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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夏说:“和你在一起,我不用吃,就饱了。”
陶红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那么讨厌,只有是讨厌人家,才会这么说呢,下次你肚子饿了,就想想我!”
钟夏知道陶红是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也不多解释,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陶红搁在桌子上的左手。陶红好像早料到他会有这样冒昧的举动,没做出任何反应。很长时间里,钟夏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抓住陶红的手,由于隔着一张小桌子,钟夏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这时候,人们从街上走过,看见了,一定会笑出来。陶红想不能老这么下去,不动声色地拿开了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搁在桌子下面,她的意思是让钟夏从下面来摸她的手。
然而钟夏误会了,呆呆地还把手放在桌上。陶红又好气又好笑,便把自己的手从桌下主动送给钟夏,钟夏的手仍然在桌子上,她只好拍拍他的膝盖。这次,钟夏立刻就领悟了,他一把抓住陶红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再也不肯松开。
钟夏言辞恳切地说:“小陶,你嫁给我吧,我脑子里全是你,你几乎把我大脑中所有的内存都占满了,我整天都想着你,都快发疯了,嫁给我,我会成为一个最好的丈夫。”
陶红不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她显得十分平静,很认真地说:“我们可是事先说好的,不谈这方面的话题。“为今天的这次见面,陶红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尽管她身上还有许多幼稚的地方,但是,在婚姻态度上,她绝对是那种有主见的女孩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嫁给钟夏,钟夏就应该明白,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将是白费心机。“钟夏,别再犯傻了,也许,我是喜欢你,可是我绝不会嫁给你,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她的手这会还捏在钟夏的手心里,她并不准备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她必须再次让他明白,她不是那种轻易就会改变主意的姑娘。
钟夏很痛苦地说:“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
陶红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她想安慰他,又更怕他误会她的意思。他不应该把她今天让步前来和他见面,当作是她已经改变了最初的主意。她必须让他明白,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一件事,只有一件事是例外,这就是他别指望她嫁给他。她的这种固执也许是可笑的,陶红宁愿自己可笑,也不愿意放弃原则。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陶红班上有一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她为了表明自己说话算话,常用的一句口头禅就是,“宁可失身,不可失言“,现在,陶红突然想起那女生当年说话时的情景,忍不住要笑出来。不过,她总算忍住了,否则她一笑,处于绝望中的钟夏又要产生歧义了。离开友谊宫,陶红建议一起去看场电影。钟夏求之不得,连忙问她看什么电影,去什么地方看。陶红说到时候再说,随便拦辆出租车,把这选择权交给司机,有什么看什么。钟夏想这真是最好的办法,转眼间,就和陶红上了出租车。一路上,只要可能,钟夏就想拉住小孩一样,紧抓住陶红的手。在这一点上,陶红非常大方,因为她觉得就算是和钟夏一起拉着手,在大街上走,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是坐在出租车里。很快到了电影院门口,拥了一大堆人在那,钟夏掏出皮夹去排队买票,一位衣着打扮时髦的女孩子挤到他身边,悄悄地问他要不要陪看,钟夏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那女孩子对他挤了挤眼睛,说一个人看电影多没意思。陶红远远地看见她纠缠钟夏,便走过来,那女孩子一看钟夏有女伴,掉头就走,又去和别的男人搭讪。
到电影厅坐下来,钟夏才明白票价为什么那么昂贵。他买的是雅座,是一张小的双人沙发,整个电影厅里,根本就坐不下几个人。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买票处,黑板上又把雅座称为情侣座,同时也终于明白,那位衣着时髦的女孩子说的陪看,究竟是什么意思。电影还没正式开始,钟夏对陶红说他去买一包爆米花,因为这电影是连场,两场电影看下来,肚子会饿。待钟夏买了爆米花回来,陶红笑着对他说,他真是活该,刚刚在友谊宫美食城,那么多好吃的,他不使劲吃,现在来看电影,刚坐下来,又担心起肚子饿了。正说着,电影开始了,两人也不往下说,手拉着手看电影。
坐在这种情侣座上看电影,像他们这种手拉着手,大约是最文明的。早在电影没开场,有的就已经搂抱在一起了。时不时地有更奇怪可疑的声音,钟夏和陶红一门心思看电影,尽可能不让自己走神。第一部电影是部枪战片,乒乒乓乓打得很热闹,不知不觉地也就看完了,紧接着是一部香港言情片,两人一边看,一边吃爆米花,爆米花抓在钟夏手上,陶红摸黑去抓,抓了一把,慢慢吃,吃完了,再去抓。有一次,钟夏在黑暗中,已经把爆米花递了过来,陶红手伸过去摸空了,胡乱瞎摸,一下子摸到了钟夏的要害部位。尽管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中,陶红像被电击了一样,很快就把手拿开了,但是两个人都感到无地自容。对于陶红来说,不管有意无意,是她主动去摸人家的,而且摸到了那个部位,对于钟夏来说。他那玩意正挺得直直的,这时候,要是没有动邪念,怎么会这样。
好在黑暗能掩饰各自的慌乱,当钟夏又一次摸到陶红的手,往他那边拉的时候,陶红心口怦怦直跳。她想这时候,钟夏真要让她干什么,她或许没理由拒绝。谁让她自己惹火烧身。陶红知道有些男人的想法很怪,他们喜欢坐在黑暗中,让女人抚摩他们的武器,这正是那些在电影院门口徘徊的妖艳女人,得以泛滥的根本原因。陶红曾听杨卫字说过,在深圳的某家影剧院里,等到电影散场的时候,地上到处都是沾满了男人精液的面巾纸。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一种新兴的色情交易,而且这种交易的最大好处,就是绝对不会染上性病。有一次,在看电影的时候,是那种普通座的电影院,杨卫字竟然很无耻地让陶红也试着做一做。尽管那时候陶红对杨卫字百依百顺,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他的无耻要求,这无疑太过分了。
钟夏把陶红的手拉过去,搁在自己的腿上。陶红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钟夏会怎么样,更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现在,她的手很顺从地搁在钟夏的大腿上,和她的手做伴的,还有钟夏自己的手。陶红知道自己这时候,扭扭捏捏会让钟夏感到非常尴尬,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太过分。钟夏的那玩意就在她的手边蠢蠢欲动,虽然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她完全能够感受到。如果钟夏把她的手挪过去,陶红相信自己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到拒绝他,拒绝的只是和他结婚,她发现自己其实很乐意成为他的情人。这时候,陶红的大脑非常活跃,她想他自从和徐芳离婚以后,肯定还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来往,即使今天的行为有些出格,钟夏仍然不失为一个保守正经的男人,陶红并不在乎他表现得有些不正经,甚至希望他索性撕下正经的面具,人有时候出格些没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