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儿坐在华梅西餐厅,我一点没犹豫地点了二客黑椒牛排,虽然点了二客黑椒牛排,但我的那份基本上都进了女儿的肚子,我只切开一小块尝了尝,一点感觉也找不到,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特别能吃肉,看她吃自己的那份黑椒牛排吃得那么香,我把我的那份儿也推到了她跟前:“我觉得今天的牛排做得老了,口感不好,你如果觉得还可以,我这份儿也给你吃吧。”
“真的呀?”
女儿好情绪地看着我,她在琢磨我是真不喜欢吃还是想让她多吃些,我的女儿,当然明白她的心,我肯定地对她说:“真的是口感差了些,如果你也觉得口感不好,不要勉强吃,扔掉算了。”
“还行还行,呵呵,那我吃吧。”
女儿笑着把我的那份儿黑椒牛排拉到她跟前,笑眯眯地拿刀切起来。看着女儿吃得那么香,我很疑惑,都说吃东西不香的时候,人就快完了,我不会是快完了吧?怎么可能同样的牛排女儿吃得那么香,我却味同嚼蜡呢?倒亏了没叫王律师请这道菜,真的点了,却吃不下,好像故意祸害他钱似的,多不融洽呀,想到王律师,又想到在他家里吃的剩饺子,我的食欲更没有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哇塞,再没喝过这么苦的咖啡,谁呀?吭我!没放糖?!!!
“小姐,二袋白糖,二袋黄糖,谢谢。”
我厉着声儿喊着,全没了往日的风度,女儿抬起头看了看我,不解地问道:“妈,今天怎么放这么多糖?”
“换换口味,饺子好吃,总吃也不香。”
本来是顺嘴的一句话,偏偏又提到了饺子,真是点儿低喝凉水都塞牙,没等糖来,我大口地喝起苦咖啡,烫!
自从和女儿在华梅西餐厅吃过黑椒牛排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想让王律师请我吃黑椒牛排,关于黑椒牛排一事,认真地剖析一下我自己,觉得不能怪王律师,主要怪我太过主观,太过急迫,一来王律师并不了解我的食好,二来我一次也没和王律师提过,况且二个人的生活方式肯定不同,如果王律师能按我喜欢的方式来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当然是很美妙的体验,也是很高段的处事之道,但是不能因此就非要让王律师按照我喜好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显然这样想是不讲理的,我平心静气地想了一个晚上,于是,在第二天早晨,我便和风细雨地和王律师继续交往了下去。
粉紫的桃花落了,皎白的梨花又开了,我的婚姻之花凋谢了,我的情人之花又绽放了。
严格意义上说,我现在已经有二个情人了:一个王苏,一个王律师,呵呵,二王做我的情人,挺厉害吧。不过我和这二王之间的关系还不尽相同,虽然我和他们的接触都已经是零距离接触了,但零距离的时间却各有先后,虽然前后只差了一个多月,但就是这个把月的差异却能让人体内的荷尔蒙有相当程度的升高或降低,都说婚姻的保鲜期是三个月,情人的保鲜期也基本上大同小异,虽然和二王相处的日子里,我没有爱上他们,我也承认每次和他们在一起都是makelove,而不是lovelove,虽然makelove和lovelove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makelove和lovelove的最高境界都是doublehappy,我无法强迫自己爱上二王。但我却努力追求doublehappy的境界,认为这是生活应该有的态度。因此我在实践中的态度非常认真,没有一点耍人玩人逗人的意思,我也严格地遵守着情人规则,只索取我能索取的那一部分,只过问我该过问的那一段落,虽然我自认为维护得很好,不过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和王苏的保鲜期即将过去了,和王律师的保鲜期估计至少还能新鲜一个月没问题,这绝不是我水性杨花,也不是我想找借口,实在是事实就是事实,二层楼虽然不矮,但却不能说二层楼就是高。我承认事实的同时,也有些颓废,并对我自己进行了严格的审视:我是不是人?是不是正常人?是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在跟二王亲密了以后,反而找不到应该有的某些感觉?我理应因这亲密而产生某些依恋,某些爱昵,可是我没有,一点也没有,如果非要问我有什么感觉,那就是对二王隐隐的不满意和想结束这场游戏,这让我又想起张钢说过的话:“上床就意味着游戏已经结束了”,真的是这样吗?我本以为上床只是情人关系的开始,但二次实践下来我发现,上床似乎不是开始而是结束,怎么可能呢?假如说因makelove的技巧不行而产生了厌倦那是说不通的,因为王苏的技巧很好,假如说因为没有耐性而产生了厌倦那也是不准确的,王律师的耐性堪称一流,可是为什么就找不到感觉呢?肉的接触是有了,可是灵的接触在哪里?甜蜜如酒的情人关系也会和夫妻关系一样吗?情人关系也要像夫妻关系那样最后转变为亲情吗?还是抛弃了再重新找过?坦白讲,抛弃和保持,在我心里的比重各占一半一半,这种想法一方面可以归为人的本性,另一方面实也是这二王的一些行为实在是可圈可点。
在和王苏交往一个月的时候,即我们去那个宾馆开钟六次以后,我终于和王苏达到了high之最高境界--doublehappy,经历了极度的快感后,我很放松地躺在床上想:快感快感,应该是很快就有感觉,可是我这很快的时间也太长了些,整整一个月的预感期,生孩子好像也没这么费劲!反思一下我为什么会在一个月后才有high的感觉?为什么我在前五次没能达到high,偏偏在第六次high了呢?
王苏还是王苏,每次我们在宾馆开钟,他都像啄木鸟一样勤勤恳恳,像老黄牛一样棘棘业业,我当然也像蛇一样蜿蜒,像羚羊一样乖顺,如果主观方面没有问题,那当然是客观方面的原因了,我想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得出结论:之所以能在第六次doublehappy了一下,那是因为在第六次开房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客观环境,即习惯了在makelove的时候,时不时在走廊里有脚步声响起,那脚步声虽然还和第一次开房时一样的频率,一样的音量,但是却再也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了,因为我真的已经习惯了。这就好像家里墙上挂的钟,刚刚挂上的时候,每到整点的响都会影响你,可是时间久了,钟在整点时虽然还会响,但你会听不到钟声了,同理可证,一个月后,我也听不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了。从那次以后,我们每次去那个宾馆开钟的时候,我都能达到high的最高境界,这充分说明我的分析是对的,但是坦白讲,我越来越不愿意去那个宾馆了,甚至有一次还娓婉地回拒了王苏的约会。这种心理的改变绝不是我喜新厌旧,主要还是和王苏兜里的避孕套有关。
记得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女儿去课外的补习班学习,我上了一会儿网,看到论坛上全是骂骂咧咧地排泄物,感觉很空虚,进了聊天室,聊天室里也正在骂人刷屏刷得正欢,想想即使在这骂人高手里有一个二个特别的,充其量也不过是骂人的特别高手而已,实在没有什么美感可言,无情无绪地关了电脑,打开电视,换来换去都是无聊的广告,真的是没情绪,看看表才二点钟,我起身去了舞厅,那里人多,还有音乐,够热闹。
我们学校旁边的舞厅什么都是三流的,三流的椅子上坐着三流的乐手,三流的乐手嘴里吹出三流的音乐,三流的音乐中伴着三流的歌手唱着三流的歌,三流的歌声里人们迈着三流的舞步跳着三流的舞厅舞。坦白讲,我非常不喜欢那里,之所以不喜欢还来,实在是因为这里离我单位近,图个方便而已,因为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会儿女儿回来还要给她做饭吃。
舞厅里灯光昏暗,萨克斯正吹着蹩脚的<回家>,在这三流的舞厅里,要想听到好音乐也不太可能,我皱着眉头站在舞池边忍受着三流音乐的折磨,看着鬼影般的人头在舞池里攒动,声音和热闹是有了,可是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烦燥。
“小姐,请你跳个舞。”
正自有些郁闷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含糊地响起,我头也没回地答道:“不跳!”
“不给面子吗?”
那人说着话便拍了拍我的肩头,我愤怒地回过头去,刚想教育教育这个不懂礼貌的人,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再没想到拍我肩头的人是王苏。,我有些意外地说:“嗨,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跳舞呀,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王苏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他说的对呀,来这里当然是跳舞了,我这个问题的确有些弱智。不过我还是有些转不过劲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王苏在舞厅里就是怪怪的。
“小姐肯赏脸吗?”
王苏再一次含笑邀请我,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找不到一丝在宾馆时的感觉,不过我还是乖乖地随他走下舞池,为什么不呢?
王苏站在舞池里,腰板笔挺,高高挑挑,很提气,他是一个很抢眼的模子,先不论舞跳得好不好,他的身材就可以吸引很多女舞伴的眼球,这让我有一种满足感,想必那舞池周围的女人们正在羡慕我呢,我偷偷地向他靠了靠,王苏似乎对我靠近没有太大的激动,但他还是像亲人一样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这种默契令我低调的心终于甜蜜了一下下。可是当王苏把我紧紧地拥在他怀里跳慢舞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我的激动和某些生理或心理的反应,只是一门心思地比较着在情人怀里和在一般舞伴的怀里有什么不同?一首曲子没完,我已经想了许多许多,心理问题说起来实在太复杂也太纤细,只说一点明显的不同:和一般舞伴跳舞的时候,我会把中腰给对方,极其一般的舞伴只给中腰,稍微熟悉一点的舞伴会把中腰及中腰以下也给对方,但是和王苏跳舞的时候,我不但把中腰给了他,把腰上腰下的部位也都给了他,因为我们是情人嘛,当然他可以抱个满怀,当我给了王苏中腰及其上下以后,我用身体感觉着他的身体,感觉到他中腰以下并没有紧紧地挨着我的身体,这让我多多少少的感觉没面子,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挨着我?不喜欢挨着我吗?在幽幽的灯光下,我忽然起了戏谑他的心,常在舞厅玩儿,哪有没见过热舞的?可是我还真就没有和谁热舞过,想倒是想了很多次,看人家热舞得脸红头热的,我当然也想了,可是总没有合适的舞伴,今天和王苏跳,倒是最最合适的实验田,我合着极慢极慢的音乐节奏,开始前后左右地扭动着中腰以下__对王苏跳起了慢镜头的桑巴。
舞厅里的慢舞总是最长的曲子,我曾经好奇地计过时,一个慢舞下来居然用去十分钟,有一次跟燕姐说起这件事,燕姐笑称:“快手的,十分钟基本上可以完活儿了。”我想起燕姐的话就想笑,可是我的手儿也不慢,我的舞技也不赖,我跳了将近一个曲子的桑巴,王苏的身体却一直不配合我,我不相信我的舞蹈不能感染他,我加大幅度跳起了摇滚的桑巴,终于跳到王苏开了口:“我们出去。”
跳桑巴很累的,我跳了尽十分钟,终于等到他这句话,我心里再一次对我的舞技充满自信,但是我没有答应王苏,而是轻轻地对他说:“一会儿女儿要回来的,我今天时间不多,改天吧。”
“你女儿几点回来?”
“四点半。”
王苏看了看表:“还有二个多小时,够的,我们出去。”
他不由分说地带我朝舞池的边缘走去,好像有些着急了呢。我可有可无的跟着他朝舞厅的门口走,心情渐渐写意起来,想想刚才王苏不给我中腰的感觉,想起一个笑话:说新和尚刚修行的时候,讲到戒色,老和尚给他们做示范,在每个和尚面前放一面鼓,然后让一个妙龄女子在他们面前扭来扭去,小和尚修行浅,一会的功夫,他面前的鼓就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老和尚说:“看看你们的师兄,再怎么样的诱惑都纹丝不动,这就是修行!”小和尚不服气,怀疑师兄的鼓皮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事后便去看师兄的鼓,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师兄的鼓已经被戳破了一个大窟窿。呵呵,我刚刚还以为王苏没反应呢,却原来是老和尚的修行,这或多或少说明我在王苏心目中的敏感度还是可以的,虽然时间不是很宽松,我还是心情蛮愉快地跟他去了宾馆。
“哦,乖乖,我刚才真要受不了了。”
一进宾馆的房间,王苏没有像以往那样抱我,亲我,抚摸我,而是猴急地脱掉自己的衣裤,又快速地弯腰拿起脱掉的外裤,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信封,一看到那个信封,我的脑海里条件反射般地闪过一个蓝盈盈的避孕套,不会他又要拿避孕套吧?果然,他像变戏法儿一样从信封里拿出一个蓝盈盈的避孕套,三下五除二地罩在那早已经饱满激昂的苞米棒棒上。我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着程序,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得起了一丝反感,那个一直以来困惑我的问题再度出现在我的脑海:他有随身携带避孕套的习惯吗?为谁带的?为什么要带?带了干什么?和谁干?
“乖乖,你怎么还不动呢?”
王苏说着话走到我跟前,动手解着我的衣扣、我的胸罩扣,他的动作一如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时,还是那么娴熟,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任由他把我脱光、任由他进入我的身体、然后大声地喘息、最后英雄般地倒下。我木木地配合着他,找不到一点happy的感觉,心里隐隐地有些害怕,虽然我知道lovelove是感情方面的事,不是靠技术手段就可以达到的,,但是makelove的技术含量应该更高一些呀,只要有敬业精神,只要掌握一定技巧,应该能够达到doublehappy的境界,可是我现在不要说境界,竟是一点感觉都找不到,我不会连makelove的功能都消失了吧?为了转移这种恐惧,我又想起王苏信封里的那个蓝盈盈的避孕套:他为什么随身携带避孕套?今天并不是我们约会的日子,只是在舞厅里巧遇而已,可是他却能随手从裤兜里拿出避孕套,这说明什么问题?又是为什么?他的特殊爱好真的是随身携带避孕套吗?
我的这个疑问虽然一直没找到很满意的答案,但是张钢的一席话倒是让我茅塞顿开了许多。
从宾馆回来的第二天中午,燕姐联络我,说是李铁打电话过来,要请吃饭,并且声明一定要带我去,因为这次是张钢请客,燕姐还开玩笑地说张钢可能对我有意思,我却一点都不信,想到上次李铁要张钢送我回家时张钢脸上那一闪即逝的犹豫,我就知道,相貌平平的我并没有引起张钢的兴趣,这次一定带我,十之八九是客气,说不定是燕姐为了让我散散心故意这么逗我,那么优雅的张钢怎么会喜欢我这个外表平平的人呢?我才不会信以为真呢。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看过燕姐和李铁相互对眼神以后,要是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暧昧那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假如他们之间有暧昧的话,他们干嘛不单独行动?假如他们没暧昧的话,他们干嘛还总要在一起行动?难道我以前想的都不对?难道他们之间不是正在进行时也不是过去时而是将来进行时?管他呢,只要燕姐快乐,我倒是希望他们多吃几顿饭再进入正在进行时,回想着燕姐那天少女般粉红的脸,想着李铁那两只绿、盈盈发光的眼,那其实已经是很幸福的状态了。
我的看法一点也没错,再在酒桌上看到李铁和燕姐,再一次证明了他们此刻是多么的幸福,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燕姐的脸又像少女般红了起来,李铁的眼睛也再一次煜煜闪出光来,看着他们这么快进入了状态,我也不能老盯着他们羡慕,只好和张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上次我们喝酒的时候你说现在的情人极容易上床就结束游戏,我想了好几天还觉得不应该是这样,虽然现在的情人概念只是涉及到情或性,虽然大家在做情人的最初都知道不必考虑婚姻,可是我总觉得情人久了,二个人感觉特别好的时候,再不考虑,再不承诺,在本质上也会变成第二个妻,第二个夫,我的前提是二个情人感觉特别好的情况下,他们怎么舍得一次性就结束游戏呢?”
张钢看着我,轻笑着说:“这可能就是男女之间思维的差别,在男人眼里,情人就是情人,婚姻就是婚姻,婚姻,就是要合法的孩子,以便继承财产,情人,就是性,就是爱情,就男女双方的天性来看,情人都是多对多的倾向。”
8无法释怀的避孕套(4)
听了张钢的话,我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人们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排他的,虽然情人之间不能说是爱情,就算是短暂的逢场作戏,就算彼此利用彼此的身体和器官,可那也是情之一种,也应该具有排他性,如果按你说的多对多的倾向,如果你的情人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性,你看了会没反应吗?你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张钢听了我的话,不温不火地笑着说:“这又是男女之间对情人概念理解的不同,我认为,情人之间的性是绝对有自主权的,是要绝对自由状态下的性,没有夫妻间的那种约束,情人间的精髓是:我想,我就睡,我不想,就不睡,可是通常让一个男人难受的是:当一个女人和他睡觉后,她要求他不许再和别的女人睡觉,这是一,二是第一次睡过后,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睡觉已经不是出于想睡觉的本身欲望驱使,而成为这个男人必须和她睡觉的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而这个责任和义务的获得,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曾经跟她睡过一次觉,她的逻辑推理是:因为你跟我睡过一次觉,所以你必须终身跟我睡觉。这样的思维方式当然会跟你说的一样,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第二个妻,第二个夫,可是问题也就来了,这样不讲理的女人谁有兴趣和她长时间保持情人关系?“
“哦,那如果按你说的意思,情人关系是不可能长久的了?全是一夜情?”
我有些不高兴了,也有些失望,假如真像张钢所说的那样,那我想找个固定情人的说法不是不可能实现了吗?
“也不尽然。”
张钢倒是依然的好脾气,搞得我虽然对他的观点不以为然,却也不好意思发火,况且燕姐和李铁正在热烈地说着什么,想了想,调了调气息,便又继续和张钢聊了起来,我倒还真是头一次听张钢说这样的情人理论,虽然和我想的情人概念不太一样,听听倒也无妨。这么想着便放松了心态,看着张钢说:”那你说什么样的情人才会保持长久关系?”
“呵呵,这怎么说呢?如果一个女人达到这样一个层次,如果她有一个独立和完整的人格,我可能会和她建立一个长期的关系。”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层次才算是拥有独立人格?”
“怎么说呢,像刚才咱们说的那样的女人就不具有独立人格,她认为和男人睡了一觉,这个男人就对她天然地要负起责任,而她也自然地对这个男人有了依恋,必须说明一点,这种依恋除了她喜欢这个男人以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她认为的责任和义务,她一方面认为男人和她睡了一觉,这个男人就应该终身和她睡觉,同样的道理,她和这个男人睡了一觉后,她认为她也应该终身陪这个男人睡觉,这一点,是许多人女人意识不到的,说到底,还是奴性,一种根深蒂固的奴性在做怪。”
“这怎么能说是奴性呢?我以为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的表示,只有真爱一个男人才会对他依恋,才会约束他,管制他,就算再多事的女人,你叫她去约束路边的乞丐,就算她再多事,她也不会去。这说明什么?还不是爱吗?怎么能把这种爱说成是干巴巴的责任和义务呢?我可不这样认为。”
我真有些生气了,张钢的话说得一点没有人情味,好像每个女人都是在那挖空心思算计男人一样,怎么可能呢?!
张钢看了看我,拿起酒喝了一口,淡淡地说:“话不是这么说,我说这种个性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奴性在做怪,主要是说女人被奴性太久了,以至于没有了完整和健全的性人格。”
“哦,这样说倒可以理解。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几千年的男权思想,女人倒的确是难有独立的人格,”
“就是呀,女人的奴性不假,但又不能怨女人本身,这个账也不能算到女人头上,说到底,还是男人的过错,在妇女获得经济上相对的独立之后,她的天性得以释放,却在开始的时候,缺乏必要的健全人格、思想和技巧。现在的女人,已经不具备了健全的人格,就算她在经济方面没问题,能够独立,但是光有钱还不能解决问题,她还需要男人的帮助,肉体上的帮助,心理上的帮助,不管这种帮助有用没用,她都需要,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帮助。”
“哦,你慢点说,你说得这么快,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我打断了张钢的话,直觉上他说的都对,只是这种说法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一下子说这么多,有些应接不暇,而且懵懵懂懂的,怎么好像他在说我一样呢?
张钢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酒,微笑着说:“举个例子吧,中国的女人,就像怀里抱着的婴儿一样,到了40岁才放到地上让她们自己行走,其实呢,早就该把她们放下来让她们自己走路了,可是中国的男人们喜欢抱着女人呀,她们从小被父亲抱着,长大结婚后被丈夫抱着,大事小情的,都由男人做主,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种依赖的习性,这种习性蔓延到性上,就变成了一种性依赖,一但和某个男人有了性关系,就算她已经40岁,就算她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可是在心理上她已经被她的父亲和丈夫养成依赖的奴性,她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依附,这种依附的终极表现就是婚姻,而婚姻,其实更多层面上是经济的保障,与性无关。”
“你这样说不对,婚姻怎么可能与性无关呢,怎么可能是为了经济保障才结婚呢?我的婚姻就不是以经济保障为动机的。”
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张钢像看小妹妹一样拍拍我的手,不以为然地说:“对,我不否认婚姻中有性的成份,但是婚姻的动机却是为保证财产的合法继承,如果只是为了性,那么为什么要到民政局领个小本本后,请大家吃几桌后才能把内裤脱掉呢?这是为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在一起性,直接上床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折后再脱内裤呢?”
是呀,为什么要办了结婚证之后再脱内裤?习惯?道德?法律?尊严?我晃了晃头,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脑力不够用,总之,我被张钢问得有些发晕,隐隐地感觉到他的话哪里不对,但是又无力与他辩论,这种感觉很少有,我很少在哪个男人面前感觉到智力不够,这让我很没面子,我非常不高兴地说:“反正你说的不对,反正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不认为婚姻单单是为了经济,像感情,甚至调情,都可能是婚姻的动机之一,怎么能说只是为了经济呢?”
“呵,你真犟,是,调情可以算是性中的一个步骤,但是我告诉你一句真言,一个男人,永远不会娶一个很随便地和自己调情的女人做妻子,一个刚见面五分钟就开始跟我调情的女人,说实话,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调子,注定就是方便面。”
我不以为然地说:“那叫你这么说,男人都不喜欢女人会调情了?或者说女人一跟男人调情,这个女人就不是好女人了?照这个理论说下去,在这样的男权社会里,岂不是要把现代女人都变回到封建社会里的笑不露齿,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小女子了吗?如果这真是你们男人对优秀女人的审美标准,那又怎么解释花花公子杂志上面那些性感的女人照片?那些女人挑逗的眼神,几乎全裸的身体,难道不是你们男人最想要的性感女人吗?”
“呵呵,你说的也对,由此看来,女人有残存的奴性,男人的心理也有问题,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男人那么愿意吃方便面的原因吧。”
没想到张钢突然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他突然这么一自我反省,弄得我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跟谁发了?看着他依然不温不火的脸,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我无法走近的男人,他的思想,他的境界,他的智慧,都是我无法靠近并理解的,虽然他说的许多话我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那可能是智力上的问题而非观点问题,长这么大,我头一次意识到,人和人的大脑皮层里装的东西不一样,而且毫无疑问,张钢脑袋里的细胞似乎比我脑袋里的细胞档次高一级,这让我很郁闷,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是就这么不说话,心里更闷得慌,我放下酒杯看着张钢说:“你说,如果按你的理论来说,是不是人就没活路了?婚姻不好,情人也不好,男人不好,女人也不好,全是俗人一堆,那我们活着干嘛?都把脑袋投到酒缸里算了。”
“呵,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你我之辈的唯一选择就是隐于闹世,混于混沌吧。”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么?”
“不,不不,清醒地欲望着,理性地审视着。”
看着张钢轻轻摇晃的头,我再没精神和他辩论,太累了,如果生活真像他说的那么理性,那么清醒,我宁愿不要,转过头看看燕姐,燕姐一如胭脂般粉红的脸让我的情绪飘忽不定,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心有些乱,想离开这个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