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 5-爱在哈佛

秀茵首先问候道:“你住这里?”

“啊,是的,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打工。”

正民看了一眼贤宇,又问:“医疗诉讼?”秀茵点了点头。

正民向贤宇冷笑了一下,说:“还真挺下功夫的嘛,好好做啊!”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贤宇刚挑起一筷子面条准备送进嘴,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把筷子扔下,“真是,倒胃口。”话刚说完,贤宇开始好奇秀茵和正民的关系来,急不可耐地问道:“你们认识?啊,对了,上次晚会的时候见过的。”

“那以后也见过一次。”

“为什么?”

“原来你的兴趣和爱好是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啊。”

“不是,那个……”

贤宇冲着正民的房间皱起了眉头。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正民也向着厨房的方向皱眉头。

夜已经深了,贤宇坐在桌子旁,秀茵坐在床上,两个人都专心地看着案例。贤宇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秀茵。秀茵把判例书放在膝盖上,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盹,看起来有些可怜。贤宇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摇了摇秀茵的肩膀,说:“躺下睡吧。”秀茵抬起眼皮,睡意朦胧地说:“没关系的。”贤宇回答道:“睡吧,这算是雇佣主的特殊照顾。”秀茵笑了一下,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沉得不得了,刚一合上眼就栽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正民坐在桌子前,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儿,站起来紧闭着嘴向贤宇的房间走去。正民来到贤宇的房前,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睡去的秀茵,霍地停下了。贤宇看到不速之客的到来,心中很是不快,不客气地问道:“什么事儿啊?”秀茵听到说话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正民向着秀茵说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耽误一会儿你的时间,我想问几件关于医疗事故的事儿……”

“可以。”秀茵一下子站起来,但是贤宇也站了起来,“等一下。”秀茵和正民同时看向贤宇。“可能不行……秀茵是和我签了合约的,没有我的许可是不行的。”贤宇用正民的方式回报过去。秀茵搞不清状况,莫名地看着这两个人,闻到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升起了浓浓的火药味。

“既然不行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正民带着他特有的冷笑离开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虽然看起来挺幼稚的,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曾经遭受过更幼稚的拒绝,好了,你继续睡吧。”贤宇的态度很强硬,秀茵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照办。

夜已经很深了,贤宇和秀茵交换了位置,躺在床上小睡一下,而秀茵则坐在桌旁独自看书。

“嗡嗡……嗡嗡……”安静的房间里传出手机震动的声音,秀茵拿过手机看了号码后接通电话。

“布兰特,什么事儿?……镇静,我马上过去,坚持一下。”

秀茵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醒了贤宇。

“对不起,我现在有急事要马上出去一下,这段时间的钱不用给我了。”

“嗯,好,你快走吧。”

“你能不能……把车借我用一下?”

“我没有车……要去找本特借才行,走吧,一起去。”

“左转!”贤宇照着秀茵说的方向扳着方向盘。

他们开了好久才来到一条看似贫民区一样的地方,这里挤挤挨挨地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房子。秀茵指着其中一间小房子示意贤宇开过去。刚一下车,一股浓烈的垃圾臭味扑面袭来,贤宇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们来到房子前,打开晃晃悠悠的门进入房间。

“布兰特!布兰特!你在哪儿?”

“这儿……我在这儿。”

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秀茵和贤宇望过去,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一个瘦削的黑人痛苦地蜷缩在那里,秀茵马上跑了过去。

“布兰特,没事吧?”

那个黑人虽然一脸的痛苦,但是一看到秀茵,眼神中隐隐闪出一丝喜悦,秀茵安慰了一下他,就走到厨房为他熬汤去了。贤宇也跟了过去,问道:“他是谁啊?”

“在一次志愿者医疗服务时认识的一个患者。”

听到这句话,贤宇两眼瞪得溜圆,“你这么忙,连志愿服务都做啊?”秀茵没有说话,用勺子搅拌着汤。

贤宇继续发问:“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艾滋病。”

“什么?!”贤宇一下子跳了起来,相反,秀茵却很平静地将熬好的汤,盛出来端到客厅。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也吃不进去,但是吃药之前必须要吃些东西。”秀茵小心地喂汤给这个黑人吃,贤宇则傻站在一边看着,大概吃了一半左右,秀茵放下碗,对贤宇说:“过来帮一下忙。”

以秀茵一个人的力量抬不起这个黑人,于是秀茵向贤宇求助,但是贤宇却迟迟迈不动步伐。

“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秀茵催促起来,贤宇没有办法走过去,抬起那个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帮助秀茵把这个人抬进浴室。秀茵给这个人脱掉衣服后,很熟练地帮他洗起来。

一直到清晨,他们两个才从布兰特的家里出来。秀茵抱歉地说:“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但贤宇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没有作答。

“你想什么呢?”秀茵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

贤宇转过头,看向秀茵,真挚地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贤宇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吴永载教授上课的气氛和凯恩兹教授完全不同,吴教授采用的是走到学生中去,让学生们自由讨论。

吴教授的课虽然进行顺利,凯恩兹教授的课却没那么好过。虽然贤宇准备得比前两次还要充分,可那个耻辱的红字还是牢牢地印在那里,抹不去。气氛和以前一样严肃,学生们都紧张地注视着凯恩兹,教室里回荡着乔·本特的声音。

“原告认为自己的业务成绩一直很优秀,现在仅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就要遭到解雇,很明显这种做法是违反年龄差别劳动法(ADEA)的拟制解雇。”

“拟制解雇是什么?”

凯恩兹再次抛出问题,贤宇还是最快举起手,但是凯恩兹根本就没有看他。

“贝利拉。”

“雇佣者使被雇用者不能维持工作环境,迫使被雇佣者自动离职的做法称为拟制解雇。”

“那么原告认为自己遭到拟制解雇的证据是什么?”

凯恩兹很明显在躲避贤宇的眼神。

“洪!”

“从部长到办事员职位的降等,薪水的差减,让以前的职员写报告,休假后回到工作岗位却得不到工作任务等情况。”

“但是被告却认为原告所列举的这些行为构不成拟制解雇,而且法院也接受了被告的主张。”

贤宇又举起了手,凯恩兹根本就没向他的那个方向看,努力去寻找别的学生。但是这一次,大家都不如愿地低下头看着桌子,没有第二个人举手。

“那就是说在这个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拯救那个无辜的原告了?”

“如果不能找到直接的证据……”

贤宇实在是耐不住了,自顾自地开始了答辩,但是凯恩兹却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盯着贤宇说:“谁允许你回答了?”

“那么通过间接的方法也可以证明遭受了差别对待,在这个事件中,原告若想打赢这场官司……”贤宇无视凯恩兹的制止,继续自己的答辩,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马上给我停下!”

“自己所应受到的保护和……”

“你!”

“自身的工作与雇佣者的期待并不冲突,而且只要证明被告有敌对行为,并在本集团之外雇佣了其他的职员就可以了。”

凯恩兹愤怒的眼神和贤宇挑衅的眼神对到了一起,似乎迸发出剧烈的火花。答辩完后,贤宇并没有要罢休的架势,继续说道:“通过准备和学习这个案件,我发现拟制解雇并不是只发生在工作中,在我们这个教室里,同样存在。”

“什么意思?”

“我是通过正常的手续和审查考进哈佛法学院的,因此我有听课和发表自己言论的权利,但是教授却并没有给我任何正当的理由,就把我排除在外,想要迫使我自发地放弃学业。除非教授您以我资格不够为理由,提出证据并正式向惩戒委员会汇报,不然的话我还是有正当的权利来上这门课的,因此您应该允许我上课。”

虽然贤宇回答得很激动,但他还是以一副十分自信的表情回应着凯恩兹尖锐的眼神。不一会儿,下课的铃声响起来,和平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凯恩兹教授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讲堂,教室里的学生都用尊敬的眼神看着贤宇,对他的公然反抗发出阵阵感叹。

“还不错嘛。”正民半嘲讽半发自内心地称赞道。贤宇望着正民的后脑勺回应道:“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知道我可是带着太极旗作为大韩民国代表选手过来的。”

从教学楼里出来,肖恩和杰尼斯等人的学习小组在外面等着,贤宇一出来,他们就走了过去。

“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肖恩跷着大拇指说道。

“要加入到我们组来吗?”这一次说话的是杰尼斯。贤宇内心虽然欢喜,但还是忍住了笑容,假装傲慢地说:“让我考虑考虑。”

往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的路上,贤宇一直不停地笑,忍也忍不住,怕会被别人误会为精神病,只好用手捂着嘴偷偷地笑个不停。