，她的手指从额头按到脖子，然后再按到胳膊。葛葛的胳膊在她的手里，像一块面团，被她揉来捏去。
葛葛趴在小小的台子上，额头抵着叠成方块的毛巾。小姐的手沿着葛葛的背忙碌着，她的手已经按着葛葛的骨头，疼，但她没有说出来。
力度够吗？
已经按完了，她才问这句话。
葛葛没吱声，她的沉默给了小姐一种错误的暗示。在帮葛葛敲背的时候，小姐可能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啪啪啪，手掌落下来。疼，但不知为什么，葛葛又盼望着她落下来。
你们能不能把长指甲剪掉呀？留这么长要掐死人了。刘畅一边喊一边寻找上次帮她洗头的帅哥。这个丫头，色心一点儿也不比男人差，只要有机会，到处色人家。
晚上我们去吃饭，沙尔请客。我再找几个人凑一桌。刘畅翻着手机，突然抬头，你知道吗？我准备结婚了。
刘畅的话就像一个惊雷，葛葛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阿伦吗？以前她爱过的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阿伦呀，早是过去时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想结婚的人，所以我要学乖一些啦。至于阿伦，我一点儿也不伤心，因为他根本不值得我伤心。你知道吗？当我让他从我身边滚开的时候，他竟然哭了。
葛葛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当初她说话的表情和样子，恨不得把心都掏给阿伦，怎么几个月不见，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他有情人吗？
没有，和情人无关。他这个人太爱吹牛，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没看出来呀，阿伦其实还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屁优秀呀，优秀还靠我养着？优秀还要拿我的钱去花？当然，我也不是不能养小白脸，我养小白脸得图个舒服不是？他什么也不是，就是一垃圾。
他借你的钱了？
对呀，两万块。说是做生意用，其实他哪儿会做生意。算了，这样的垃圾不值一提。不过我要告诉你呀，临走的时候，我把身上仅有的五百块给了他，然后又把签着他名字的借条撕了，反正也还不起，就当我给他的青春损失费好了。哈哈哈。
虽然刘畅没有结婚，但她有过短暂的同居史。亲热的时候老公老婆地叫，该经历的事情全部经历过了。所以，刘畅有些不相信男人，她觉得每一个接近讨好她的男人，全是为了和她上床，然后等新鲜感一过，马上就分手了。
在葛葛面前，刘畅无数次说，我都想同性恋，找一个看得顺眼的女子，全心全意对她好。不过想到要和一个女人接吻拥抱，我又有些恶心。唉，我生下来就喜欢男人。
这个男人很好吗？
好不好的，凑合吧！反正我得结婚，女人不结婚太可怕了。我可不想三十多岁还在打工。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我早不想干了。
二十七岁的丫头，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那我怎么办？我已经三十岁了，按照你的想法，我是不是早就该从社会上消失。
所以葛葛，你要抓紧时间，抓住机会。不要再想江小天了，江小天就像一件衣服，已经丢了。你要重新寻找新的，就算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太合适的，先挑一个顺眼的交往着，女人不能长期没有爱情，真的！
你不是说不能依靠男人吗？
那是嘴里说说，心里还是想找一个男人靠着。有男人和没男人不一样，有男人你会觉得心里踏实。所以，葛葛，凑合凑合。
面包和爱情，我一个都不想凑合，所以只好一个人生活了。
真受不了你！刘畅恨铁不成钢，你还想着江小天，你就让他离婚啊？
我不想江小天了。
鬼才信。
刚到夏至，B城已经热得不行了。三十八摄氏度，地表的温度高于五十摄氏度。
葛葛热得想吐，也不想吃什么鬼饭。虽然刘畅为了鼓动她去和他们吃饭，已经在这儿磨了一个下午，从家里磨到理发店，从理发店磨到家里。葛葛不去的原因，是不想用人家的幸福捅自己的伤口。
此时，葛葛很想去看一场电影，最好是老老的电影，她再穿着老老的衣服，只是不知道身边有没有一个老老的男人。
有空吗？一起看电影吧？
葛葛把这条短消息群发。
可是呢，没有人陪她看电影，他们不是出差就是有事。
下次吧，下次一定陪你。
关掉手机，葛葛的心都灰了。
也许她真的老了，老得对男人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在三十岁之前，葛葛是不在意说年龄的一个女人，在别的女人藏着掖着不肯说年龄的时候，葛葛却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年龄，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八，她说得很坦然，说得很大方。可是后来，一过三十岁，她就说不出来了。
你多大啊？
在一次饭局上，一个比她小四岁的男孩喜欢葛葛，他拼命地想知道葛葛的年龄，可是葛葛总不肯告诉他。
女人总是浪漫地认为，会在初次见面的地方，找到初次的感觉，所以她们要求男人，在记住自己的生日的时候一定记住结婚、初吻、初恋等乱七八糟的日子。
电影院里，有一对夫妻在争吵。
同样的时间和地点，也是同样的两个人，但感觉却和以前大不相同。男人的举动和言语，都和第一次相差太远。他抽烟，抱怨电影票太贵。女人所需要的温情，所需要的浪漫，在男人看来是一种做作和负担。
你到底爱不爱我？
真无聊。
可是十年前，你在这儿，就是在这儿说要爱我一辈子的。
是吗？
你忘了，我没忘。你现在变了，变得连和我看场电影都不耐烦了。女人很生气，也很激动，她好像忘了这是在电影院，有好多人在黑暗中看她。
也许，聪明的女人，从来不过什么纪念日，想过的时候也不要带自己的男人。
婆婆再不好，也是施大宇的妈妈，他可以容忍自己说妈妈的坏话，指责妈妈这不好那不好，但他容忍不了除他之外的人说妈妈的不好。
苗欣和妈妈，致力于长期的暗战，作为老公和儿子，施大宇进不是退也不是。
像团夹生饭，难受着呢。
婆婆为了能够看到孙子和儿子，决定搬到他们家里一起住。再说她一个人住两室一厅明显浪费，不如把那房子租出去，也好挣点闲钱。
苗欣拒绝了。
一个老太太，天天像探照灯似的，还有苗欣的活路吗？
苗欣，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妈妈好一些？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妈妈宽容一些？你也有妈妈，要是我像你一样对你的妈妈呢？
我的妈妈和你的妈妈能够相提并论吗？我的妈妈开始也不喜欢你，人家也给我介绍对象，但她还是尊重你，只要我不松口，她绝不会强迫我去相亲。
哎呀，陈谷子烂芝麻呀，苗欣！
为了让我们分手，你妈妈在布娃娃上刻名字咒我。为了让我们分手，你妈妈打电话威胁我。就算我帮你家生了儿子，你妈妈还怀疑这不是你的，说我水性杨花，肯定会红杏出墙。
苗欣！
这些都不说了，一说我就伤心呀。施大宇，结婚这么久以来，你妈妈正眼看过我吗？你妈妈给过我一个小布条吗？你妈妈关心过我吗？在她眼里，你什么都对，我什么都不是，夫妻两个过日子，谁干得多谁又干得少？我怀儿子的时候，全指望我妈妈呀，人家放着儿媳妇不管，专门来伺候闺女呀！
哎呀，苗欣！我说了一句话，你有一百句等着我呀。我让妈妈过来住，也是为了多挣些钱。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每个月收点房租不好吗？这幸亏是我妈呀，换了别的老太太，求她，都不会愿意呀。
她才乐意呢，她不是喜欢管钱吗？她不是看到钱就兴奋吗？
没结婚之前，施大宇的工资卡都是婆婆留着；结婚后，施大宇不仅没有拿回来的意思，还动员苗欣也把工资给婆婆管。按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省下来的钱最终还不是归了他们吗？但想法归想法，道理归道理，施大宇结了婚，就应该从婆婆那儿脱离出来，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小家庭。钱都让婆婆管了，她这个媳妇做得还有什么意思？往坏里一想，施大宇根本没把她当媳妇。
为了把施大宇的工资卡要回来，苗欣费尽了心思。要了工资卡，然后又从婆婆家搬了出来。施大宇当然不愿意搬的，说家有老是块宝，婆婆虽然唠叨，但是能帮做饭能看孩子。在儿子小的时候和婆婆住在一起，儿子上了学就要分家，这算什么？
苗欣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以前住在一起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为什么不出来住呢？一家三代挤在两室一厅里像话吗？穿衣洗澡的总有不方便。再说了，婆婆做的饭，苗欣早就没有了胃口。苗欣不喜欢大鱼大肉的东西，苗欣也不喜欢红烧肉，清炖鱼，或者白菜豆腐炖粉条，更不喜欢婆婆把隔夜的米饭泡了当大米汤。她喜欢牛奶，面包，汉堡，咖喱牛肉。这些东西又有营养，操作起来也很方便。老太太每天搞七八个菜出来，又累又浪费。看着同样的菜热了两次，苗欣就没有了吃饭的心情。
我妈的房子，我们收房租呀，苗欣，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糊涂呀？对老太太好一些，会有坏处吗？等再过几年，老太太一走，什么东西不是我们的？她现在抠门，小气，又是为了谁呀？我没兄没弟，只我一个。
不住一起就有意见，天天见还不打呀！
唉，苗欣呀，人家说家有老，是块宝，有妈在，你就等着享福吧。
不，这事我不能答应，家里多一个人，我觉得别扭。
这事谈崩了。施大宇不好向妈妈明说。老太太呢，决意搬进儿子家，房客都找好了。可是，面对施大宇的支支吾吾，老太太对苗欣的恨又增加了几分。
她不喜欢苗欣，一开始就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来源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苗欣不适合施大宇，她觉得苗欣不是她要找的儿媳妇。
在施大宇没谈女朋友以前，老太太对施大宇未来的媳妇就有了定论，一定要有胖胖的大盘脸，一定要有好看的双眼皮，一定要有丰硕的身材，还有，个子不能太高，打扮不要太招摇，一看就是正经人家，一看就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这样的女孩子老太太认识了不少，也努力帮施大宇撮合，但最终的结果，施大宇还是娶了苗欣。
老太太不喜欢苗欣的原因纵然有千条，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怕苗欣生性不安分。
看她那双桃花眼，盯起男人来也够大胆的。
婆婆暗中观察过苗欣，苗欣每逢看到比施大宇帅的男人，都要多看几眼，而且看的时候，眼神媚得不行。
女人看女人永远是最准的。像施大宇这样的男人，就得找一个安分守己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女人，哪怕这女人丑些，哪怕这女人工作差些，只要一心一意爱施大宇，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苗欣说，你找一个你妈喜欢的女人吧，你找一个能接受你妈一起生活的女人吧。
我和你妈是不能选择的，妈妈只有一个，媳妇可以再找。
你怎么能这样说？因为我妈来住就离婚？至于吗苗欣？
反正我不能和你妈妈一起住。
算我求你。
不行。
那好吧，我找个理由给妈妈说说，可是找什么理由呀？苗欣，唉，苗欣！
因为说到离婚，睡觉的时候就没有背对背。好像真的要失去苗欣一样，施大宇死死地搂着苗欣，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苗欣呀，我爱你。苗欣呀，我一心一意让你幸福。苗欣呀，你是我最亲的人。说完，施大宇又回忆了他们的相识，相恋，结婚后一起走过的日日夜夜。
苗欣的眼睛马上湿润了。她搂着施大宇，你真的还喜欢我？
喜欢呀，永永远远。
可是你很久没有吻我了呀。
吻呀吻呀。说着，施大宇往她脸上啄了一口。
来个大的。
什么大的？
来个大的是大卫说的，就是要深深地亲吻。不经意，大卫的影子和声音侵入了苗欣的脑海。
脸蛋上沾满了施大宇的口水，所触之处黏黏糊糊的。
施大宇的嘴唇冰冷，像夏天里的西瓜皮。
因为运动，施大宇的小肚子平了不少。摸上去，肌肉又恢复了往日的弹性。运动过后，施大宇得意地让苗欣看他的小肚子。
不错呀。
还得减减。对了，我准备再去踢球，好久不跑，都快成木头了。我最近加入了一个足球队，每周踢一场。嗯，相信我能踢好的。
施大宇已经不像以前了，以前做什么事都要先和她商量一下。如果苗欣不允许，他马上不去。
苗欣想不明白，他何时有了自己的主意。
想必是婆婆一手调教的吧？
如果不想离婚，表面文章还得做足，不然迟早有一天，婆婆会把他调教走了。
人都是这样，总怕失去，失去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离婚只是她试探施大宇罢了，如果真要离婚，也得找好退路呀。
再说，离婚了儿子怎么办？财产怎么分？最重要的是，她决不能容忍施大宇再搂另外一个女人。
要知道，在她之前，施大宇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呀。新婚之夜的慌乱和不成功，足以看出施大宇不是一个情场老手。
苗欣说我要给你说一个秘密。
苗欣说如果我不给你说这个秘密，我觉得对不起你，另外我也认为，真正的好朋友是无话不谈的。不过在说这个秘密之前，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苗欣停住了。
葛葛快速地打了三个字：你快说。不过在发送之前，她突然停住了，好像知道现在的苗欣要吊她胃口一样。她直起身子，拿起中南海抽了一支。
苗欣那富有调情意味的头像停在那儿。
虽然隔着电脑，但两个人好像都猜透了彼此的心事。如果没有猜错，苗欣肯定也像葛葛一样，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屏幕。妈的，中南海是淡，但抽多了嘴唇又麻又苦。从早上到现在，葛葛已经抽了三盒中南海了。
苗欣果然耐不住寂寞，也不用电脑聊了，甩了烟，直接拨了电话来。苗欣说，葛葛，你在电脑前吗？
我在。
你没看到我说话吗？
没，我在抽烟呢。
我也在抽呢。中南海是吧？那烟不是女人抽的，我劝你还是抽摩尔或者茶花。我这阵子迷上了茶花，他说我抽茶花的样子很具风情。
你老公吗？
不是。苗欣顿了顿，葛葛，我正想给你说这事。我觉得我们虽然没见面，但已经是好朋友了。你给我说了那么多江小天的事情，我也想给你说说大卫的事情。当然，大卫并不是我的老公，我的老公是施大宇……
真没想到啊，你和我一样命苦。葛葛感叹。
所以，我说我们能成为朋友嘛，因为我们俩从某些地方很像。葛葛，你什么时候来X城啊，我很想见到你呢。
快了，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去。
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葛葛，你来之前千万不要给江小天联系啊，你要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你呢，想和施大宇离婚吗？
没想好。
要是大卫愿意娶你，并对你儿子好呢？
肯定会离婚，马上离。
苗欣说，葛葛，你觉得我是不是也挺坏的？
没有。真的，苗欣，我觉得你很坦诚。
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坏，真的，葛葛，我到现在也想不到像我这样的女人也会出轨。你知道在这之前，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葛葛正要问，突然电话里传来门铃的声音。苗欣说，不好，他回来了，以后再说吧。苗欣马上关机下线，临开门的时候还把电视打开，以便造成自己正像往常一样看肥皂剧的印象。
门开了，竟然站着罗娜。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我以为你光顾幸福了。
唉，哪能天天幸福呢。罗娜扔了鞋，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说，有果汁吗？我要苹果汁加胡萝卜汁。
你以为我这儿是咖啡厅啊？还苹果汁加胡萝卜汁！我这儿只有可乐和芬达，你喝哪种？
罗娜有些失望地跑过来，我不要这种果汁，你们家没有现榨的果汁吗？
你帮我买果汁机，我以后可以为你天天榨苹果汁加胡萝卜汁！
罗娜没有听出苗欣的不耐烦，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俩也真是的，一台果汁机才多少钱？国美最便宜的也就一百多。你知道那种包装的果汁不如现榨的有营养。
苗欣说，你有条件，我没条件！
怎么没条件？你们家老施一年几十万，还没条件？是你不舍得。我现在算是想开了，女人不能太老实，也不能太保守。真的，男人们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每天在外面歌舞升平，凭什么让女人守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天到晚像个黄脸婆？
所以，在你的指点下，我正向花骨朵儿发展。
是呀，你现在可幸福，有了人疼。
小点声。我儿子还在屋里睡觉呢！
他懂什么啊？来，给我说说你的幸福生活，那个大卫怎么样？
当然不错，我看好的人。提到大卫，苗欣有些骄傲。在没有认识大卫之前，我觉得自己真的白活了。我把多年的青春都给了施大宇，但是他呢？根本不在乎我。现在好了，我有了大卫。
他给你购买过什么东西？代表爱情的？罗娜是一个物质主义者，认为爱一个人就要拿东西来。比如手机，比如项链，再比如一套房子。
没有。
你为什么不要？
人家不给你买，你非得厚着脸皮要吗？你真是太功利了，什么都要和钱并在一起，你活得累不累啊？
你才累呢！最能证明爱情的方式当然是钱！像我家那位，还没见面就知道我喜欢什么手机，我喜欢什么衣服。你知道吗，我这款手机不是向他要的，是他没见面时就在香港买好送我的。说到这儿，罗娜又兴奋起来，亲爱的，你不知道呀，当我看到这款手机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你想想啊，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就如此大方。哥儿们，别说钱没用，人家不是说了吗，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钱，就是他妈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