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件的主角之一,山王,大概有几个月都无法幻化成白狼了;因为他已经耗竭了所有的力量。
就像大病初愈吧,山王着实萎靡了好一阵子,但他因为救了海门一命,得意洋洋的本性完全写在脸上。事实上,他也证明了他能够完全控制神圣力量的运用。也许他真的会是有史以来最强悍的白狼。所以,山王并没有因为那晚的傲慢态度受到狼族的冷眼以待,反而有种未来领袖的架式跑出来。
“我很厉害吧!”这是山王这两个礼拜整天挂在嘴巴的一句话。
但闯出大祸的受害者——海门——却陷入难以平复的愁绪里。
“这两把斧头是属于你的。”盖雅爷爷指着躺在广场上的两把巨斧,他一句话就将巨斧从麦克与哈柏玛斯的手中要了回来。
不知道盖雅爷爷是怎么想的,也许他觉得应该补偿海门,也许他觉得海门才具有挥舞巨斧的潜质,也许他觉得巨斧根本是过时的武器,不如送给一心追求巨斧的海门。
“我不要。”海门冷漠地说,他再没有正眼看过任何狼族的成员一眼。
我听见海门烈火般的心跳停了。他的心被看不清楚的黑色物质给埋住了。
以前任何烦忧都无法在海门的心灵港口停泊超过半天,但现在海门连港口都消失了。
离开的那一天竟提早来临。
“崔丝塔,我要走了。”
那天晚上,海门坐在我家窗沿上,看着我的手。
“为什么?这些不愉快一定会过去的!”我说,但海门没有回答,我看见海门低着头一直在哭。
这个强壮的男孩子,没有我想像中那样坚强;这也让我认识到海门紧握的拳头里面,藏着一颗多么脆弱的心。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呢?”我说,难过地陪着海门一起掉眼泪。
海门跳下了窗,我接着听见沉闷的一声爆击,窗前的树影晃动;我趴在窗户上,看着海门擦着眼泪离去。第二天早上,我在屋子前看见粗大的树干上,留下海门最后的烙印——在巨斧村的一击。
那一天在离村三英里的巴士站前,我捧着小扑满,还有一袋红苹果,站在山王与狄米特的中间。
“给你。”我将扑满递给背着简单行囊的海门。海门迟疑了一下,便将扑满抓进包包里,再将那袋红苹果拎了起来。
“写信啊!蠢蛋!”山王笑笑,说:“真该把地址刺在你的屁股上,免得你忘记了。”
“不要忘记回村子的路。”狄米特拿了一串铜币,塞在海门的手心里,说:“买笛子的钱,先拿去用,回村子时记得还我两倍。”
海门感激地傻笑,他知道他不能拒绝旅费跟友情。
村子依旧容得下海门,但海门却不想再被村子包容了。
“巨斧三号有你的位子,大号的。”狄米特说,草帽压得很低。
“谢谢。”海门又哭了。
海门的夹克里躺着一张赛辛留给他宾奇的住址,那是他寻找自我的第一站,关于他身世的故乡。也因为他的确有个目标,所以我们不愿阻止他。
远远看见,通往城里的巴士。
“海门,跟我并肩作战!”山王突然豪气风发地说。在他的眼中,没有人比海门更勇悍,即使是那些身披狼毛的混蛋。
“那一天,我会回来。”海门走进巴士打开的门,没有回头。
巴士的门关上,我忍不住大喊:“如果你不回来!就换我流浪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