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学生被迫卖淫主持人甘愿献身-都市危情

焦东方手拿着电话犹豫了,这家伙固然可恶,但是我布置下面,为了提高客房人住率,对客人找鸡打洞的事不要干预。开了处理的先例,以后就不好办了。

电话传来声音,“我是保卫部,是焦总吗?”

焦东方双眼盯着主监视器。

“……是我,没事了。

焦东方放下电话。忍着愤怒,两眼紧盯住监视器。

画面上大款脱衣服,这小子一身精肉。

“田小姐,你倒脱衣服呀!”

“你先付款。”

“看来你是等钱用,急不可待呀。我还从来没玩过女大学生。真是改革了,女大学生也下海当鸡。你急等着钱,干什么呀?”

“我要买一台电脑。我是学软件的,自己有一台电脑,就方便多了。”

焦东方心头一紧,立刻对女大学生充满了同情和怜惜,为买电脑而卖身使他对她刮目相看。

“新鲜,透着邪性。为了电脑,你就不要大脑了。可惜呀,可惜。好,我成全你。”

大款掏出一沓钱交给田小姐。

“好,我加一倍,给你两千,谁让你是头一回呢?”

大款扑向田小姐。

焦东方面对监视器,抽烟沉思。想起了童年往事。

一九六七年,“文革”进入高潮。

街道上走资派游街,三十几岁的焦鹏远亦在其中,十几名被斗的高级干部都戴着高帽。

红卫兵口号震天。

焦鹏远胸前挂着“打倒市委黑秘书焦鹏远”的木板。

十岁的焦东方企图冲到父亲身边,被红卫兵拉开。

游街队伍走过去了,小焦东方孤零零站在马路当中。

小焦东方伸手从书架上偷一本〈汉语词典》,刚要揣进怀里,被一只手抓住。

戴红色袖标的营业员抽打小焦东方的嘴巴。他嘴角流出鲜血。

焦东方拿起电话。为了得到知识而忍受屈辱,这相同的命运,使他对这个还不知姓名的姑娘产生了恻隐之心,他想给她办一件事。

“商品部,请吴经理接电话……吴经理,我是东方。你立刻贴出一个有奖销售的布告,随你找什么名义,头等奖将是IBM电脑一台。半小时内办好,我有安排。”

焦东方再打电话。

“公关部,找刘经理接电话……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三分钟,会从818客房出来一姑娘,你们一定要动员她去商品部参加有奖购物活动!随她买什么,总之一定要让她买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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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焦总。”

焦东方放下电话。

有奖销售的海报贴出了。

公关部刘经理笑容满面地陪着刚从818客房出来的田聪颖来到海报前。

“这位小姐,你不试试运气?买一盒护肤霜,或者买支唇膏什么的,也许能中大奖呢。”

田聪颖被海报吸住了目光,她兴奋地说:“头等奖是IBM?”

“是呀,撞撞运气呗。”

焦东方在商品部角落里凝神注视田聪颖,目光中流露出同情。

“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呀,我的命苦。”

“晦,花钱买一样你正要买的有用的东西,这和买彩票不一样,中不了奖,也没白花钱。

没准你能撞上大运呢!“

田聪颖贴近了柜台,浏览商品。

焦东方作了个手势,吴经理会意地点头。

田聪颖挑了一件最便宜的商品,“我买一个发夹,要这个。”

吴经理从柜台拿出发夹。

“小姐对八块钱。”

田聪颖付款。

吴经理推过来一个电子摇奖机说:“小姐,你摇个号吧,要是摇出来的数字和一等奖的号码一样,IBM电脑就是你的了。”

田聪颖紧张地说:“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呀。”

吴经理笑容可掬。“你没听说过喜从天降吗?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摸上大运。”

“那我摇了?”

“大胆地摇吧。”

田聪颖的手握住摇号机手柄,转动。

数码一个个出现,最后停止。

“666888!哎呀!小姐,作中大奖了!连摇了三个6,三个8,真是百年不遇呀!恭喜恭喜!”

田聪颖不会知道,程序已经设定,无论她摇什么,都会出现这个号码。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海报上写的号码是666888,你播出的正是666888。”

田聪颖不知所措,“电脑是我的了?”

吴经理的语气很肯定,“电脑是你的了,千真万确。”

田聪颖流下热泪。她真不相信命运对她也会有垂青的时候。

焦东方如释重负他微笑着走开。

吴经理讨好地说:“小姐,您贵姓?”

“我叫田聪颖。”

“田小姐,明天请你带着身份证,到这儿来领取电脑。”

田聪颖怔怔发呆。她突然转身冲出商品部,冲出大堂,冲到饭店外喷水池旁,她坐在石阶上,伤心地哭了。

她哭得很伤心,但没有出声,那是懊悔失身的泪水。

在818客房,大款被两名奉焦东方之命而来的保安人员拳打脚踢,鼻孔流出了血。他连声求饶。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饶了我吧……”

焦东方回到总控室,坐在控制台前,观看监视器传来客房里大款被打的场面。

“饶了我吧,求求二位大哥啦!别打啦!”

“打你?打你算便宜了你,你刚才干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把你送到公安局,少说也关你半个月。”

焦东方点上一支烟。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焦东方关闭彩监,吐出一个烟圈。这是他心情最好的一天。

焦鹏远的奥迪朝西郊湖滨小区驶去。

陈虎找到了什么证据?听周森林说陈虎在勘查现场上又发现了一粒子弹壳,难道何启章真的是被谋杀?陈虎的翻车、陶素玲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焦鹏远烦躁地点上一支烟想。

如果是谋杀,那么案情就更加复杂化。李浩义会交待出些什么问题?有哪些会牵涉到林光汉,牵涉到我呢?真是越渴越吃盐。林先汉应该与我同舟共济,没有我他能当上市长?况且,李浩义给他当过秘书!但林先汉跟千钟说的那番“不是独立王国”的话,分明是冲着我来的,真是人心难测。只是当想到就要和宋慧慧度过几个小时,他忧郁烦闷的心情才略有好转。

车内,沈石不安地说:“焦书记,听周森林说,陈虎在何副市长自杀地点又找到了一粒子弹壳,难道何副市长真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焦鹏远打了个哈欠:“是呀,情况越来越复杂了,陈虎的翻车,陶素玲的死亡,到底是谁造成的?简直是一团乱麻。”

“李浩义给林市长当过几年秘书,我说几句不该说的话,您是一心为林市长着想,他倒没事似的。但李浩义要是疯狗乱咬人,会不会瞎编出什么有损您形象的事呢?”

焦鹏远看了沈石一眼,没说话。

“还有,林市长是您提拔上来的,他本当跟您同舟共济,但他对千钟说什么不要搞独立王国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冲着您来的吗?您是第一把手,搞独立王国也轮不到他呀。其实,这都是我不该说的话,我是一门心思想为您分忧啊!”

“小沈,好好干,以后了解到什么情况,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只管对我讲。”

“其实我心里一直把您当成我的父亲,所以有时候该说不该说的都谈了。东方不能总在您身边,他有一大摊子事,照顾好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焦鹏远拍拍沈石肩膀,表示满意。

奥迪车驶入漂亮的湖滨小区,在一个楼门前停下。

焦鹏远下车。

“小沈,你们把车开回去吧。”

“是”

焦鹏远戴上墨镜,进入楼门。

沈石对司机说:“咱们回去吧,这个地方,不能对任何人说。”

司机一笑说:“我跟焦书记比你时间长,规矩懂得比你多,用得着体告诉我?这个老地方,我来的次数比你多。”

沈石被喀,尴尬一笑。

四焦鹏远上了三楼,轻轻敲门。

一双手把他拉进去。

宋慧慧披着粉色睡袍,刚出浴,头发还湿着,娇嗔地搂住焦鹏远。

“书记大人,您总算又露面了。”

宋慧慧给焦鹏远摘下礼帽,从鼻梁上取了墨镜,又帮他脱下上衣。

“这阵子忙得喘不出气,窝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宋慧慧扶焦鹏远半躺在法国路易十五式样的美人床上,给他解开鞋带,脱下皮鞋。

“还是马爹利?”

焦鹏远点点头。

宋慧慧从酒柜拿出一瓶开过瓶的马爹利,倒了两个小半杯。

她坐在床上,偎依在焦鹏远身旁,递过一只酒杯。

“来,为你健康。”

焦鹏远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凝视着宋慧慧不语。

“这么瞅着我干吗?半个月没见,我丑了?”

“慧慧,你成了李师师啦?”

“焦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嘛!李师师又跟皇帝睡,又跟宰相睡。你和何副市长有一腿,我才知道。”

宋慧慧忽地站起来,丰满的乳房因没戴乳罩而波浪似地颤动。

“这是造谣,人死了,泼什么脏水,死人也不能说话。脏水泼到我身上,我不干,我还活着,我能说话!”

“别激动。你了解我,没证据我是不说话的。慧慧,你告诉我,何副市长是不是为了你才自杀?”

宋慧慧粉色的脸泛起红晕,“不可能。别说为了我,为他的老娘,他也不会自杀。何副市长根本就不是自杀,他答应第二天来录节目,还要带我到无锡去玩,怎么会突然自杀?说不定是被谁打死的呢。”

焦鹏远掏出烟,宋慧慧一把把烟卷抢过来。

“你不说清楚,不让你抽。”

“你让我说清楚?我正要弄清楚呢。”

“当然啦!凭什么我要背黑锅,好像是我害死了何副市长!”

“那好吧。”

焦鹏远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录像带。

“自己看吧。”

宋慧慧接过录像带,准备插进录像机的进带口。

但她突然预感到什么,停下来,狐疑地说:“这是什么内容?”

焦鹏还在床上冷笑:“你问我,你还是自己看吧……我先洗个澡。”

“好好放松放松。”

宋慧慧帮焦鹏远脱去外衣外裤,把他推进卫生间说:“搓背时叫我。”

宋慧慧把卫生间门带上。回到床边,拿起录像带。

卫生间里传出水声。

宋慧慧把录像带插进录像机,她要看看究竟录下的是什么。

屏幕画面出现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和呻吟。

“慧慧,到上面来。”

“美的你,你又想舒服又想省劲。”

“你这个小妖精……”

宋慧慧惊呆了。

焦鹏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这回,你满意啦。”

焦鹏远站在卫生间门边。

宋慧慧猛地关上录像机,电视屏幕上闪动着白色的斑点。

她瘫在床边上,面色苍白,喃喃地说:“你怎么搞到的?怎么会有这东西?”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何况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

宋慧慧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有这个……怎么会有这个宋慧慧的意识陷入突然的强刺激引发的错乱…突然,她疯了似的爬起来,退出录像带要撕。

“没用的,这是复制的,原版带也不在我手里。”

宋慧慧趴在床上伤心地哭起来。

焦鹏远抚摸宋慧慧的屁股说:“放心吧,原版带虽然不在我手里,但我能控制住。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但你背着我和何启章鬼混,实在是你对不起我。”

宋慧慧仰起泪眼,“我没办法……他纠缠我,不能得罪他……

我讨厌他……我心里只有你。“

“何启章提出过要和你结婚吗?”

“他才不会呢,他一心只想他的前程,他同时还有几十个女人,他不像你对我那么真情。

焦书记,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焦鹏远黯然神伤。

一我能理解你,但谁能理解我呀。最近我承受的压力特别大,那么多立交桥摆在马路上,还不都是我没日没夜干出来的。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抓住鸡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上中央告我的状。我怕谁,老子谁也不怕,说空话、说大话、说套话的,敢拉出来和我迢迢!看谁的实际工作于得多?我房子住大些、住好些,有什么大不了,不看我给老百姓盖了多少房子?几个小区都是全国样板嘛!何启章出点问题就是我的错吗?林彪还是毛主席选定的接班人呢!唉!“

焦鹏远长吁一口气,说完转身又进入卫生间。

宋慧慧呆呆地坐在床边陷入痛苦的回忆。

五何启章驾驶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宋慧慧坐在他旁边,她神采飞扬地说:“这辆车真漂亮!”

“没有你漂亮,它再漂亮,也不过是冷漠的钢铁之躯,你温暖、芳香,你才是我的保时捷。是不是,慧慧?”

“我?你有几辆保时捷?”

何启章听出宋慧慧话里带刺,微微一笑,“就这一辆呀。”

“我是说温暖、芳香的保时捷。”

“吃醋了?你吃醋的样子最招人疼。慧慧,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多谢你还记着。”

“这辆车作喜欢吗?”

“当然喜欢,八十多万吧?”

“喜欢就送给你,生日礼物。”

“车哪儿来的?不是偷来的吧?”

“一个公司进的贡。我给他们搞了六千万贷款。”

宋慧慧由衷地赞叹:“哎,当官是好。保时捷要买,谁买得起?”

何启章的手放到宋慧慧的大腿上,“当官也没你好呀,要费脑筋,要担风险。你呢,靠上我,不就全有了。”

何启章刹车,与慧慧对换座位。

何启章贴着慧慧肚皮蹭过,宋慧慧掐着何启章大腿说:“你压疼我啦,该死的。”

“陷害首长是不是?”

宋慧慧娇嗔地说:“首长?在我这儿你是马掌。”

何启章摸着宋慧慧的大腿,宋慧慧推开他。

“这是公路上,小心警察。”

宋慧慧发动引擎,汽车箭似地飞出。开快车,是她最大的刺激。

红色保时捷在十字路口红灯停下。

一名交警走过来,敲车窗。态度非常生硬。

“你们超速行驶,把驾照拿出来。”

后面跟上来了一辆交通巡逻车,下来两名警官,其中一名手里拿着对讲机。

交警向警官敬礼报告:“报告,保时捷拦住了。”

警官拉开车门,厉声说:“下车,把车开到边上来。”

另一名警官突然认出是何副市长,急忙上前道歉说:“没事了,走吧,走吧,何副市长,对不起。”

宋慧慧一踩油门,车飞快地蹿出。

拦车的交警莫名其妙地说:“怎么放走了?”

“何启章,何副市长,扣了本子,是你给市政府送去,还是我给市政府送去?”

交警正正大檐帽,不满地嘟嚷了一句:“合着咱们也就是挤兑平头百姓,见着当官的矮半截,干咱们这行真没劲。”

红色保时捷驶入湖畔高级商品楼小区。

驾车的已换成何启章。

宋慧慧往窗外看,一幢幢豪华住宅依山傍水非常漂亮。

“这是什么地方?”

“亏你还是新闻记者,连这里都不知道,湖滨小区,千钟亲自抓的项目。每平方米一万二千块起价呢!”

宋慧慧咂舌说:“这辈子,我们拿工薪的也甭想惦记它了。”

“那倒是,全是大款。不过,有三十六个单元是我的。”

“你的?你哪有这么多钱?”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别的地方还有我六十个单元。”

宋慧慧真的惊讶了:“你住得过来吗?”

“我还嫌不够用呢,宋江为什么能成事?王伦为什么不行?王伦心狭量窄,不能容人。

宋江的政策是仗义疏财,所以终成霸业。我当上副市长,不能忘了朋友,房子是我给朋友预备的。朋友多,当然房子也得多。“

保时捷停在一幢欧式楼前。

何启章下车,绕到另一侧车门,打开,请宋慧慧下车。

他们进了楼门,来到三层。何启章拿出钥匙,打开门,做了访的姿势。

“请进,我的课时捷。”

这是四间一厅,顶子有灯地,四壁贴壁布,马来西亚雕花木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日本洁具。但还没有家具。

宋慧慧的表情略有些夸张,她张开了双臂。

“真漂亮!”

何启章带宋慧慧一间间欣赏。

“漂亮极啦!正局级的标准吧!”

“至少是正局级吧。不过,正局级标准也没有进口大理石地面。这不是壁纸,是进口环保壁布。”

“这房子是你的?”

“不,这是你的。”

“我的?”

宋慧慧瞪大眼睛,诧异的神色逗得何启章很开心。

“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与保时捷配套。”

“真的?”

何启章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一套四居室吗,还骗你。”

宋慧慧双手勾住了何启章的脖子,面对慷慨的情人她满目含情。

何启章吻了宋慧慧一下,“房子是你的,住房证,房契,我都给你办好,滴水不漏。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许你家那个缩头乌龟踏进这房子半步。这家具我给你配齐,你选定了样子,别的不用操心。这房子,只属于你和我。”

宋慧意回名何启章,“我答应你。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不过,说实话,他真知道了,也会装不知道,还没准偷着乐呢。”

“还有,焦老爷子那里,需要你给我说句话的时候,你不会推辞吧?”

宋慧慧清脆地笑起来,“别抬举我了。谁不知道你是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穿一条裤子还嫌肥,还用得着我给你说话。”

“也不尽然。有些话,枕边风更灵验。”

宋慧慧从何启章怀里挣脱出来,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和老爷子有一腿似的广何启章推开来慧意,”你别装傻了。我早就清楚,我不计较。我还希望你对老爷子再好点。不过,咱们的事,最好别让他知道,你要是带老爷子来这里,事先通知我一下,别撞上就行了。一仆二主。你也演一回哥尔多尼。“

宋慧意抱住何启章。

“你真是一个宋江。”

何启章哈哈大笑道:“宋江是宋江,不过宋江也怒杀阎婆措呢!”

何启章突然双手指着宋意慧的细长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

何启章掐着宋慧慧的脖子,把她压倒在大理石地面上。他扯下自己的领带,把宋慧意的双手绑在后背。声音变得急切。

“今天咱们来个刺激的!”

何启章起身抽出自己的皮带,眼中闪出异样的光。

宋慧慧害怕地躲闪。

“肩章!启章……你要干什么!”

何启章用皮带开始抽打宋慧慧的屁股。

女人滚动的躯体满足了他的性变态,甚至满足了他对权力的欲望。

焦鹏远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打断了她的回忆。

“慧慧,给我搓背。”

宋慧慧操起毛巾,擦干泪水,进了卫生间。

愁云满脸、镶在黑镜框里的何启章遗像似乎诉说着什么委屈。

何可待对着父亲的遗像发呆。自从父亲死后,才三十岁的他突然老了许多,出现了白发。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随着父亲的不明不白的死,他失去的不仅是父亲,更主要的是失去了分享父亲权力的权力。他不甘心就此被打入另册,他要查出父亲的死因,找回自己的尊严。他拿起电话,打给市局的一个朋友。

“陶铁良说什么?说不知道?他还卖上关子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刚会抓小偷儿。他说那个弹壳是点儿几的?不知道?大枪小枪总知道吧……”

何启章的妻子,她面色惨黄,一看就知道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待,我有些发烧,陪妈妈上医院去吧。”

何可待匆匆结束电话:“你一定给我弄清,哥们儿,拜托了。”他放下电话,“妈,怎么了?”摸妈妈的额头,“真的,烫手。马上就走。等等……”他又拨电话,“阿四,快去医院给老太太挂个号,高干诊室。我们一会儿就到。”

修向真疼痛地坐在沙发上说:“可待,你刚才又说什么枪呀枪的?”

“妈,你就别管那么多了。陈虎又找到一颗子弹壳。”

“什么,找到杀你爸爸的那粒子弹了?”修向真哭起来。

“还不知道是不是。妈,别老哭,咱们得好好活下去,别让人家看笑话啊!”

七对付电脑包装箱摆在柜台玻璃板上,吴经理笑容满面地接待前来取电脑的田聪颖。

“原来田小姐是大学生呀,你是学什么专业?”

“我是学软件的。”

吴经理拍着电脑包装箱说:“原来你学的就是计算机,那这台电脑对你真是太有用处了。”

田聪颖因兴奋而满脸通红,“我一直想买一台电脑呢。”

“这才是天赐良机,我们备好车了,给你送过去。”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地平线饭店。”

吴经理带几分神秘地说:“噢,还有件事要麻烦田小姐,我们饭店总裁焦东方先生,想见见获得大奖的幸运者,你能赏光吗?”

“那好呀,正好我当面向他道谢。”

“焦总裁在那边等你,我送你过去。”

幽静的小舞厅,轻柔的古典宫廷音乐。

四个人的室内乐队在一侧倾心演奏。

田聪颖坐在焦东方对面,她略显局促,但神态庄重,眉宇间流动着灵秀之气。正是这点打动了焦东方。

“谢谢你,焦总,我没想到地平线饭店会给我这么好的运气,这台电脑,可能是我一生的转折点。真是太感谢啦!”

焦东方礼貌地问:“我可以吸烟吗?”

田聪颖奇怪地说:“这是你的饭店呀,还用征求别人的意见?”

“身边有位小姐就不一样了。对不起,我点一支烟。”

“焦总,让我一个穷大学生,怎么感谢你们饭店呢?”

焦东方吐出一口烟雾,“你是指电脑?那是你的运气好,我小时候曾为了得到一本书,而挨人一顿暴打……”

田聪颖好奇地听着。

“不说不愉快的事了。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现在是物得其所,人尽其才。如果你非要感谢的话,等你以后毕了业,我欢迎你到地平线饭店,现代化的管理离不开电脑工程师。”

“谢谢!”

焦东方站起来,“这么美的音乐,田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田聪颖紧张地说:“我?我不怎么会。”

“我也不会,请。”

焦东方与田聪颖随音乐节拍缓缓起舞。

焦东方很有绅士风度,与田聪颖保持一定的距离。

田聪颖说:“这曲子,忧伤,但并不绝望。”

焦东方喜出望外,“这回我们可找到共同点了,忧伤,但并不绝望。你的音乐品位很高。”

音乐轻柔,烛光闪烁。

沙莉来到小舞厅,走到焦东方身边。

沙莉打量了田聪颖一眼说:“焦总,这几份文件请你签字。”

田聪颖知趣地闪开。

“打扰你们了,我告辞了。”

焦东方挽留说:“你坐一会儿。”

焦东方在沙莉伸过来的文件上签字。

沙莉似乎是存心要与突然闯入焦东方生活的陌生女人争个高低,不肯轻易走开,“中午,你宴请日本人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菜单,请你过目。”

焦东方看菜单后退给沙莉。

“可以。还有事吗?”

“没有了,对不起。”

沙莉不情愿地离开后,焦东方和田聪颖又轻柔起舞。

沙莉回头看了一眼,不无醋意。

“田小姐,你对我的饭店熟悉吗?”

“昨天是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饭店,我们穷学生哪敢进来。”

“那好,我带你转转,也许你命运的转折就从地平线开始。”

田聪颖苦笑说:“地平线?看是看得见,但你永远也到不了,地干线总在你的前头,只能是可望不可及。”

焦东方觉得对方的悟性颇为可爱。

“也许,这就是人生。田小姐,你说,人生最主要的是什么?”

“你说呢?”

“自尊,自爱,自强,你说对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

焦东方眼前浮现出那个玩弄过这柔弱女大学生的大款。

“但要做到,就不容易了。人生总是处处受到诱惑,所以,一个人要有定力,不可因眼前利益而动摇根本。对不起,我又老生常谈,好为人师。对不起。”

田聪颖想起了自己的失身,低头不语,默默移动舞步。

八焦鹏远与郝相寿观赏玻璃走廊阳光照射下的奇花异木。

郝相寿站在开花的拉美木前,存心拨动老上级拥快要绷断的心弦,“好花也得绿叶帮衬,焦书记,在你身边作一片绿叶,不容易呀。”

焦鹏远给拉美木浇水,他的休闲就是养花种草。

“相寿,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普普通通的也变得深奥了。你看连植物园的拉美木都开不了花,而我侍候的这株却开花了,是不是奇迹?”

“全世界的拉美木有几株能有幸让个大人物亲自浇水呢,它敢不开花吗。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绿叶既要起到帮衬的作用,又不能过分招摇,喧宾夺主,有些人怕没有很好地做到这一点呀。”

焦鹏远注意地听。

“林光汉市长,我就不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鲜花呢还是当成绿叶?眼下市委一班人应当更紧密地团结在您的周围,可林市长怕有移情别恋的意思哟!”

“我心里有数。”

“焦书记,还有一件大事,我想进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给我当了四年秘书,还不了解我的脾气。”

“那我就说。”

“说吧,你官做大了,心眼也多了。”

“何启章死因再查下去,怕引起诸多不便。李浩义的案件不在我们手里,朝什么方向发展很难预料。陈虎组织观念很差,不听招呼。周森林也不一定能压得住这小子。我们要防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搞乱了阵脚,会影响我市安定团结的局面。”

焦鹏远沉吟片刻,“你有何高见?”

“要害在于把何启章死亡调查的方向牢牢控制在市委书记您的手里,不允许出现任何偏差,案件的动态必须在您的视野之下,得结反贪局、公安局规定它几条,谁要是擅自做主,就是目无党纪国法,焦书记,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焦鹏远沉思踱步,“相寿,可惜呀,你一直给我当秘书多好。”

郝相寿虔诚地扶焦鹏远在藤椅上坐好,“我永远都是您的秘书。”

九焦鹏远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已经想好了对策,现在要付诸实施。郝相寿与周森林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

焦鹏远终于开了腔,“市委决定,成立三人小组,全权负责对何副市长死亡原因的调查,所有与此案相关案件的调查,都接受三人小组的垂直领导。我任组长,郝相寿代表市委参加三人小组,周森林代表公检法参加三人小组。”

郝相寿颇有临危受命的庄严感。

周森林眉毛一挑,但不动声色。

焦鹏远回到儿子送他的日本气动转椅上坐好,‘何副市长自杀已有结论,因而调查只解决何副市长的自杀原因,别的都不要查,谁有意把水搅混,扩大事态,引起不良反应,谁就是目无党纪国法,就要进行查处。有关的案卷都要送我审阅。老周,你明白吗?“

周森林不假思索地说:“明白,我坚决照办。”

十清晨,武警国旗队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上金水桥,从围观升旗的人们看去,他们的身影从无到有到大。

这是清晨的升旗仪式。近千名群众怀着骄傲与崇敬的目光观看这一壮观场面。这里成了北京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方浩注视着国旗队走向旗杆。他的身边是一群中老年干部,是中央党校的同学。

战士猛地挥手扬旗,国旗带着人们的强国梦徐徐上升。

方法手机响,他接电话。

“我是方浩,请大点声。”

争机传来周森林的声音:“我是用森林。我用的是公用电话,这样安全些。情况有些复杂呀。”

“你说吧。”

“焦书记成立了三人小组,由焦书记牵头,郝相寿和我参加,全权负责何启章及相关的案件调查。昨天晚上焦书记特别指示,绝不允许扩大侦查范围。他还要亲自阅卷。”

“正面不行,就走侧面。争取从李浩义的案子入手,我去找中纪委帮助。有些情况你可以向黎副市长反映,他是中纪委委员呀。”

“方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什么时候能从党校回来?”

“暂时回不去,我们保持联系。”

用森林打完公用电话回到反贪局钻的办公室,他打开文件柜,取出几份特别重要卷宗,抽出几页放进另一份卷宗里。

又把卷宗锁进保险柜里,他不想让三人小组看见这几份卷宗。其余卷宗放进公文包,离开办公室。他乘上奥迪驶向市委。

周森林敲焦书记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声音:“请进。”

郝相寿坐在沙发上看报。

“郝主任,你好呀,焦书记不在?”

郝相寿似乎是这里的主人,“周局长,请坐。中央来了几位同志,焦书记去陪他们了,有事吗?”

“焦书记要何启章死亡调查的卷宗,我送来了。”

“你真是雷厉风行,好,好,焦书记一定很高兴。我替他收下吧。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三人小组成员,有权力阅卷。”

周森林取出三本卷宗,放在桌子上。

郝相寿翻了翻说:“全在这里吗?”

“全在这里,一页不少。郝主任,你办个签收手续。请你在收件人这一栏里签个字。”

郝相寿签字后说:“周局长,你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陈虎不太好约束吧?这个人组织观念不强,义气用事,不请示不汇报,但他要是真捅出了什么娄子,到时候你这个局长也不容易说得清吧?”

“郝主任的意思是?”

“你别误会,陈虎是你的兵,我并没说要你调动他的工作,不过调动是很平常的事,我不好干涉反贪局的内政哟,是不是,哈哈哈哈。陈虎呢,他干些什么?”

“他不是翻车住院了嘛,这次他摔得不轻。陈虎命大,可惜陶素玲同志死了,她才二十几岁,还没结婚呢。”

郝相寿点上一支烟说:“陶素玲的死,也要算在陈虎的账上。老周,陈虎的错误在性质上、后果上、不良影响上,都是非常严重的。党管干部,党管干部,党要是不管干部,那就是你作为上级的问题噢。你回去拿个处理陈虎的意见出来,三人小组要专门讨论一次陈虎的问题。”

离开郝相寿,周森林的心情沉重。他这是逼着我拿陈虎开刀呀?

十一医院特护病房里,已经基本恢复健康的陈虎目作主张地进行体能训练,他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邻床的病员也是一名检察官,他靠在床头数着次数。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陈虎双手打颤,撑起时非常艰难。

“五十九,陈虎别硬撑了,护士会骂你的。”

陈虎继续撑。

“接着数你的。撑足一百下,我就出院。”

“六十二,六十三。”

年轻的女护士进来,叫道:“陈虎,你敢破坏医院的制度!”

陈虎不得不停止。

“对木起,稍微活动一下。”

“你这一活动,就把我的奖金活动没啦!快洗手!”

“好,对不起。”

陈虎到窗前的洗手盆洗手。护土递给他一条毛巾说:“陈虎,有个人非要进来看你,我说不到探视时间不能进,他说有紧急情况。”

陈虎警觉地问:“是谁?”

“他说,他叫赵五州,火气挺冲。”

“他?”

陈虎拿起一支烟,放在鼻子下用力噢了噢,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请他进来吧。”

护士出去后,病员关切地问:“你的朋友?”

“去年我曾借回到检察院办刑事案。他是我处理过的一个犯人的儿子,调查时跟他有过接触,他父亲被判了死刑。”

“不会有什么事吧?我们这些当检察官的,要随时准备别人报复。”

“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他父亲执行死刑后,我一直没见过他。”

赵五州,一条三十多岁的壮汉,浓眉大眼。雄赳赳地进来,解开风衣扣,手伸向怀里。

病员以为来人要掏手枪,紧张地叫起来:“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