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用了比较委婉的语言,但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阴暗狭窄的小路上。”
“那就是说到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协商的可能了?”
金法官有些不悦地看着秀茵,秀茵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并不停地转着那枚戒指。
贤宇顶着雪来到了酒店,金武燮法官正要准备睡觉,看见贤宇后,十分惊讶,贤宇这才知道原来秀茵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就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家族间的约定?”
“你……现在……”金法官脸上满是怒气,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地瞪着贤宇,但是贤宇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愤慨地说道:“我今天算是第一次为我们家的这个什么了不起的名誉而感到耻辱,现在你们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支配我了,我自己的婚事谁也没法干涉!”贤宇的话一说完,就气呼呼地转身准备出门。背后传出金法官愤怒的声音:“贤宇,你这个不孝子!啊!”紧接着金法官突然脸色铁青,按住胸口晕了过去。
金武燮法官因患心肌梗塞而入院了,还好只是早期,才得以平安地迎接圣诞节的早晨,但即便是圣诞节,哈佛大学的医院也是和往常一样忙碌着。一早接到了贤宇的电话,秀茵马上跑了过去。因为深深的内疚感,贤宇一夜没有合眼,坐在爷爷的病床前不断地自责着,秀茵看见贤宇这个样子,只能轻轻地拥抱他一下来作为安慰。以后虽然贤宇和秀茵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他,可是好像圣诞节之后,金法官的决定变得更坚定了。他要求除了麦迪尔教授之外不见任何人,并且希望几天后就要返回韩国去。
在罗根机场,贤宇、诗琪和吴教授都过来为金法官送行,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贤宇一眼,直到最后要走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回过头。
贤宇的生活再次陷入到地狱般的备考中去了,还好模拟考试时交的报告成绩不错,所以没有特别的费力。而秀茵也是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两个人除了参加志愿活动以外,几乎根本没有时间来约会。
这期间贤宇接到过几次从韩国打来的电话,虽然每次都要强调一遍结婚的事情,但是意外的是,这一次连诗琪那边也开始抵抗起来,诗琪以学习为借口说要暂且不提关于结婚的事情,所以就商定等结束了法学院的课程后再讨论。
完全没有冬天的气氛,是一个温暖的下午,如果是心急的人八成会以为已经到了春天。秀茵接到了麦迪尔教授的电话要她过去,心想大概是要说关于去南美医疗服务的事情,所以匆匆赶了过去。
“教授,您找我?”
“噢,秀茵!”
秀茵刚一走进研究室,麦迪尔教授就走过来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有什么事儿吗?”秀茵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紧张地看着她。
“可不能放弃啊。”
“难道有什么异常?……”秀茵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路易拿着检查结果来找过我了。”
“……”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病情发展的速度也不一样……所以千万不能放弃希望。”
“病情发展速度?难道……我……”秀茵脑中本已经忘掉的三个字又重新跳了出来,ALS!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得这种肌肉萎缩症,我怎么会得绝症呢?”秀茵一直以来抱的期待一下子摔得粉碎,就像是听到了死刑的宣判,秀茵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
几天后,秀茵来看父亲,秀茵去的时候父亲正在忙着洗已经摞成山的碗盘,忙得不可开交。
“爸爸,你知道有一种叫ALS的病吗?如果说是肌肉萎缩症,爸爸可能会比较好理解。如果得了这个病,所有的肌肉都会开始麻痹、萎缩,在五年之内慢慢的死亡。最开始会慢慢的先出现语言障碍,四肢萎缩,体重急剧下降,肺炎等症状,最后会因呼吸困难而导致死亡,是个十分可怕的病啊。”
秀茵的父亲停下手中的活看向秀茵,说:“啧啧……真是够可怕的,你最近在学习关于这个病的知识吗?”
“您知道斯蒂芬·霍金博士吧?他也是得了这个病,不过他活了很长的时间,所以没有人知道到底可以活多久。”秀茵费力地向父亲笑笑。
“好了,别说了,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秀茵的眼角已经开始湿润,继续说道:“爸爸现在一定要知道才行,随着病情的恶化到了晚期就会全身麻痹,只有两个眼睛可以眨动,和植物人不同,大脑的机能和意识还是清醒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可以维持到最后。”
秀茵的父亲用围裙擦了擦手,走过来,“秀茵!”可是秀茵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还在继续说着:“发病的原因和治疗方法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
“我让你别说了!”秀茵的父亲忍不住大喊了出来,可是秀茵反而用比较镇定的声音安慰父亲说:“爸爸,不要生气,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改变什么的。”说完后,秀茵实在是忍不住泪水,大滴的眼泪噗噜噜地掉了下来,秀茵的父亲无奈地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