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1972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灯》,1975年出版了长篇小说《分界线》,反映黑龙江农场知识青年的生活。以后又相继发表短篇小说《爱的权利》、《夏》、《白罂粟》;中篇小说《淡淡的晨雾》、《北极光》等。长篇小说代表作有《隐形伴侣》、《赤彤丹朱》、《情爱画廊》、《作女》等。
2002年,我写的长篇小说《作女》的女主人公卓尔出场,T恤短裤乱发,“眼睛小了点,眉毛淡了点,鼻子塌了点,嘴巴扁了点,那五官拆开来看,哪个局部都有极大缺陷……”卓尔的女友陶桃“始终不太理解,这么多年,她怎么也看不出作为女人的卓尔,魅力究竟在哪里。”我从一开始就没把卓尔塑造成一个“美丽可爱”的形象,因为“作女”有时候就是有点让人讨厌的,恰恰因“讨厌”才引起我的思考和重视。
中国女性的含蓄之美、温婉之美、传统之美学态度现在是否已经被扬弃?被谁扬弃?被男人还是女人?我怎么可能预测范围如此宽泛而“重大”的美学方向?在我看来,如果世界上剩下最后一个男人,在家里,还是会喜欢温婉含蓄的妻子。在外面则可能相反。而现代女人的自我审美认同,已经显示出越来越多元的倾向。
我早已“扬弃”了所谓“完美女性“的理想。完美就是最大的不完美。事实上,世界上也不可能有完美的女性。我的《情爱画廊》中的水虹,是个美丽聪慧的女人,但她“背叛”了丈夫,用传统的道德标准衡量,恐怕是最大的不完美。
我也喜欢《超级女声》里的李宇春唱歌时表现出来那种自信、从容、大气的内在气质。我至今没有想过李宇春究竟美不美,这不那么重要;尤其是我认为她美还是不美,对于大众更是无关紧要。现代审美标准正在发生变化,在我看来,变化着是美的。
个性比美貌更吸引人,说明年轻人的偶像不是盲目产生的,必然有其选择的必然性在内。这点很让我欣慰。青春是一个叛逆的年龄,青春拒绝“复制”。青春不“颠覆”传统,更待何时?当然,有时候表现为“修订”,有时候“剪切”,有时候“清除”,有时候则是“替代”了。审美标准的变化,犹如北方冷空气与南方暖湿气流相遇,必然电闪雷鸣甚至下冰雹。
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审美趋势表现为张扬、外露、蓬勃、独立;况且,人的本性喜新厌旧,都希望表现出“新异”来吸引公众的关注;再则,市场经济和商业时代,更需要不断制造新的热点。最重要的是,一个相对开放的社会,女性获得了较大的活动空间,有了审美选择的自由,女性首先要“扬弃”的就是以前的社会审美规范强加于女性的标准。而希望通过改变自己来影响周边环境,从而使自己得到更多的自由。
为什么要把“中国美”固定下来呢?旗袍源自满族服装,后来不断加工改造,如今成为“中国美”的女装经典。中国美是各民族文化的融合,一旦被“固化”也就失去了活力,只能成为博物馆的馆藏品了。我更看重“中国美”那种无形无状的神蕴,无法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