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花自飘零

魏刚能在林芳的心里渐渐把李海文挤出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冬冬,魏刚对冬冬的关心和疼爱始终让林芳十分的感动和不解。用赵雯母亲和豆豆母亲的话说,他太娇惯冬冬了,简直变成了一种溺爱。只要是冬冬要的东西,不管多贵魏刚都舍得买,为了冬冬,好几次他都是深更半夜去敲小卖部的门。教冬冬练功时,为了让冬冬敢于出手,魏刚常常伸出自己的脑袋或是挺起自己的肚皮给冬冬当靶子。一次有个大冬冬两岁的孩子把冬冬打哭了,魏刚竟然带着冬冬找到那个孩子的家里,非逼着那个孩子的家长同意让冬冬打人家的孩子几下,弄得人家哭笑不得。除了林芳,冬冬跟魏刚最亲,谁问起他,他都说魏刚就是他的亲爸爸。

林芳不敢过深地去想她和魏刚的关系,即便是梦里梦到了,她都觉得有愧于赵雯。可每次赵雯和她谈起魏刚,她又免不了有种酸楚的感觉,她总是默默地听着,不似先前那样无所顾忌地插言了。

魏刚不在的这些天,林芳感到格外的空虚和烦闷,干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遇事习惯了跟魏刚商量,现在却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魏刚有了不该有的感情,这是极其危险的,甚至觉得是可耻的,然而她又很难管住自己的心。

这晚,当赵雯又一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赶忙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

赵雯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望着含泪的林芳关切地问:“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又被书里的故事勾起了什么?”

“没......没有。”林芳忙用书挡住了自己的脸,“影响你休息了吧?好了,我不看了,这就睡。”

林芳说着关了床头灯,黑暗中的她并没马上闭上眼睛。她偷偷看了赵雯一眼,见赵雯也把双眼睁得大大的,她知道,赵雯肯定也在想着念着魏刚。

次日,魏刚没有找到那个总经理,心里十分窝火,情绪烦躁极了。他决定再呆两天,一是帮大黑和亮子搬家,二是还想找找那个兔崽子。

大黑和亮子搬好家之后,哥俩劝他先回国,由他们负责寻找那个总经理。魏刚知道人家既然躲了起来,恐怕一时也很难找到,加之怕赵雯和林芳为他担心,只好先回来了。

接到林芳的电话,赵雯放下手头的工作便赶到了服装厂。见魏刚安然无恙地回来,赵雯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满肚子的委屈和怨气一下子涌了上来,觉得有必要发一发。

“你一抬腿儿走了,你知道人家有多着急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这可是第三次了!你的心里也太没有别人啦!”赵雯既怪怨又心疼地数落起魏刚来。

“对不起雯雯,这次走得实在是太急了。”一脸倦色的魏刚接过赵雯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歉疚地说。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赵雯的眼里已然浸上了泪,语音变得有些颤抖,“你让芳芳说说,这些天我睡过一个整觉没有?”

“好啦,魏哥既然平安回来了,你就别再埋怨他啦!车间还有事,我就不陪着你们啦。”林芳不自然地笑了笑,掩上门出去了。

“别生气了雯雯,下次我决不这样了还不行吗?”魏刚带着歉疚看了赵雯一眼,“我这趟莫斯科没有白去,打劫我的人终于漏出了马脚。”

“是什么人干的?”赵雯关切地问。

“幕后指使者肯定是国内的人,我已经估计了八九不离十,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是不是秃头兄弟?”

“不是。”

“那会是谁呢?”

“等我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告诉你,也许这个人......”

魏刚说到此处突然停住了,因为他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断定就是杨志鸣,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赵雯要是也怀疑是杨志鸣所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杨志鸣,那样的话杨志鸣就会警觉起来。

“你说呀!到底是谁?”赵雯迫切想知道真凶是谁,因为她从内心深处厌恶憎恨这个人,如果不是魏刚残了腿,魏刚就不会如此坚决地回绝她的爱了。

魏刚摇了摇头说:“现在还真确定不了,不过早晚会弄清楚的,大黑和亮子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赵雯点点头,又问:“秃头兄弟的事究竟是不是他们干的?”

魏刚犹豫了一下说:“你不必担这个心了,确实不是他们干的,他们俩没有回来过。”

赵雯松了口气:“这就好了,我还一直为他俩揪着心呢!你走以后警察又来了解过情况,听说二秃子到现在仍没音讯,大秃子也还没脱离危险。”

魏刚一惊:“你们没说我去莫斯科的事吧?”

赵雯摇摇头:“没有,晓明事先叮嘱过我和芳芳,芳芳跟人家说你到广州进货去了。”

魏刚的神态放松了下来,这也正是他急着回来的原因之一,他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出得太久,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虽说大黑一口咬死此事不是他干的,可魏刚已经断定百分之百的是他,大黑为了不连累别人,亮子都有可能被蒙在了鼓里。大黑手黑是出了名的,魏刚之所以在江湖上结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多一半儿都是大黑出手太狠惹的祸。凭自己的直觉,魏刚推断二秃子百分之百离开了人世,而且这个谜恐怕永远也揭不开了。时间一久,警方也就会淡忘了此事,因为警方对黑道上打打杀杀的人命案历来不太较真儿。

原定由出演过《旋涡》的男女一号担纲《逆流》的男女一号,由于杨志鸣让赵雯开出的片酬偏低,二人都在开拍前退出了。仓促间另选了两人,赵雯和导演都不是很满意,但杨志鸣执意让他们上,别人也没办法。姗姗代替赵雯出演女二号,也不过是赶着鸭子上架,因为姗姗没有一点儿表演功底。自开机那天起就很不顺利,赵雯觉得片子拍出来也好不了,所以赵雯对拍这部戏的兴趣越来越小了。

李海文大概是因为姗姗的缘故,对这部戏倒是很上心,几乎每个星期都抽空到剧组来一趟。不过他和姗姗都挺注意影响,当着人从不暴露他们的特殊关系。杨志鸣为了掩饰他们俩的关系,故意表现得与姗姗关系不一般,致使许多人产生了错觉,就连导演都发着牢骚说:“这哪是搞艺术呀?咱们纯粹是替老板哄着小蜜过‘假家儿’呢!”

罗晓明来过剧组两次,也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虽说场面挺热闹,可比起拍《旋涡》时的阵容和认真态度都有天壤之别。但碍于赵雯是总制片人,罗晓明又不好说什么。其实罗晓明从赵雯的言谈话语中也感到了赵雯的消极,罗晓明不仅没流露丝毫的不满,反而安慰赵雯说,你别为我那点儿投资担心,大不了算我交了一次学费。他还很乐观地鼓励赵雯说,你多积累些经验教训,等我的《漂泊》写出来,我自己找资金,全权由你运做电视剧。赵雯听了之后真想把杨志鸣的真实意图告诉他,但她还是忍住了。赵雯觉得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尽自己的努力,争取让这部片子别赔钱或少赔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