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间里烟雾弥漫,光线朦胧,似有似无的黑人摇滚低徊,不禁让人体会到狼烟四起大难临头的末日感。伍湖生喜欢这里颓废兼糜烂的气息,也很配合他日前的心境。
一个女人的侧影吸引了他的视线,黑丝绒旗袍高高的领子作衬,上面摇晃着一只黑玛瑙镶钻石的“眼泪滴”形状的耳环,这个女人独坐一隅,正在吸烟,姿势毫不做作却相当优美,目光是恰到好处地虚无缥缈。
伍湖生情不自禁地走了过来:“能请你喝一杯吗?”
女人抬起眼帘,客观地说她有些年纪了,昏暗的光线和厚厚的粉底都没法遮住她眼角的鱼尾纹,这是她阅历的记录,也记录着她的阅历;不过她的双手还保持得水葱一般完好,手指经过精心的修剪,她的薄如锦缎的真皮烟盒,细长的唇膏状打火机,处处显示丽人风范。伍湖生是一个会被细节打动的人。
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应允,女人好像还不确定伍湖生确是在同她说话,湖生已将一模一样的两杯酒递上去一杯,随即不请自坐。
女人没有马上喝酒,却看着酒杯道:“请问怎么称呼?”
“伍湖生。”
“任逍遥。”
“艺名吧?”
“难道我会告诉你真名吗?”她浅笑的样子虚假得可爱。
伍湖生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任小姐微微抿了点酒,不动声色道:“先生看来是见过些世面的人。”
“何以见得呢?”湖生不紧不慢地说道,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马天尼酒加冰加橄榄,少有人知道这么有品位的搭配。”
湖生叹道:“古典自爱而已。”
轮到任小姐笑笑,无奈加一点点自嘲。
湖生温和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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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样?”任小姐往窗外飞了一眼,皮肤紧绷的北姑北妹,傲视群雄地四下里张望,没办法,年轻真的是本钱,更不要说这一行。
“不至于摸白板吧?”
“可能枯坐苦等的就是先生你吧?”她在他耳边说,声音软软的,又有着幽兰般的淡淡香气,简直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伍湖生的心痒痒的,他并非没有欲望,何况任小姐对于他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应该说明的一点是,伍湖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色之徒,没破产之前,他身边可谓美女如云,但钱这个东西有时候是钱,有时候就不是钱而是魔障,可以把人搞得疑神疑鬼,就算其中不乏饱含真情之人,又让他如何分辨和相信呢?
所以伍湖生从来不屑于干那种把秘书搬上床或者包外室之类的事。
再说那些为钱而来的女孩,根本还没有练好杀人的本事就匆匆上阵,以为隆胸、放电就万事大吉,笑话,那是乡镇企业家们的女人超市,只怕是给伍湖生陪酒也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