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云知道,铁男在一个暴发户和一个博士后之间选择了前者,博士后为此远走英伦。铁男说她不后悔,因为嫁给有钱人并不可耻,并且她相信有许多人只是没碰到有钱人而已。博士后除了穷以外脾气还臭,铁男自知不是他身后的那个伟大女人。但是她会经常想起博士后,经常跟裁云谈起博士后,博士后成了她们俩之间的一道佳肴,好的恋情可以风干了下酒,又何必柴火油盐地把它毁了。
“横竖我妈她是一个活不明白的人。”
“既然知道,又何必较劲儿呢?”
“我爸可以走掉,我怎么可能那么有修养地守着她?”
铁男道:“你们两个人啊,是典型的阴阳失调,等你以后结了婚,就不会这样对待你妈妈了。”
这话让裁云的心里好生悲哀,我跟谁结婚啊?我又不差,至今怎么就碰不上一个合适我的人呢?说出来谁都不相信,以她这样的人品会没有情感方面的纠缠?献殷勤的人当然有,可那有什么用呢?她至今的确是白纸一张。裁云心里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女人左一个三角关系,右一个三角关系,权衡来权衡去的,而有的女人却是阅尽千帆皆不是呢?
这样一想,又觉得两条腿是不是一般长太不是小事情了,腿上有没有疤也不是小事情。如果她好的时候都没有艳遇,真要是残了,岂不是真成了困难户?
裁云忙问道:“铁男,刚才你去找医生,医生怎么说?”
“说什么?”
“说我的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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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着急了?”铁男道,“刚才还笑话我总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呢!还说捡了条命坐轮椅也行,这么一会儿就沉不住气了!”
“到底怎么说嘛?”
“说你的腿好了以后可以跳芭蕾舞。”
“去你的,准是你瞎编的。”但是裁云还是笑了。
铁男嗔怪道:“好的时候又不见你笑,现在挂在这里,倒还开心了,真搞不懂你……好了,我明天再来。”
滴滴嗒嗒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裁云内心的寂寞便像烟雾一样慢慢弥散开来。也许人生病的时候,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是处于极度弱势的,生病,会改变人的世界观,你会发现人的软弱和渺小。裁云始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强,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异性走进她的心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