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奋强从欧阳天的钢材买卖中得到启发,他看到钢材买卖的巨大差价,也欲从这方面找突破口。
外经贸委批给沪东开发区的进出口经营范围中,基本上都是二、三类的货色,像钢材这些重要生产资料没有包括进去。要搞钢材进出口,必须到外经贸委另外申请批文。即使申请下来,必须要通过中国五金矿产进出口公司系统来代理。
丹阳认真询问了进出口的原则和方式,他对司马奋强说:“我们现在没有进出口的经验,不如从代理人手,稳妥地慢慢试一试。”
司马奋强说:“以我们目前的名气和实力,国内企业不屑找我们代理。何况,代理费我们现在至多拿百分之一,太没意思了。”
丹阳对进出口的事也拿不准,说:“那好,你能折腾啥样是啥样吧。”
司马奋强来到北京,凭着原来办理执照时所认识的人寻找搞批文的路子。但是管钢材的毕竟和他认识的不是一拨人,且他们彼此的关系并不深。所以,他在北京住了两个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正经路子没打通,一些批文掮客倒是很积极地找上门来。
一个自称是外经贸委主管批文的副主任的侄子的人找上门来,声称只要先拿出两万元介绍费,可以帮忙引见他的叔叔,事成后要按批文的百分之一拿回扣。
急于有个结果的司马奋强二话不说就把两万元拍给了这个人,然而等了一天又一天,过了半个月没有一点儿动静,后来这个人干脆就不露面。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奋强才知道遇到了骗子。
司马奋强垂头丧气地回到上海,得到了丹阳的一顿臭骂。碍于吴可的面子,丹阳仅仅骂完了事,他让司马奋强安下心来,踏踏实实走访客户争取一些代理业务,能做一笔就做一笔,只要不赔钱就行。
差瓦·新随缅甸经贸代表团来到北京,阿美领着小铁前去国宾馆拜见了他。见到小铁,许是丹阳和阿美的关系,差瓦·新还算开明,客客气气地谈了一番话。
看样子差瓦·新并不反对这桩婚事,也许小铁的模样和谈吐他很满意。他让小铁转告丹阳:这次访问取消了上海访问的日程,而改为参观广州,由于在北京的日程安排很满,他请丹阳到广州会一面。
丹阳接到小铁的电话后,当天下午乘班机赶到广州,范文宣在白云机场出口处接到了他。
范文宣领着丹阳参观了音像制作室,今年走红的歌手林音音正在灌录她的第二盘带子,作为节目总监制的李咪正在指导着她的发音。
这是一首歌颂真爱的歌曲,林音音闭着眼唱完,节目制作人嘴里嚷着OK,兴奋地告诉范文宣一次成功。他们两人鼓着掌祝贺林音音的歌唱,摘下耳机的林音音显得有些羞涩。丹阳和她见第一面的时候,她尚未出名,当时她找到范文宣的办公室要求录制一盘磁带,那时她还没钱,恰巧丹阳坐在旁边,他对范文宣说:“让她试试吧。”果然一炮打红。
林音音仰着她那如秋水般的明眸,满是感激之情,她只说了一句:“我曾给你去过两次信,也不知收到没有?”
丹阳想起来,那两封信无非是些感激之言,他看过后就丢开了。他老老实实地说:“收到了,事情太多我一直没给你回。”
范文宣领着丹阳到了办公室,详细向他汇报去年公司的收支情况和今年的打算。
李咪落落大方地走进来,面向丹阳:“董事长,公司的几个歌手让我转达,晚上她们要请你客,请你一定赏光。”
丹阳一愣:“那怎么行,这不是反客为主吗,你们这些歌手都是公司的台柱子,请客的话应该由我来请。”
李咪说:“那更好,董事长整天把我们抛在广州,不闻不问,早就应该联络联络感情了。”
范文宣将丹阳安排在中国大酒店住宿,晚餐就在这里安排。没想到几个女歌手酒量都很不错,不出几招就把范文宣灌得晕头晕脑,酒桌上他哈哈大笑,还唱上两嗓子,一会儿说唱李咪的歌,一会儿说唱林音音的歌,惹得大家大笑不已。然后就是围攻丹阳,她们都巧舌如簧,左一个理由有一个理由,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丹阳招架不住只得一杯一杯地灌,看着再撑不下去了,丹阳灵机一动:“这样吧,各位,我已经喝了大家不少的酒。这一杯酒,算我敬大家的,感谢你们为公司的劳作,下面的节目嘛,我请你们出一位代表,猜拳也罢,碰杯也罢,和我决出个高低来。”
他们推出了李咪,选择了碰杯方式,丹阳和她快速地碰了八杯后,李咪就软软地坐在椅子上不行了。
席散后,丹阳指挥着把喝醉了的范文宣、李咪送往各自的住处,自己也回到了卧室,就见林音音站在那里。
林音音怯生生地说:“董事长,我想请你跳舞。”丹阳点头,林音音把手提包放在他的房间后一起到二楼舞厅跳舞。
迷离的灯光下,林音音将她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丹阳的身上,累得丹阳大汗淋漓,休息时丹阳问她怎么回事,林音音说可能酒喝多了,头有些晕。丹阳说早点回家休息。
他们一起到房间里拿手提包,一进房门,林音音就扑在丹阳怀里,说她一直好想好想丹阳,那次丹阳一句话就使她出了名,也正是那一次,使她对丹阳一见钟情,因此她保留着处女之身要献给丹阳。
丹阳不管三七二十一,酒劲使他兴奋起来,心想,送上门的买卖,先享用了再说。
夜里,林音音那娇嫩的胴体让丹阳颠狂不已,若不是林音音皱着眉头痛苦的样子使丹阳想起她还是个处女,因而怜香惜玉,丹阳还要尽情大快淋漓一番。早晨,看着她那小鸟依人甜睡着的模样,丹阳忽然有一种满足感。
和差瓦·新约会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将林音音打发走后,十点钟,范文宣在大厅里接着丹阳前往差瓦·新下榻的白天鹅宾馆。
他们的会面显然经过外事部门的安排,在八楼一个雅致的会客厅里,中方准备了一名翻译随着差瓦·新开始了和丹阳近四十分钟的谈话。
差瓦·新说:“老弟,这次在北京见到阿美他们,我还算满意,等于默许他们了。”
丹阳说:“我还是有预见的,知道老瓦一直是个开明爽朗的长者。”
差瓦·新笑了:“当时在缅甸,我把阿美托付给你照顾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内容啊。”
丹阳道:“事情都是在发展变化的,何况,小铁也是个很优秀的青年。”
差瓦·新话锋一转:“是啊,变化真大呀。我万万没想到你回国后人了监狱,出来后又折腾出这么大的产业,今后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你们中国很流行的说法叫老板吧。”
丹阳说:“你现在挺有幽默感,按你的逻辑,我是否改口称你为老瓦大亨呢?算了吧,我们照旧,我还称呼你为老瓦。”
他们谈话很愉快,会面很快到了预定的时间,差瓦·新说:“现在我是一个官方的人,很不自由,中午留你吃顿饭都不行。我们再见吧,阿美的事你还要操心,一个就是她人中国籍的事,另一个就是你要给她找一份工作。”
丹阳重重地握着他的手,说:“还是那句老话:你放心。”
范文宣听说丹阳会面的人物是缅甸的一个著名大亨,他惊奇丹阳神通如此广大:“老板哪,你在国内已经呼风唤雨了,这下又跑到国界之外了。”
丹阳淡淡地说:“他也是我原来生意上的朋友,今天看来,做买卖的朋友很多,但像这样的长久朋友就很难得了。”
范文宣说:“这本来是个很矛盾的事,做买卖,就是金钱的关系,做朋友,钱参与进去就容易引起利益之争。”
丹阳说:“你说得不对!做买卖和处朋友有共同之处,任何斤斤计较的买卖都做不长久的,不长久就没有买卖可做。应该把互相奉献、共同荣辱的朋友精神贯穿到买卖的始终,这也是我做买卖时的一贯原则。结果呢,我钱挣到了,朋友也有了,你不妨试一试。”
范文宣摇摇头:“我压根儿就不信,除非傻瓜才这么干。”
丹阳问:“我是傻瓜吗?”
范文宣说:“你肯定不是傻瓜,也许你的境界我体会不到。”
丹阳说:“那你就慢慢体会吧。对了,昨天你谈下一步打算时,对走出去这一点我很感兴趣。现在歌星都满天飞走穴,李咪她们是否也出外演出呢?”
范文宣说:“那当然,她们若靠灌录带子挣钱,早就饿掉大牙了。”
丹阳说:“这些歌手都是从我们公司开始出名的,现在,我们公司在社会上也很有知名度。我想,你下一步要两条腿走路,每年除了把计划灌录的带子出版外,剩下的时间以这些歌手为主,以公司的名义搞一个演出队,必要时也可以花钱请一两位港台歌星加盟,到全国各地去演出。”
范文宣说:“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一名穴头吗?”
丹阳说:“什么穴头?你是歌手的老板,你有如此好的条件,一定要充分利用。我想,搞这种生意肯定要比你灌录带子挣钱,何况,钞票是现数的,你也不用怕盗版的冲击了。”
范文宣说:“好,我马上组织。不过,挣来的钱还按原来的分配办法,歌手们肯定不愿意。”
丹阳笑了:“老范呀,说来说去你还是一位钱迷。这样吧,这一块除去费用后,歌手拿百分之五十,你拿百分之十,百分之四十留给公司,如何?”
范文宣顿时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