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伦被黑头伤的挺重,走路都得叉着腿,否则,肿大的部位磨擦的极痛。行动不便,又怕他走路的怪式让人怀疑他的了性病,他就索性在家里猫了几天。他把赵雅兰恨透了,安排几个地痞找遍了海兴,也没逮着赵雅兰,估计她已经跑了,只好把这口气暂时憋在心里。
今天他一上班,屁股还没有把凳子坐热,行长就打发人来叫他。他心里暗骂:“臭骚老娘们”,可是又不敢拖延,硬挺着朝楼上爬,好在伤势已经平复了许多,小心一些还不至于弄得太疼。
见她到来,行长端坐在比乒乓球案面小不了多少的大写字台后面,脸绷得如同上了浆的被套,满面煞气地问他:“这几天咋的啦?怎么见不到你。”
汪伯伦垂手肃立:“有点病,在家休了两天。”
行长光火地站起身来,用手指头敲着桌面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泡小姐,让人家把车也砸了,怎么当时没一脚把你踹死?踹死了倒省事了。我让你约公安局的吴科长,你约到哪去了?”
“我约了他好几次,他说事太多顾不上,等忙过了这阵就来。”
行长气得声音发抖:“他不来你倒是给我说呀,谁让你去找何庭长了?给你讲何庭长那边不用你管,你他妈就是想找机会用公款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这场官司行里花了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整整十五万!我他妈的让你给拖累苦了。你跟何庭长的费用,还有修车的费用,这几天的病假工资,行里都不给报销,你自己担着。”说完,行长气呼呼地坐下,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长长地吐了出来,汪伯伦觉着行长喷出的浓烟象根棒子朝他捅了过来,竟条件反射地作了个闪避动作。
行长不给他报销,他得自己负担上千元的费用,他心里如同剜肉一样的难受,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实在是很怕这个女人,他怕她倒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上级,是行长,而是这位女行长没有做不出来的事情。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两派进行大辩论,女行长一派人数少,被另一派围困起来不得脱身。她急中生智,动手解开裤腰带,给对方下了最后通牒:“我尿憋不住了,你们再不让道我就在这地当央撒。”对立派不信她有那么大的勇气,不买账。她说得出做得到,果真褪掉裤子,边脱边朝四面喊:“革命群众你们看,这些人哪里有一点革命造反派的样子?造反派能逼的妇女当众解手吗?”说着,不无悲壮地高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管天管地,管不了人拉屎放屁!”见她动了真格的,那时候的人还不象现在这么无耻,造反派也有羞耻之心,大部分正派人笑骂着避开,深怕见到她的丑处沾染晦气。见到人群疏散,她跟她的战友们趁机突围而出。后来她这一派得了势,组织革命委员会,她还当了革委会的常委。人们都笑称其为“脱裤子常委”。
造反派夺权的辉煌日子烟消云散之后,她当了一段时间的三种人接受审查,她老老实实交待了别人的问题,自己获得了解脱,回到银行出纳的小板凳上。折腾了十年,只不过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画了一个圆圈,她并没有气馁,凭着一媚二狠三泼的本事,几年之中她居然不知怎么搞的当上了副行长。行长比她才大两岁,她当然等不住安分守己的接行长的班。于是她收买了一个浪荡舞女,让她成日陪着行长跳舞,不久行长跟这个舞女就从在舞厅里竖着跳发展成到卧室里横着跳,舞女忠实地执行了她的计划,把自己跟行长横着跳舞时的动静全部录了音,然后把录音带交给了她,她则匿名把录音带寄给了纪委。不久,她就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当上了行长。
汪伯伦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出了岔子,面前这位行长完全可以把他送到监狱里,然后把一切罪过都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对她来说,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见到她真的发了火,汪伯伦哪里还敢辩解,只是一个劲儿认错:“行长,你别生气,那晚我让何庭长逼得多喝了几杯,我还不是为了跟他联络感情,费用不报就不报,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再说了,行里为这件事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我这几个钱算不了什么。”
“你有没有意见顶个屁用,就为了那二十万真把我折腾稀了,你真是个害人虫、丧门星、勾死鬼。早知道这样,何必要那帮骗子的那几个臭钱?钱进了小金库,可没有装进我的包里,我图个啥?”行长唠唠叨叨地骂,汪伯伦硬着头皮听,“今后你再借着由子请客送礼寻欢作乐,我饶不了你。法院那边的事用不着你张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汪伯伦说:“何庭长讲,案子移送给公安局就等于拍死了,让你放心。”
“放心?他何庭长有多大个巴掌能遮住多大块天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姓程的一天也没有闲着,前几天还有人到公安局、法院调查了解这个案子,来的人是省里的什么博士加律师,姓王,据说道行大着呢。对了,你把这事查查清楚,这姓王的到底是什么脚色,有什么背景,查清楚下一步怎么办再说。”
汪伯伦连连答应,准备退出,行长却又叫住了他:“抽时间你陪马丽芃倒省高院去跑跑,带点钱,该活动就活动,事先做点准备,别到了庙门才烧香。另外,公安局那边也得继续攻关,一定要想法把姓吴的攻下来,眼下他是关键,只要他顶住,我们就少了多少事。”安排完毕,行长仿佛已经疲倦,把头仰靠在真皮转椅的靠背上,叹了一口气说:“我是让你给害苦了,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汪伯伦被她骂得红皮青脸,心里气恨已极,面上又不敢有丝毫流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乱哄哄地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尽快离开这个对他来说地狱一般的办公室。行长最后这几句话却让他心里象是突然捅开了一道天窗,他顿时想通了,祸是他闯的,但是行长也有份,他们俩是捆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行长倒霉他好不了,同样,他要是倒霉行长也好不了。行长要自保,就必须先保他。别的不讲,如果这场官司打输了,光是追究渎职罪,他和行长都别想有好下场。所以,不光是他,就是行长也得千方百计全力以赴地应付这场官司。想通了这些,他对行长的惧意顿时开始消退,又在脑子里盘算着找个机会把自己搭进去的钱捞回来。于是试探着问:“行长,到省城办事你看提多少款比较合适?”
“提多少?提多少也不够你们捞的。马丽芃也不是好东西,当着我们的法律顾问,每月拿着上千块的工资,还挖行里的墙角,让她给牛五强送一万块钱,她说给了,给个屁,牛五强拿了她的钱还能向着姓程的?给她四万块钱让她送何庭长,她说全送了,我就不信,她起码捞一半。你也不是好东西,跟她一个路数,借由子就花天酒地公款消费,上个月光这笔钱你就报了三万多,我到梦巴黎查对过了,每次消费你至少多开一半发票,你他妈还是个玩艺吗?”行长说着又来了气,汪伯伦也有点尴尬,他没想到这个老娘们会到梦巴黎查他的账,口气也是硬硬地说:“行长你要是这么不相信人,今后这种事你安排别人去办,省得你事后还要查我的后账。”他是想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样儿来表示自己的清白,也多多少少有些要挟的意思,他知道,行长起码眼前还得靠他办这些事,别人因为不是圈里人,行长信不过。
行长却不是他能拿得住的人,听了他的话脸都气白了,腾地从椅子上坐起:“你给我过来!”
汪伯伦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迟迟疑疑地走了过去。
“把裤子脱了!”
汪波伦吃惊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把裤子脱了,脱了!”行长怒吼了,巴掌拍的桌子“啪啪”震响。
汪波伦被行长的威势震慑住了,他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就象按行长的吩咐去办理一笔贷款,老老实实地解开裤腰带,裤子乖乖地滑落在脚边。
女行长毫不客气地扒下了他的裤衩,伸手握住了他的阳物,拨来翻去的摆弄着:“真他妈被踢肿了,象个紫茄子。”
行长的口气带着耍弄的味道,汪波伦失去了思维能力,任由行长摆弄着。女行长丰肥的手柔软光滑,他盯着行长蓬松的烫发、发髻以下白皙的脖颈、滚圆的肩头和顺畅的脊背曲线,心里念叨着“这个老娘们,这个老娘们……”下体居然起了反应,猛然将女行长拥到了怀里,行长身上的香水味儿和烟味儿一起袭进他的鼻腔,他冲动地鼓涨着。就在这时,行长在他的东西上猛力的一捏,剧烈地疼痛让他忍不住叫喊起来:“妈呀!”如同一盆冰水浇到他头上,上头跟下头的血液同时退潮了。
行长厌恶地甩开他的丑陋物件,推开捂着裆部弯腰弓背泪流满面的汪波伦,用食指拐敲着他的头鄙视地说:“你个龟孙子,敢给老娘拿一把,你以为老娘能看得上你这种小鸡仔?告诉你,你再敢耍老娘,我就先骟了你,滚!”
剧痛已经过去,被行长狠狠捏了一把的东西象是用火在烤,热辣辣地。汪伯伦提上裤子,草草扎上腰带,趔着两腿从行长办公室退出来,他被彻底击垮了,甚至在心里连“臭骚老娘们”都不敢再骂。
走廊里,两个走过汪伯伦身旁的职员好奇地盯着脸上挂着泪痕的汪伯伦,关切地询问:“汪科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汪伯伦有气无力支吾而言:“没啥,没啥,头有点疼……”边说边艰难地朝楼下走,背后两位职员议论的话语传了过来:“还用问,准是又被行长刷了。”“咱们行长不愧是女强人,这个银行也就亏着有她,换个别人还真不一定能镇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