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留下了自己的两根小辫子。因为她发现了,即使是在最摩登的女孩之中也有梳着小辫子的,她们穿着摩登,再配上小辫子便透出一种独特的气息。所以,她依然留着自己的小辫子,很快,她的形象就有了自己的位置,在校园中,她已经开始引人注目,一些男生开始向她进攻,然而,直到进入二年级,她似乎才被一个男生感动了,这就是简,简与她相遇纯属巧合。
她的巧合在于在那个冬天最冷的日子里,她戴着一顶尼帽刚刚站在校园外的一家电话亭给父母打了电话,她走出电话亭,没有想到一阵突袭而来的大风吹走了她头上的尼帽,本来,尼帽是不该被风吹走的,不过,那天的风实在太大了。
这就是巧合,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吹走了她的尼帽,吹到了一个正在骑着摩托车的小伙子面前,小伙子停住摩托车抓住了即将再次被风吹走的尼帽,小伙子回过头来,而她呢已经在风中跑上前来,小伙子笑了笑说:这是你被风吹走的帽子吗?她笑了笑,点点头,风再一次袭击而来,小伙子突然说:“你不能站在风里,戴上我的头盔吧,我送你回去”。这就是属于吴豆豆的巧合,如果没有那场大风吹落了她头顶上的尼帽,她就不可能认识简,简把她送到了校园门口,简说:快进宿舍去吧,小心受凉。
她似乎被感动了。目送着简远去。巧合后的第一个周末降临了,有一辆黑色摩托车在校园门口环绕了一圈又一圈后出现在台阶下面,这也正是吴豆豆下台阶的时候,她想去给同学发封信,而邮局就在台阶上面的左侧。简就在这一刻出现在她眼前,这是她与简的第二个巧合。简戴着她环绕着城市溜了一圈,把她送回了学校。从这之后,她就开始与简来往。这就是她与简的巧合,现在,简外出了,而在这之前,吴豆豆已经认识了另外一个人,他不是一个男生,而是一个男人,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左右,比她大十多岁。
她认识他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当她离开那座小县城来这座城市上大学时,一个60多岁的女人找到了她,请她带一包东西给她的儿子,吴豆豆当然没有想到在她去上大学的城市竟然也有一个老乡。她很高兴,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在小县城开了一家杂货店,她只是给儿子捎一些土特产品去,她说:儿子上完大学就留在了那座城市,先是在一座工厂做工会工作,后来辞职了,不知儿子过得怎么样,因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儿子的消息了。
她把那包土特产品带到了大城市,在她报到后的第三天她开始去寻找那个叫刘季的地址,然而当她抱着那包土特产品出现在刘季面前时,他正拎着箱子,准备到飞机场去。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活得很成功,神色洋溢着一种明朗的阳光,而那个时刻也正是上午,阳光确实正照在那个男人的西装和领带上。
刘季把母亲从小县城捎来的土特产品塞在后车座里,他好像对那包土特产品的热情并没有他对吴豆豆的热情那样高,他看着吴豆豆说:“没有想到,竟然有一个水城的女孩来到了我所生活的这座城市……他好像很感慨,他说他出差回来会请吴豆豆吃饭。
吴豆豆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情。事情过去一年半以后,刘季来到了校园寻找吴豆豆,他驱着车把吴豆豆带到一座旋转餐厅用餐,然后又把吴豆豆送到了学校。事情又过去几个多月以后,也正是吴豆豆与简有巧合的时刻,刘季来电话了,他想请吴豆豆吃饭,那个阶段也正是吴豆豆开始坐在简摩托车后座上的时候,吴豆豆的业余时间似乎完全给予了简,她寻找原因拒绝了刘季的邀请。又过了一段时间,刘季来电话告诉吴豆豆,他开了一家游泳馆,问吴豆豆想不想去游泳?
游泳这个意象是新鲜的,而且她感到吃惊,一个从水城里出来的男人,竟然在这么大城市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游泳馆,真不可思议啊。她一边听着他的声音,一边幻想着一座绿波荡漾之中的游泳馆,一边跨越时空回到了遥远的水城里,她就是在水城里的河流中游泳长大的。
她没有拒绝,她只是推辞了时间,她说一旦有时间她就会与他联系。简终于出门,她马上给刘季去了电话,她对刘季说:我可能会带我同宿舍的同学来。刘季热情地说:带多少都可以,我开车来接你们,好吗?吴豆豆带着萧雨钻进了刘季的车箱时,刘季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