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杀手-蛋白质女孩

淑女杀手

上礼拜我发现情敌是镭射头,便沮丧地开始酗酒。

“你要振作起来,”张宝说,“你还有救,让我们来设计一个阴谋。”

“阴谋?”

“没有人会放弃镭射头而选择你,”张宝说,“要赢得蛋白质,我们必须混淆她的视听。”

“譬如说……”

“我们可以造谣说镭射头是同性恋。”

这里我必须解释一个东西。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一种同胞情谊,一种江湖道义。这种道义的具体表现是一套规矩,这套规矩我们绝不对女人提,因为它是我们在和女性作战时仅存的武器。这套规矩让我们在高中时挤在宿舍夸耀彼此第一次的时间,有人肚子大时介绍诊所热心凑钱。大学时,我们蹲在门外让室友能在屋内爱的初体验,室友第二个女友来查房时带她去吃蚵仔煎。当兵时,我们相互告知华西街可以杀到的最低价钱,同事迟归时骗排长说他吃了不干净的海鲜。入社会后,被厉害女人整了在酒精中彼此安慰,把到高难度女子在奸笑后互相赞美。结婚后,对朋友的外遇绝对保密,互相借钥匙让对方完成一夜情。这套规矩神圣不可侵犯,让男人在一无所有后还能保住友情……

“而这套规矩的第一条……”我提醒张宝。

“不能对别人的性向造谣。”

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决定分头去扒粪。

“他大学考军训时作弊!”我们互看一眼,知道这种粪像拉稀。

“他在高中校刊上写过一篇《也无风雨也无晴》,”张宝说,“大意大概是他回首成长过程的种种苦涩,最后却觉得是《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小子为赋新词强说愁,简直恶心得可以。”

“不行不行,像镭射头这种男人中的男人,唯一可以挑剔的就是心思不够细密,这个也无什么的东西正好证明了他可以雄壮也可以纤细,既有镭射头又有少女心,如果他刚好又喜欢猫咪和shopping,蛋白质明天就会跟她举行婚礼!”

我们败兴而归,第二天张宝兴奋地跑来,“我挖到宝了,他是一个‘淑女杀手’!”

“他杀过人?”

“淑女杀手的意思是他四处留情,伤了许多女孩的心!特别指那些无意中让女孩爱上他而自己却不知道的男人!”

“太好了!”

原谅我情不自禁地高兴,这并不表示我不同情那些纯情的淑女。我知道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你的人的痛苦,就像等第四台来修电视时的那种无助。她或许是同性、明星、总经理、第一名。你和她属于不同的世界,她坐奔驰你挤254,她穿Prada你的鞋两百八,她说法文你讲闽南语,她听德彪西你看布袋戏。你远远凝望她,她根本没注意到你。你鼓起勇气写信,刻骨铭心像杨过对小龙女,她给你制式的回信,语气像后备军人点召令。

“太好了!”我又大叫一次,“如果蛋白质知道他始乱终弃,自然会和他保持距离!”

“三个月前他在朋友聚餐时认识一个在外商公司上班的珍妮,”张宝说,“吃完饭他们去唱KTV,他点任贤齐的《我是一支鱼》,唱到副歌时珍妮为他调到正确的key。之后珍妮唱王菲的《我愿意》,他脚踩节拍轻声地替她和音。‘熟悉’的歌声中珍妮说你长得真像哈林,他矢口否认反指她像伊能静。离开时他在电梯里为她拉直衣领,车门关上后他替她解开窄裙。10分钟后他向凯悦开去,珍妮的同事第二天发现她没换上衣。两个月后珍妮坐在一家没有健保的妇产科大厅,镭射头的手机号突然换成中华电信。他的秘书对任何来电的女子都说老板到纽约谈生意,但当晚有人明明看到他大步走进‘官邸’。”

“混帐东西!”

“更精彩的是,”张宝说,“他在‘官邸’的女伴是个未成年少女!”

我们立刻闻到血腥,张宝决定去少女工作的百货公司找她。“银行家诱拐未成年少女”,这将会是一个多么诗意的报纸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