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以前村子里曾经有人变成大野狼死掉吗?”我看着摩赛爷爷的眼睛。
“哪有这种事……”摩赛爷爷一脸的鄙夷。
“是因为村子以前被大野狼攻击过吗?”我狐疑道。
“怎么可能……”摩赛爷爷的鼻孔喷着气,好像我的问题很幼稚似的。
“还是有什么森林恶魔大野狼的传说?”我看着呼呼大睡的山王。
“森林恶魔?小女孩说话乱七八糟!”摩赛爷爷打了个哈欠。
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对话。
海门没有兴趣听这种无聊的对话,他的脑子没办法容纳这些东西;他全身泡在河水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慢慢没入水中一阵拳打脚踢,直到约六分钟后才探出鼻子来,随即又继续潜进水里殴打水流。
“海门,你这样跟软趴趴的水流打架,就算打了一千次也打不赢那只熊的。”我精辟地说。那水流实在不像话的没力,跟那天晚上大黑熊震撼大地的扑击比起来,简直不能构成像样的对手。
“这你就不懂了。”狄米特拿出陶笛吹着,幽幽的笛声飘在河面上。
“有什么不懂?”我看着狄米特那双深埋在宽大帽子里的眼睛。
“激烈的打斗需要大量呼吸,但疯狂的打斗就不能呼吸,呼吸会错失打败对手的机会。闭住呼吸还能在水中这样乱打乱踢这么久,海门真的是怪物。”狄米特说。
“你又不打架,怎么懂这些?”我问,不过狄米特说得好像颇有道理,那天晚上海门的确有几个机会可以把大黑熊打得乱七八糟,但海门却常在大动作挥击的间隙被大黑熊逆转,错失胜利的机会。
“但我懂海门啊!”狄米特笑笑,继续吹着笛子。
摩赛爷爷点点头,似乎颇认同狄米特的说法。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摩赛爷爷家里总是挤满了神色不安的村人,包括山王的爸爸妈妈,全在紧闭的大门内商议着鬼鬼祟祟的事,我们四个小鬼曾偷偷摸摸地想潜进屋子里偷听他们的对话,但都被机灵的村人赶了出来;但我注意到他们注视山王的眼神已经迥异于以往,山王似乎真的像我所猜的,根本就是他们对话的核心。为此山王却没有一丝不安,他总是自信过了头,根本没反省过变成一只野兽是多么不正常的事。
虽然我也会替山王担心,但又想想,变成野兽的又不是自己,于是安心多了。
直到巨斧村里的人急速变少后,我才开始烦恼村子是不是面临着人人平等的奇灾大祸。
第五天早上,村子里的犹太人消失了三成,第六天又不见了两成,全村只剩下一半的犹太居民,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田园农庄里也只剩下牛只羊群,所幸有其他的犹太村民帮忙照料,否则没几天庄园便成了废墟。
这些鬼鬼祟祟的犹太人通通跑去哪里了?
我想,他们一定是惧怕某个摩赛爷爷不肯让我知晓的恐怖传说,那个传说可能不仅仅是传说,而根本是曾经发生过的大灾难!大家全都逃难去了!
“摩赛爷爷,我警告你们不可对山王动坏脑筋,不管有什么厄运,都不可以把山王杀掉灭口。”我认真地看着躺在吊床上的摩赛爷爷。
“我们干嘛宰了那小子?”摩赛爷爷怪声怪气说道。
“如果山王真的会带来什么灾难,大家通通搬光光也就是了。”我说,站在绑住吊床的两株大松木下。
“他们不是搬走,只是暂时去旅行罢了。”摩赛爷爷闭上眼睛,似乎不太想理我。
“好巧喔。”我冷冷说道。
“是啊,无奇不有啊!”摩赛爷爷淡淡说道,继续睡他的午觉。
真是个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