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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内疚。她也哭了。这都是她造的孽。她对不起他。她为了使他平息下来,她搂住了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安慰他。他的身体在激烈地起伏。她能感受到他曾受到的伤害。他显得很软弱,像一个孩子一样伏在她的胸脯上呜咽。她伸手往他的下身抚摸。当她抚摸到那里,她吓了一跳,那东西早已勃起了。这是很奇怪的,当他充满愤怒的时候,那东西就会勃起来,好像愤怒和情欲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他停止了呜咽。他狠狠地撕去她的衣服。他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好像唯有如此他才是安全的。
就像一把刀子插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她感到疼痛。她希望这种痛感来得更强烈一些,这样就可以缓解她的内疚感。内疚感是一种令她窒息的感受,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身体的某处。
有一种方法可以加强这种痛苦,那就是想他受的苦。她想象着那些施加在他身上的苦。他们欺侮他的每个动作,都引起了她肉体的反应。他同她说过的,他刚进去时,他们就教训他。他们怕惊动看守,先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他们架着他,把他的头扣在他们刚刚拉出的屎堆前,让他嗅那臭气。他呕吐不已。他的口被塞了,呕吐的秽物塞在口腔里,让他不能呼吸,他只能咽回去……
俞智丽觉得恶心,想吐了。她强忍着。她紧紧地抱着他。他终于结束了,一动不动地瘫在她的怀里。她一把推开了他,迅速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她不住地喘气,脸涨得通红。
鲁建也跟着来到卫生间。他关切地问:
“怎么啦?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他没再问下去。一会儿,她缓过气来。他们又回到床上。
夜已经很深了。除了路灯,附近已没有哪户人家的窗口还亮着灯光。周围安静得给人不真实之感。经过一番折腾,鲁建也没了睡意。
“为什么会吐?”他问。
“我讨厌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他感到很疑惑。
“你不会懂的。”
他不无忧虑地看着她。这会儿,他的脸上已看不出愤怒的痕迹,好像刚才的愤怒从来不曾有过,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情感。
“你让我跟着你真的是因为爱我吗?”她突然问。
某些时候,她对此是有疑问的。她对自己没太大的信心。
“是的。”他说得很轻。
“我有时候觉得你身体里面充满了愤恨。”
“是吗?可能吧……怨恨是有的。”他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问,“刚才不快乐吗?”
“不是这个意思。”
“快乐吗?”
“我不喜欢,像个荡妇。”
“你是不是喜欢痛苦?”
听了这话,她吓了一跳。她没有好好想过这件事。但他说的也许是对的。他某些时候的粗暴,对她来说既像是伤害又像是解脱。身体在受苦的时候,她的灵魂就会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