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太阳慈爱宽厚地斜挂在半空,驱散了晚秋的凉意,倒让人觉得有春天的气息。路旁依旧富有活力郁郁葱葱的松柏,一支支行进的队伍走向清晰可见的西部群山。
何伟怕门庭冷落,让韩军订了二十个大花篮,结果还不到十一点,送花篮的亲朋好友便把门前堆得满满的了。两个巨型气球狂傲地拖着十几米的长幅在空中飘扬,停车场的四周插满了喜庆而又喧闹的彩旗。从上午九点开始,乐队便玩儿了命地演奏欢快的乐曲,六百元钱让老年秧歌队扭得汗流浃背四蹄冒烟儿。十点过后,几十名花儿一样的女服务员分列大门两侧,向围观的人行起注目礼。四名门童佩带彩带,将军一样笔直地站在门廊的四根圆柱旁。
正式剪彩是在十一点零八分,这也是何伟定的。
时间一到,何伟和李海文身着同一品牌的藏蓝色西装,像电视里常见的那些剪彩的官员一样,牛烘烘假惺惺笑眯眯地向人们挥着手走向那绷起的彩缎。赵雯和陈莉身着鲜红的西服套裙,打着红领结,头顶红色贝蕾帽,戴着雪白的手套,各自的托盘里垫着红绸子,上面放着剪子。人们并没注意何伟和李海文如何去剪断那红锦缎,都把赞叹的目光集中在漂亮、端庄、文雅、有朝气、又含笑迷人的赵雯和陈莉身上。
围观的人已是水泄不通,被请的客人和闻讯而来的顾客陆续往里涌动着。没到十二点,几十个车位的停车场已是满满当当,只好把后来的车安排在便道上,倒不必担心交通警找麻烦,交通队长已答应来吃午饭。
何伟让韩军记下了最早来的八桌顾客,他们将与被请的各衙门口的官员享受同等待遇,每人可得到一份实惠的礼物,半个月内顿顿如此。
餐厅很快就爆满了。何伟早有准备,二楼的包房也临时摆上了餐桌。除了菜上得慢了些,个别环节衔接得不太通畅,没出什么大问题。宾客们对就餐环境、饭菜质量及周到的服务都竖起大拇指。临时客串迎宾的陈莉和赵雯十分引人注目。当穿着旗袍的赵雯每每经过人们的身边时,无不为她那文雅的举止、那亲切的话语和那甜甜的笑所倾倒。有人甚至断言她是被临时请来的电影学院的演员。
晚上,餐厅依旧早早地爆满。为了不影响夜总会的正常营业,只就餐的人不往二楼安排,一楼坐不下,只好把后来的客人拒之门外了。赵雯又临时做了韩军的助手,不停地迎来送往,引得哪桌客人都想敬她一杯。何伟便客气地为她解围,说她晚上还要在夜总会演唱,一一替她喝了。听说她是歌手,不少人被吊起了胃口,原本想吃了就走,现在又都准备上二楼了。
七点一过,何伟便心疼地让忙了一天的赵雯回宿舍休息会儿,并叮嘱她等夜总会开始一个小时后再去。他要的是那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效果。这场重头戏是他期待了很久很久的,相信她一定能博得满堂彩。他要让所有的人为之倾倒,如醉如痴!
七点四十五分,何伟的手机响了,是方勇打来的,何伟忙叫上陈莉去大门外迎接。
公路上最先拐进的是辆白色的桑塔那,后面是辆黑色的奔驰560,再后面是蓝色的帕萨特,断后的仍是辆白色的桑塔那。四辆车只有奔驰傲慢地上了门廊,帕萨特礼貌地停在了慢坡上,两辆桑塔那则催辈儿似地缩在了门廊外。方勇用紧急集合的速度从帕萨特里窜出,三步并两步走近奔驰,两辆桑塔那下来的四位彪形大汉仆人一样肃立在奔驰车的四角儿。
门童规矩又礼貌地打开奔驰的后车门,从车里下来一位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中等偏上的体型已有些发福,穿件看上去很普通的夹克,里面是雪白的圆领羊绒衫,深灰色的西服背带裤脚儿下一双擦得很亮的棕色皮鞋。左手那枚大钻戒和手腕上的劳力士表,让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富有。此人便是华兴集团总裁杨志鸣,这位京城有名的亿万富翁十几年前还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