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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福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俞智丽像一只风筝那样飘远。他牵挂她。她在受苦,她他娘的抛弃了以前舒适的生活,却心甘情愿去受苦,她就是这么一个有病的人,你劝她,她不会听你,她他娘的就像公牛那样固执。她应该知道这样下去她会被那人弄死的呀。
她他娘的真是个奇怪的人,以前她根本不喜欢女儿,好像女儿是她的敌人,现在她倒想见女儿了,没见到女儿还发那么大的火。她不知道女儿现在像她一样怪,女儿从来不主动提自己的母亲,半年来女儿不主动提起她。这很不正常。女儿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也是个有母亲的人。俞智丽伤害了孩子。“她离开我们时的那个样子就好像一只看见油灯的虫子,根本就是不顾一切。我早已看出来啦,她没好果子吃,她这是去找死呀。”他嘀咕道。
“人他娘的真是奇怪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你感到对不起他你也用不着这样呀。人他娘的就是这么怪,就是我自己也是个怪人,她那样对待我,对我无情无义,但我还关心她,替她担心。我他娘的也有病。”他骂骂咧咧起来。
“他娘的这个劳改犯这个流氓,刚从牢里出来就这么霸道!他有什么权力这么欺侮人!难道没有王法了,我他娘的去告他,我不相信就没人能管他了。像他这样的流氓只能用无产阶级专政对付他。”
王光福气呼呼地向附近的派出所走去。
“你们得管管他,如果不管教这个劳改犯就会出人命的。”
王光福用一种夸张而焦急的语气对警察说。他知道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见得太多了,他们的神经早已麻木了。
接待他的警察是姚力。他打断了王光福,问:
“你在说谁?”
“那个劳改犯,鲁建。”
姚力的眼睛亮了一下,显然,他感兴趣了。
“你是她什么人?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我是她前夫。”
王光福看了姚力一眼,他开始述说鲁建折磨俞智丽的事。姚力耐心地听着。姚力一副绝顶聪明的样子,好像他早已洞察了世间的一切。他的双眼平静地逼视王光福,好像他在怀疑王光福说的每一句话。
王光福又说:“我们本来好好的,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说出来就像一个笑话,就是这个强奸犯从牢里出来后把我老婆骗走了。”
“你说的事我们知道了,但你前妻她没来报案我们就没有办法,对这种婚内暴力我们是不好插手的。”姚力的态度依旧不瘟不火。
王光福想,这些人总是这种死样,他们从来是不会着急的,你这边急得火烧屌毛,他却还在梦游。王光福说:“他是个强奸犯啊,是个流氓啊,这种刚从牢里出来的人难道你们也不管吗?”
“要管也要有证据。”姚力显得不耐烦了,他讥讽道,“你有证据吗?”
这话把王光福问住了,他吃惊地看着警察,不住地咽口水,就好像他的咽喉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再也发不出声来。显然警察的话击中了王光福的要害。
一会儿,王光福有了主意。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肋骨上的伤疤,说:“那个劳改犯,为了逼我和俞智丽离婚,唆使一帮流氓打我。”
“是吗?你有医疗证明吗?”
“有。”王光福坚定地说。
姚力还是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这事我们知道了。你回去把证据拿来。”
王光福连连点头,说:“是,是,不过你们要快点办案子,否则要出人命的。”
王光福又说:“他搞得我家破人亡,现在又欺人太甚,我恨不得杀了这狗娘养的。”
姚力说:“你千万别这么干,坐一辈子牢你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