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裁云的立功报告批下来了,是三等功。
三看也同时立了集体三等功,对毛所长来说这是意外的惊喜,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场事故,所幸没死人,但有人重伤,还跑了7个,总之他觉得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下大雨时,全体三看的警员把九监舍团团围住,情况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你说不受处分还立功是不是惊喜。
年轻的警员却不这么看,他们说现在都是这种做法,把事故写成先进模范材料,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如果是追查事故,那就有得追查了,许多人难逃干系,分管这一摊的领导也有责任,报上去大家脸上难看。
这样多好,以表彰的形式,夸三看是过得硬的警队,不仅坏事变好事,还把三看推上了一个新台阶。
毛所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或许在三看呆得太久,没有与时俱进。
毛所长问董裁云,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就在年底前把你的名单报上去了。裁云想了想说,再等等吧。
等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她因此找到了成就感要扎根三看,更不是由于自己立了功便企图有所提拔。说起董裁云的心病,她真是痛恨自己,可能是母亲的暗示作用过于强悍的缘故,她也隐隐地觉得她跟伍湖生之间应该发生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啊。伍湖生离开三看的时候,大伙都觉得他应该感激涕零才对,裁云也觉得他至少应该深深地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才对。可他依旧是来时的神态,一脸的不以为然,一副整个世界都亏欠他的神情,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这个人走后,没有缘由的,裁云会经常想起他来,她总是觉得她能够解读他忧郁的眼神,她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相当孤独的人。
不知这一点是不是暗合了裁云心底的一种情绪,总之她觉得他们之间相距遥远却又是心境最相近的那一个。于是,就像患流行性感冒一样,裁云患上了非典型性单相思,那不是轰轰烈烈的大爱,不是茶饭不思的遐想,而是一种看谁能读准对方心灵密语的梦寻,美丽而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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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的咖啡座前,铁男伸出纤纤细指在裁云眼前晃动,可是裁云托着腮凝神,一点反应也没有。后来还是铁男的笑声惊醒了裁云,铁男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还能想什么,恨嫁。”
“突然找我就为这事?”
“张处长提着东西去看我妈,你说我能在家呆吗?”
“人家是冲你去的……你也太过分了吧。”
“烦。”
铁男不再多说,要了一杯饮料:“人家物业公司可催着你去上班呢。”
裁云低声道:“可能我都去不了了……”
“为什么呀?”
裁云望着窗外枯燥的街景,眯起眼睛,叹道:“……总觉得会有人来找我,走了,就找不到了。”
“就知道你是为了他。”
“谁呀?”
“你说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